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不打不相识
一个仲夏的夜晚,天气闷热。荷塘边,蛙声阵阵。似乎有一股烦躁莫名地涌动着。
一位十多岁的少年了无睡意,一脸愁容。虽然经过大半年的苦练,他的轻功有很大进步。但那只是在白天。到了夜间,他因为视力变弱,用功时多有不便。所以师父交代他,一定要想办法克服这个困难。他思来想去,既然自己的视力在夜晚看不太清,那么他就一定要训练自己努力适应夜间的环境,他相信,等他慢慢适应以后,轻功的提升自然不在话下。
于是,他像以往那样,趁着府中人熟睡之际,偷偷跑了出来。
此刻,月色撩人,天空一片清明。他正脚踩在临安城最高的一处房顶上,信心满满地目视着前方的一排排房屋。今晚他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一定要超越昨晚,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穿过这片房屋。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使出全力向前奔去。
正穿梭间,一个瘦削的身影从他身边一闪而过。他定睛一看,那人身形矫健,个头和他差不多大小,穿着一身白衣,身后还背着一个鼓鼓的包裹,远远望去,活像一只雪白的银狐在灵动地游走。那人飞出一二百步后却突然停了下来,随后转过身来,他看见那是一位同他年纪相仿的俊美少年,只是那张脸有些偏阴柔。他正暗自惊叹其人高超的轻功之时,那人却冲他挑衅地一笑,那样子分明是在嘲笑他的轻功太差。他攥紧拳头,怒视前方。一股无名的怒火从他的心间瞬间涌了出来,他不甘心就这样被人嘲讽。于是,使出全身的力气向他追去。那人见他追来,倒不着急,反而静等着他追上来。
“你是何人?为何深夜来到我的地盘上?”少年笑嘻嘻地问。
“你又是何人?你凭什么说这里是你的地盘?这上面又没有刻着你的名字!”他不甘示弱地回道。
“哈哈哈……”少年笑得弯下了腰,“谁说没有?!”他捡起脚下的一片瓦,指了指其中的一面,说:“这可不就是你要的证据吗!”说完又大笑起来。
子夜凑近一看,那片瓦上还真有一行字,上面写着“罗楚亭到此一游”,看上去像是新写了没多久一样。他撇了撇嘴,不屑地说:“你这上面只说‘到此一游’,又没有写明此处是你的地盘,不作数。”
“你这人倒还爱较真!”罗楚亭双手抱臂,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说道:“敢不敢跟我比试一场?谁赢了这地盘就是谁的!”他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似乎丝毫不将眼前人放在眼里。
“比就比,谁怕谁!”他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实在没有底气。刚才他可是亲眼见证了此人的速度的。
“好!果然够爽快!”罗楚亭伸出大拇指赞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我罗某人可从不跟无名之辈打赌。”
“我……”他刚想脱口而出报出自己的名字之际,突然想起,自己作为辛府十一郎的身份绝不能被人发现。于是,便去掉姓,说道:“子夜——‘子夜歌清月满楼’里的‘子夜’。”
“好。子夜兄弟,你可准备好了?”他指着前面的一座酒楼上的旗杆,“谁先跑到旗杆下面,就算谁赢!”说完他做出要跑的姿势,待他一声“开始”之后,二人便飞一般跑了出去。
一开始,子夜还能勉强追上他,但是,才跑出百二十步,罗楚亭就早已将他甩出去老远。等到他气喘吁吁地奔到旗杆下面的时候,罗楚亭已经坐在那下面优哉游哉地喝起酒来了。
“怎么样?你服不服?”他嬉笑道。
“不服……”子夜大喘着粗气说。
“真是死鸭子嘴硬!”罗楚亭摇了摇酒瓶,“要不要喝点?”
子夜犹疑了一下,摇头道:“我不喝。”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喝过酒呢。
“一看啊,你就是从没喝过酒的嫩雏儿!不喝酒算什么男人!哼!”罗楚亭轻蔑了看了他一眼,把酒瓶对准嘴,酣畅地喝了一大口。
子夜又羞又恼,怒道:“谁说我不会喝?”他一把夺过酒瓶,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瞬间他觉得喉咙火辣辣的,像是要烧着了一样,呛得他直咳。
“哈哈哈……”罗楚亭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你这人真有意思!”
“一个月后的此时,我们还来比轻功!”子夜神色严肃地说。
“算了吧!咱们俩之间,水平差距显而易见。你呀——”他耸了耸肩,“赢不了我的!”
“怎么?你不敢比?”子夜问。
“嗨!真是个固执的人!比就比!”罗楚亭背起包裹,站了起来。“我呀,就当舍命陪君子了!后会有期!”说完他像一阵青烟一般飘然而去了。
子夜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得下定决心,一个月后一定要一雪前耻。
然而,一个月后,子夜和罗楚亭之间的距离虽然缩短了,但他还是没能赢回来。于是,他又不甘心地再次下了战书,相约一个月后再战一局。
他们反反复复比赛了十几次之后,两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小。终于,在第十五次的时候,子夜以微弱的优势获胜。罗楚亭从没被人打败过,心中愤愤不平,坚决要跟他再来比过。到第十七次的时候,他总算扳回一局,挽回了颜面。可是,这一次,子夜又不干了,还要和他比试。就这样,在不断的比赛中,二人的轻功都在不知不觉间进步了许多。不仅如此,他们也逐渐把对方视为自己的好友。
后来,子夜才知道,原来罗楚亭自小就是个孤儿,专靠偷盗为生。不过,他从来不偷穷苦人家的东西,反而经常去偷富豪巨贾的钱物来劫富济贫。他还给自己起了个很狂傲的名称“圣手神偷”。没想到随着他偷盗的名号越来越大,江湖上竟也慢慢认可了他的这一称号。
再后来,子夜因深受一件事情的刺激,成立了诛心阁。罗楚亭虽然不是其中的成员,但却没少帮他的忙。不过,他们之间也曾一度陷入冷战。因为罗楚亭曾经耽误了他去见让自己重见光明的桃医婆。
“夜兄——醒一醒——”子夜从回忆中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一看,原来罗楚亭不知何时早已起来,他竟浑然不知。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他问。
“现在呀,已经是午时了。该到吃饭的时候了。”罗楚亭笑道。
“你的那位朋友醒来没有?”
罗楚亭摇摇头。“还没有。据小医仙说,他受伤太重,昏迷个一两天实属正常。”
“那就好。”
子夜意味深长地看了罗楚亭一眼,然后从床上一跃而起,和他并肩往外走去。
四、奇人费马
罗楚亭的朋友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时分。
那时,云舒恰好来青囊阁内取药,结果,由于她的毛手毛脚,不小心把药瓶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哐当的声音,病人就这样被吵醒了。云舒急忙起身去通知了朝闻和子夜他们。等朝闻进来之时,那人竟然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看见,病人的面色虽然依旧苍白,但似乎已无大碍,心里也就稍微安心了。
“有吃的吗?我饿了。”男人声若洪钟,全然不似一个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的人。
朝闻愣了一下,随即吩咐浮生:“你去让莫伯给他做点清粥——”
话音未落,男人却不满地说:“做什么清粥?我要吃肉!”
“你刚大病初愈,最好还是先吃点清粥为好。”朝闻解释道。
“我不管,我就要吃肉!再给我来一壶好酒!”那人说。
“你这人怎样这般不识好歹?”云舒双手叉腰,“我们救了你,你不感谢也就算了,还要吃肉喝酒!真是不可理喻!”
“丫头,有你这么跟一个虚弱的病人说话的吗?”那人振振有词地说。
“你——”云舒刚想说“就你还虚弱”,却被朝闻以眼神阻止了,于是只好闷不吭声。
“哈哈哈……费骗子,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一点儿也没变!还是那么贪肉贪酒!”罗楚亭突然走了进来说。
“罗小偷!啧啧……”他像打量美女一样把罗楚亭从上到下瞅了个遍,“你小子,这么多年不见,倒是出落地越发标致了!哈哈哈……”他故意将“标致”二字说的很重。
云舒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从来都是形容女子长得标致,这人却用来形容一个大男人。她看到,罗楚亭气得脸都绿了。
“你这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罗楚亭指着他无奈地叹道。他转向浮生,吩咐道:“就按他说的办吧。他是一顿都离不了酒肉的。”
浮生点点头,便出去张罗吃食去了。
罗楚亭指着他介绍道:“诸位,这是费马。是我的生死之交。”接着他又为费马一一介绍了朝闻、子夜、云舒等人。
费马拱手道:“多谢几位出手相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以后如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费某必当孝犬马之力!”
罗楚亭微笑道:“费骗子,当年你冒死救了我一命,如今我还了你一命,这下咱们两不相欠了。”子夜这才明白了他拼死也要救出费马的原因。
“你这人还真会算账!”费马指着他笑道。“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罗楚亭摆摆手,说是在路上偶然听说的。他好奇地问:“你还是说说,你怎么好端端会去军队?又怎么会被人押入了大牢?”
费马神色突然变得凝重,沉默了片刻,才向他们讲述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长叹了一口气,“要说啊,事情还要从一桩宫廷冤案说起。”
费马看了一眼罗楚亭,苦笑着说:“罗小偷,你我相识多年,我应该从未对你讲过我的身世吧?”
罗楚亭疑惑地摇了摇头。
“你们可曾听说过京城的医学世家费家?”他问。
罗楚亭一惊,“你是说那个御医世家费氏家族?”
费马微微点头。“不错。我们费家世代行医,到了我爷爷这一辈更是进入朝廷,成为了宫廷的首席御医。一时间,整个费氏家族在京城一时无两,好不风光。然而,有道是盛极而衰,月满则亏。到了我父亲费翰这一代,费家开始急转直下。我父亲因为过于耿直,不懂迂回,在太医署得罪了不少人,甚至还因此被无辜卷入了一场朝堂的政治斗争中……在我七岁那年,父亲因被人奸人陷害,入了监牢。没多久,家里人就得知了他在牢中自杀身亡的消息。父亲死后,费家在朝廷从此失势,那一伙人怕我们东山再起,将来会伺机报复,就又想法设法地给我的那些叔叔伯伯和堂兄堂弟安上了里通外敌的罪名,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让费家永世不得翻身。他们不仅把我们的家抄了,还把男的流放边疆,女的卖入妓馆,就连尚在襁褓的婴孩也不放过。我们费氏一族从此没落。”他的语气平静,像是在述说着别人家的往事一样。
“我们家破人亡以后,我母亲因受不了打击便服毒而亡了。我和几个弟弟妹妹从此天各一方,再也没能相聚。后来,我寻机从流放的队伍中逃回了京城,为的是有朝一日能替我费氏一门报仇雪恨。可是,你们想,一个七岁的孩子,连温饱都是个问题,又何谈复仇?我从此流浪街头,只能整日靠坑蒙拐骗度日。再后来——”他看了一眼罗楚亭,“我偶然在街头遇见了你,并从死人堆里把你救了捡了回来。我记得那时的你奄奄一息,是我根据父亲教我的法子救活了你。没想到啊——”他无奈地笑了一下,“多年后,我竟又被你所救。真是世事难料啊。”
罗楚亭接着说道:“我记得,你我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分道扬镳了。此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你怎的辗转来到了临安?还去了军营?”
“这就说来话长喽。”他摸了摸肚子,“我饿了。饭怎么还没好?”他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正说间,浮生端着一盘熟肉、一大碗米饭和一壶酒进来了。
于是,费马也不客气,便旁若无人地大口吃喝起来。他一边吃,一边直呼好肉好酒,待吃饱喝足以后,才继续讲述起来。
“十五岁那年,我在太医局偶然捡到了一位医学生遗落的身份度牒。我想,不如以这个假身份混进太医局,去查一查当年那件案子的真相。可是,事有不巧,一个多月以后,我听人说起这名医学生不日即将归来,自知冒充的身份要暴露,便以另外一个假名留下一封遗书,伪造成因怕事情败露而畏罪跳湖自杀的假象,逃了出去。众人信以为真,便不再追究这件事。”他顿了顿,“当然,也是因为这件事一旦查出,将会牵扯到不少人,所以他们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草草了之。临走前,我又偷到了汴京的一位医官刘玉珍的身份。”他指着罗楚亭说:“哈哈……要说起来呀,我这偷盗的技术还是出自罗小偷!”
罗楚亭无奈地说:“你呀,还真是没叫错名字!果然是老奸巨猾的费骗子!这世间若要说招摇撞骗排第一的除了你,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五、行骗军营
“离开京城以后,我就用刘玉珍的医官身份辗转多地,期间鲜少露出破绽。这些年来,我也一直在打探失散的弟妹的行踪。后来,我偶然听人说起,当年的那一批人被流放到了蜀地一带。所以,大概五年前,我又来到了蜀地。在那里我结识了著名的军医张妙春。”他顿了顿,摸了一把浓黑的胡须,“我和张妙春一见如故,结为莫逆之交。因他的介绍,我成为了一名假冒的军医,并得以在军营里安顿下来。我们之间经常相约一起喝酒谈天、游山玩水。在与他交往期间,他时常向我讲述一些医学案例和对医理的一些看法。当然了,为了不露馅,嘿嘿……”他露出颇为自得的神色,“我也会在私下里翻看医书,了解一些最基本的医学常识。故此,虽然我并没有真正行医问诊过,却也能勉强做到和他对谈如流。随着我们交往的日渐加深,妙春兄对我越来越信任。每逢遇到疑难杂症,他都会找我来一起商量对策。我为了以防露出破绽,只好更加勤奋地博览医书,如此一来,竟慢慢掌握了大量医学知识,也积累了不少治病的方子。”
“以你所说,那张妙春的医术定然厉害。你和他交往期间,就真的没被他瞧出什么端倪吗?”云舒好奇地问。
费马微笑着摇头。“我想,自己之所以在军营那么多年而没露出破绽,除了我私下里没少做功课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什么原因?”
他反问道:“你们认为扮演他人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云舒一脸疑惑地望着他。“是不是要演得如假似真?”
费马摆摆手。“非也。是你要把自己忘掉,彻底相信你自己就是扮演的本人。在我心里,我深信,自己就是一名军医。正因为此,我扮演刘玉珍扮得久了,有时连自己的本名都忘了叫什么。你们说说——连我自己都深信不疑,他们又能发现什么呢?”
“哦。这一招的确高明!”云舒开始对费马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我从张妙春口中得知,他有一位旧相识名叫葛仁。他对葛仁的医术简直赞不绝口,据说此人医术之高超更甚于他。他对我讲了许多有关葛仁的细节。由此,葛仁其人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在蜀地三四年,并没有找到弟妹的丝毫踪迹。于是,便萌发了离开此地的想法。正好,有人跟我说,当年陷害我父亲的一名御医来到了临安城。所以,我就离开军营,告别了张妙春,又于一年多以前辗转来到临安附近的一处军营里。在那里,我以葛仁的身份做了一名随军的医官。原本,我在军队里待得好好的,谁成想,人有旦夕祸福,我假冒葛仁身份的事却因为一次意外的行医给暴露了出来。这也是导致我被押入大牢的直接原因。”
“一次意外?”罗楚亭疑惑地问。
“你们或许不了解,在军队,军医要经常跟随部队出任务。根据任务的大小,每次随行的医官少则一两人,多则十几二十人。大概一个月前,部队又要外出执行任务。这次选派的随行军医中就有我。原本,以前我也出过类似的任务,但要么因为医官人多,用不着我出马——哦,我忘了说,在军营里,我还算他们的头儿,治病救人的活儿都是由底下人干的——要么因为途中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每一次我都有惊无险地安然度过了。”他顿了顿,闷头又喝了一口酒。
费马随意地用衣袖擦拭了嘴唇,接着讲道:“可是——俗话说得好啊,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更何况人呢。这一次,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我们奉命去剿灭一伙山匪,在途中却不小心和主力部队走散了。我们一路乱闯,想要快点找到大部队。却不想,竟在途中遇到了九名受伤的兵士,他们生命垂危,需要立刻医治才行。当时只有我一人是医官,这个救人的重任理所当然地应该由我来承担。可问题是,一直以来我都是纸上谈兵,从来没有亲身实践过。更何况,进行这样重大的手术,一不小心就会把几条人命葬送在我手上,我又岂敢草菅人命?其实,在当时那种四散逃亡的情况下,我们自顾尚且不暇,又何谈分出精力去救人?所以,我原本可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选择置之不理,以求明哲保身。只是——父亲在世时,常对我说,行医之道,重在‘仁心’二字,我虽不是真正的医生,却也懂得救死扶伤是医者的天职。也许是扮演医生太久了吧,当我和那些伤员对视的那一刻,心里不禁生出了恻隐之心,我的良心告诉我绝不能对他们坐视不理。所以——最后我到底还是硬着头皮为他们一个一个医治了,经过救治,这几人竟然都活了过来。”
他的脸上现出幸福的表情。“我们把这几名伤员抬了起来,打算带着他们迅速撤离。好在走到半道的时候,我们终于和主力部队汇合了。我原以为这一次自己也会安然无恙地度过。却没有想到,当时被我救治的人里,有一个居然是龙飞将军的亲弟弟龙跃。他回去以后,把我如何治病救人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龙将军。龙将军大喜之下,给我申报了军功,朝廷不久就为我颁发了嘉奖令,还给我升了职。所有人都在为我高兴,可我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我心里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担心会出现什么纰漏。果不其然,我凭一己之力勇救九名伤员的事情传遍了军营。大家都说我是神医,堪比扁鹊再生。就这样,救人的事迹一传十,十传百,一时传为佳话。后来不知怎地,终于还是传进了真正的葛仁耳中。”
“啊——”云舒不由得捂住嘴。她没有想到,天下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葛仁经过调查发现,自己的身份被人冒充了,于是怒气冲冲地来到了军营,当着龙将军的面把我的身份给拆穿了。更雪上加霜的是,恰好这时,龙将军的弟弟龙跃竟然突发疾病身亡了。葛仁一口咬定,是我这个假医官害死了龙跃。将军痛失爱弟,顾不得查明真相,就将我一举打入了大牢。”说罢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作者题外话】:下一章节预告:朝闻询问了费马医治的过程,赫然发现他竟是一名医学天才!他们决心,一定要帮费马洗刷冤屈。可是,军营不比其他地方,究竟他们一行能否成功进入军营呢?敬请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