二、可怖的一幕
子夜屏住呼吸，慢慢靠近卧房的门边。他发现，那门并未关严，露出了一道细小的缝隙。于是，他透过门缝朝里望去——
他怔住了。不仅因为他看见了十分恐怖的一幕，还因为自己也曾在多年前见过相似的一幕。
子夜依稀瞧见一个男人正赤裸着上半身，背对而立，不用猜，他也能看出来那人正是辛识平。在辛识平的面前，躺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妙龄少年，看他的穿着像是府里的奴仆。少年面色苍白，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蜷缩在床的一角浑身发抖。他的眼角挂着泪痕，整张脸因过于恐惧而扭曲到变形，上下牙齿也在不停地打着颤，嘴里发出的声音显得含糊不清。子夜猜测，他一定是在向辛识平祈求着什么。
只见辛识平开始一步一步地朝少年靠近，他越靠近，呼吸便越急促，活像一头饥渴已久的猛兽。少年见他即将走到床边，脸上的表情越发恐惧了，他吓得抱住了上半身。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既然求饶是徒劳的，那么他只好一脸绝望地把头埋进怀里，然后静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
子夜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男人，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攥紧的拳头因过于用力而渗出了血迹。对于这个恶魔即将要做出什么兽行，他心知肚明。早在六年前，他就已经见识过那人内心极为隐秘的另一角落和他那深不见底的功夫——
六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漆黑恐怖的夜晚，子夜正在房顶上练习着师父教给他的吐息之法。忽然，他瞧见一个快如鬼魅的红影潜入了父亲的书房。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他悄悄跟了过去。他绕到书房的窗边，把窗户轻轻戳破了一个小洞，然后透过那洞口朝里面望去。他看见那人一袭红衣，背对而站，插在发间的一朵兰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只见那人慢慢褪去一层层衣服，露出了比女人还要白皙光滑的身体。在他的面前，还躺着一个昏睡的七八岁的男童。他一边脱去男童的衣服，一边狰狞地笑出声来。他贪婪地抚摸着小童的上身乃至下体——子夜终于明白，他打算对那名男童行不轨之事！
子夜热血上头，怒不可遏，立马就要冲进去将那人碎尸万段。正在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手却突然捂住了他的嘴巴。他惊恐地抬头一看，原来是师父。师父神色凝重地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他拼命挣扎，可师父的手像巨钳一般，将他死死地定在原地，让他半点都动弹不得。他见挣扎无用，只好回头继续观察里面的情况。
可是，一切都已经迟了！那名男童已经被他折磨得奄奄一息了。接着他看见那人转过身来，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子夜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居然是辛识平。可他的的确确长着一张和父亲一模一样的脸。虽然他的脸上没了胡须，他的穿着打扮和女人并无二致，可他还是认定，那人就是辛识平。因为，在这世上，绝不会有第二个人人拥有那样一双狡猾锐利的眼睛。他看见那双眼睛不屑地瞄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男童，然后蹲下来，伸出两只手，像碾死一只臭虫一般，把男童的头轻轻一扭，一条鲜活的生命便在瞬间陨落了。
子夜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撕裂了一样难受，他抬头愤愤地望了一眼师父，师父依旧是那副冷若冰霜的表情，仿佛眼前的事根本不值一提。他狠命地朝师父的手上咬了一口，师父疼得直皱眉头，待他还想再挣扎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后脑被人一击，随即便昏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卧房的床上，而师父早就不知所踪了。
自那以后，子夜就创立了诛心阁。一方面，他立志要杀尽天下所有的罪大恶极之人，以解救像那名男童一样的受害者；另一方面，他想到自己迟早有一天要脱离辛府，因此，创建诛心阁也算是他为自己所留的一条后路。诛心阁成立以来，他的确诛杀了不少恶人，可是，子夜内心的一个声音却在时时提醒着自己：你杀得了那么多大恶人，却对自己身边最大的恶人——你的父亲辛识平——没有丝毫办法！
现在，他又一次目睹了辛识平的恶行，也又一次体会到了那种撕裂之痛。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杀了那个**，然后把少年给救出来。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他清楚，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再练十年也不是辛识平的对手。此时若冲出去，无异于以卵击石，白白送命。但他若不出手，那少年铁定会没命。他再也不想经历那年那样的遗憾和悔恨了。
正在他打算出手相救之际，那少年却突然从床底掉了下去。辛识平大吃一惊，急忙跟着跳了下去。子夜等了许久，也不见他们上来，这才意识到，原来那床下面居然还藏着一间密室。他思索了片刻，还是决定铤而走险，跟上去看一看。谁知他刚推开了房门，却被一只手抓住了衣襟——
子夜吓了一跳，缓缓转过头去，却发现那只手的主人竟是朝闻！
“你怎么会在这儿？！”子夜小声问。他的语气里含有一丝责怪的意味。
“我……我看你刚才心神不宁的，怕你出什么意外……所以才……”朝闻抱歉地低下头。
子夜感到既感动又愧疚。他感动的是，朝闻竟然这般担心自己，这说明她心里是很在意他的；愧疚的是自己光顾着想心事，却没有发觉朝闻这一路上一直都跟着自己。他把她的双手紧紧地握在手里，安慰道：“放心吧，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接着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刚才……你都看见了什么？”他担心她看到了辛识平。
朝闻摇了摇头，说：“我……我怕被你发现，所以，我方才一直躲在桌子底下的——”说着她指了指身后的书桌，“我看到你要推开门进去，怕你会有危险，心里一着急就不自觉地冲出来拉住了你……对不起，我是不是耽误你办事了？”
子夜看着她无辜而清澈的眼睛，情不自禁地笑了。“小傻子，你是因为担心我才这样，我又怎么会怪你呢？！”他爱抚地摸了摸她的额头，“不过——接下来，我要进去救人，你不能跟我进去。”他想，绝不能让她看见辛识平。
“为什么？”朝闻不解地看着他。
三、密室里的妇人
“这……没时间了！我再不进去就来不及了。回头再跟解释吧！”子夜直视她的眼睛，“朝闻，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不，我要跟你一起！”她神情坚决地说。
子夜还想阻止她不要去，可是，转念一想，若是再磨蹭一会儿，说不定就来不及救人了。他只好无奈地说：“真拿你没办法。我答应带你一起，不过，你一定要紧跟在我后面，记住了吗？还有，你一定答应我，一会儿不管你看见了什么或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冲动行事。你记着，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朝闻感动地点头答应了。于是，子夜紧紧拉着她的手，带她走到了床边——
子夜和朝闻二人来到床边以后，发现那床的下面有一个洞，洞口有微弱的亮光，洞里连着石阶，石阶的墙壁上点着几盏烛光。他们小心谨慎地沿着石阶往下走，大概走了几十个台阶之后，出现了一个大约一人高的石门。
子夜推测，辛识平一定是将那名少年带进了密室中。他十分担忧少年的安危，于是，急忙问朝闻：“你可有法子打开这石门？”
朝闻细细地观察了一下，肯定地点了点头。“打开石门的关键就在这儿——”她指着脚下的石头说。
“此话何意？”子夜问。在他看来，他们脚下的九块石头除了构成了一个九宫格以外，并无其他特别之处。
“这些石头是按奇门遁甲的九宫八卦图所布置的。这八门分别是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惊门和死门，若想打开石门，只要找出开门即可。”朝闻眼见他就要移动双脚，立马喝道：“别动！”子夜急忙站在原地不动。“小心会触到机关！”
子夜恍然大悟，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庆幸：幸亏朝闻跟了过来。若是他自己来闯密室，恐怕还没进入其中就已命丧黄泉了。
朝闻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些石头，想要找到生门的所在。但她端详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破绽。她的眉头紧蹙，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子夜伸出右手，放在她的额间轻抚着。朝闻冲他嫣然一笑，额头瞬间舒展开来。
忽然，她的眼睛一亮，嘴角不自觉地露出欣喜的微笑。只见她把脚踩在正前方的一块石头上——朝闻发现那块石头比其他石头略光滑些，这说明它被踩踏的次数最多，由此也就证明它正是生门的所在——果然，随着她脚刚一沾地，那石门便徐徐打开了，面前是一个宽约三尺的通道。朝闻一脚跨进石门，子夜紧随其后。谁知他们前脚刚跨了进去，那石门便又立马关闭了。此刻，他们已无退路，只能继续沿着通道往前走。
他们走了三四十步之后，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和刚才一模一样的石门。有了刚才的经验，朝闻这一次很快便找到了生门的所在。正当她要打开的石门的那一瞬间，石门里面居然传出了一阵狂笑声。子夜把右手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将她拉到一边，贴近石门，认真地听了起来……
“看来我猜得没错。你果然在装疯！”说话的是辛识平。
“哼！当年被你玷污的那个晚上，我就已经想疯了。只可惜——老天不长眼，非要我苟且偷生活到现在！”子夜心中一惊，这人竟是念婆。
“钱木樨——你把我骗到此处，究竟有何用意？”辛识平语气冰冷地问。
“原来念婆的名字叫钱木樨。”子夜想。“等等……这名字怎地这么熟悉？钱——木——樨……这不是我母亲的名字吗？”子夜惊愕不已。“难道——念婆竟是我娘？可是，我娘不是早就死了吗？”
“辛识平，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我之间的账——今日也该做一个了结了！”钱木樨愤愤地说。
“好！那我就如你所愿！”辛识平说。“还有另外一位朋友，也别藏着掖着了！请现身吧！”他的语气听起来十分镇定。
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
“是你？！”辛识平有些意外地说。“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安乐窝的宗主也来了！”
“你认识我？”来人问。
“安乐窝一向在江湖上声名显赫，他们的宗主耿虚静又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辛识平语气平静地回答。
“是师父！”子夜在心里惊道。“他为何会在这里？莫非他和母亲认识？”
“看来，我的那位好徒儿没少给你送去我的消息。”耿虚静冷冷地说。
“你早就看出来咏絮有问题？”辛识平的语气有一丝出乎意外。
耿虚静冷笑一声，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是索命门特意派来潜伏在安乐窝里的探子。你们索命门的人虽然行事诡秘，但也不是全无破绽可寻。”
“你是怎么发现她的破绽的？”
“这都要拜你的那位好儿子所赐！”耿虚静说。“你一直都在暗中注视着木樨所生的十一郎——辛子夜的一举一动。当你发现他居然加入了安乐窝以后，你便派了钱咏絮来监视他。可你大概永远也想不到，你的好下属竟然对我的好徒儿一见钟情了。”
“这么说，咏絮她——早就背叛了我？”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加入了安乐窝。那么，理所当然地，他也早就发现了我眼睛复明的事，恐怕连我创立诛心阁的事，他也早都知晓了吧。”子夜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他简直无法想象，辛识平做此究竟有何用意。
“不——她没有背叛你。只不过，你知道，陷入情爱的女人是最没有警戒心的。只要稍加留意，你便会发现她身上其实存有不少的破绽。”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辛识平喝道。
“辛识平，你就不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吗？”耿虚静问。
“哦？愿闻其详——”
“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钱木樨突然开口说道。“辛识平，你可还记得，在我嫁给你之前，曾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如意郎君？”
“你……”辛识平惊讶地说。“你该不会是说——他——他就是罗继祖？！”
钱木樨冷笑道：“不错！他就是当年被你陷害致死的罗继祖！怎么，你万万也想不到吧？我的继祖他居然还活在这世上！”
“罗继祖！你……你没有被烧死？！”辛识平惊愕不已。“你……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哈哈哈……辛识平啊辛识平！你以为一场大火就可以把我烧死吗？我告诉你——”罗继祖愤愤地说，“我的脸之所以变成今天这样，全都是拜你所赐！当年的那场大火不仅烧死了我的所有家人，还让我毁了容，变成了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丑样子。我之所以能忍辱负重苟活到现在，等的就是报仇雪恨的这一天！辛识平！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逃不掉的！”
四、旧事重提
耿虚静的一番话，确切地说是罗继祖的一番话，让子夜终于解开了藏在心中许久的一个谜团。一直以来，师父面对他时都是面无表情的，他以为，冷若冰霜是他的本性使然。但直到现在，他才想明白，原来师父一直都戴着人皮面具，因为他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脸是毁了容的。原本，子夜自己也经常会戴一副人皮面具扮成黑老二来查案，所以，理应提早察觉出师父的这一处疑点才是。但，一来他和师父相识于少年时，彼时的自己天真淳朴，从未想过要怀疑他；二来，师父常年戴着的半截青铜面具很好地遮掩了他面部表情僵硬的这一缺陷。所以，他才从来不曾往这方面想过。
可是，很快他的脑海里又冒出更多的疑问：那个人为什么要陷害师父一家？为什么母亲明明活着，却被告知已经死了？为什么母亲明明认出了他，却不肯相认？那个人、母亲以及师父他们三人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还有，那个人为何要派钱咏絮来监视自己？……
朝闻见他眉头紧锁，一脸愁绪，便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把一只手放在他的额间，为他抚平了皱纹。子夜这才注意到朝闻的存在，不禁对她莞尔一笑，然后将她拦在怀中紧紧抱住。
子夜已经预感到，接下来自己将听到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而此时此刻，他觉得，有朝闻陪在自己身边，真是再幸福不过了。
“好！很好！”辛识平说。“罗继祖、钱木樨——看来你二人今天是有备而来啊！”他顿了顿，“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罗继祖，我记得当年你明明喝得烂醉如泥，又怎么能从那场大火中逃出生天？并且，我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曾经派人确认过你的尸首——”
罗继祖冷笑一声，以一种极其不屑的语气说道：“辛识平呀辛识平！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像你这般唯利是图、冷酷无情的吗？罢了……你这样的人是永远也不会明白的……在这世上有一种人，他为了成全心中的大义，会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他的表情变得悲凄，声音也有些哽咽。“当年，火灾发生的时候，我的结拜大哥柳行客正与我坐在家中把酒言欢。我们两个人都喝得有些熏熏然了，丝毫没有意识到外面已经燃起了熊熊的大火，等注意到之时，那火已然窜到了屋顶。我们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想要打开房门逃生，可是，却发现所有的门窗都被人从外面锁上了。我这才明白，有人要陷害我，想让我葬身在这场大火中。”他看了一眼辛识平，眼神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当时，我虽然因为醉酒而浑身酸软无力，但是柳大哥的酒却已经醒了大半，他见火势越来越大，便拼了命地去撞门，最后，他终于撞开了房门。而此时，大火快要烧到门口，我也被烟呛得倒地不起了。”他忽然停了下来，过了片刻，才哭道：“要不是为了回头救我，柳大哥明明可以逃出火海的……他眼见一根烧得通红的柱子直直地砸向我……就用尽所有力气，毫不犹豫地把我推到门边，可他自己却——却被柱子砸中了……柳大哥他……他直到临死前的最后一刻都还在记挂着我……他怕我被仇家追杀，用尽最后一口气嘱咐我，以他的名义去安乐窝找安乐先生。他说，安乐先生和他交情匪浅，一定会收留我的，话刚说完他就断气了……我悲痛欲绝地抓住他的一只手，想要把他从火海中救出来，但迎面而来的一股大火烧得我近乎晕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大哥被大火吞噬……”
罗继祖泪流满面。这时，钱木樨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默默地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双手，动容地说：“继祖，柳大哥已经去世，你也不必太难过。相信他若在天有灵的话，也一定不愿看到你为他悲伤的样子。”罗继祖擦拭了一下眼泪，然后冲她点点头。
他镇定了一下精神之后，继续说：“当从火海成功逃生的那一刻，我就在心里发下毒誓：这辈子若不报此血海深仇绝不罢休！”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辛识平，似乎要将对方生吞活剥掉。“我按照柳大哥的话进入安乐窝以后，就拜安乐先生为师，在她们的帮助下，我整整花了八年的功夫，才由一个只会舞文弄墨的文弱书生变成了武艺高强的安乐窝的宗主。后来，我又利用安乐窝强大的情报搜集能力追寻了当年罗府失火的真相。辛识平，虽然你毁掉了与那场大火有关的一切的痕迹，但是却偏偏忘了一个最重要的证人——”他深情地看向钱木樨，钱木樨也投以深情的回望。
“原来，你是从她那儿得知了真相。”辛识平面无表情地说。“不过，我很好奇的是——你们从什么时候取得联系的？”
罗继祖并不睬他，反而看着钱木樨的眼睛，说：“我从大火中逃出生天以后，没过多久，便去了钱府打听你的消息。可等我去到钱府以后，才发现钱府早已人去楼空了。我问了附近人才知道，原来钱府上下突染瘟病，一夜之间，人口凋敝。我以为你也染上了瘟病，不幸过世了。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那人却又告诉了另一件令我难以置信的事情——”
钱木樨眼中噙泪，接着说道：“你从那人口中听说，我并没有染上瘟病，而是在你尸骨未寒的时候，竟然置你我的情义于不顾，转身就嫁给了临安府的知州辛识平，对不对？”
罗继祖含泪点头。“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情比金坚，却万万没想到你会那么快就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所以，我一怒之下就回了安乐窝，决定今生都不再睬你。”他叹了一口气，“大概一年以后，我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你我二人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你的为人我最是清楚。我绝不相信，你会那么轻易就背叛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我决定去辛府找你问个明白。我想，若是你亲口承认了，我便不再纠缠于你，从此以后，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今生不再相见。但若这其中另有隐情，我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你从辛府给带出来。可我怎么也想不到——我听到的却是你已经去世的消息……”
“哈哈哈……辛识平，这便是你的杰作了吧？”钱木樨质问道。
辛识平不置可否。“不错。对外宣称你因病过世，的确是我所为！”说完他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作者题外话】：下一章节预告:子夜从钱木樨的口中得知,原来钱木樨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辛识平正是害她沦落至此的元凶!究竟辛识平为何要害母亲?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