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医者仁心(三)
以指见月2025-07-28 15:526,650

  六、另一个天才

  “费先生——”朝闻突然开口说。“依你来看,那龙跃的死究竟与你有没有干系?”

  费马连连摇头,一脸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事后我曾仔仔细细地回忆过当时救治的过程,也曾侧面问过有些经验丰富的老医官,他们都直赞我的救治堪称典范。所以,我敢以整个费家的声誉担保,我的救治过程绝无任何不妥。至于龙跃的死,因为不知道死因,我也不好妄下断论。”

  “不知先生能否将当时伤员的病症以及你的救治过程一一说与我听?或许——我能帮你发现什么线索,也好洗清你的冤屈。”朝闻诚恳地说。

  费马感激地点点头,于是,向她详细地述说了当时的情况。

  朝闻听后露出了震惊的神情。以一名医者的视角来看,费马的救治过程堪称完美。她不得不承认,在当时那样紧急的状况下,在那样简陋的环境中,就连她这样有着丰富治病经验的大夫也未见得能想出如此周密的手术方案。她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从未动过手术刀的人,一个没有行医资格的人,竟然一出手就挽救了九名生命垂危的伤员。要做到这一点,不仅需要极高的天赋,还需要超出常人的勇气和担当。试问除了天才,谁还能做到这样?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费马,眼神里流露出敬佩的目光,在敬佩之余,还兼有一种惺惺相惜之感。那是一个天才对另一个天才的珍视。

  “以前,大家总说我学医天赋甚高,称赞我一声‘医仙’,我还颇为自得。没想到,终究还是自己太过浅薄。还是师父说得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天,得见费先生一面,我总算知道,自己的医术还需精益求精才是。先生,请受朝闻一拜——”她走到费马跟前,郑重地给他鞠了一躬。

  费马急忙将她扶起,一脸惭愧地说:“费某行骗军营二十余载,不过是偶然侥幸救了几名伤员,哪里担得起朝闻大夫如此大礼!”

  “不,先生谦虚了。”朝闻说。“依我之见,先生洞彻医理,只是缺少行医的经验罢了,如能沉下心来多医治一些病人,假以时日,定然会成为一代名医。”

  浮生接着说道:“是啊。师父说得对。我学医不过一年半载,对医理也只学了些皮毛,虽然对先生方才所说的医治之法不甚明白,但也能隐隐觉出先生超越寻常医者的悟性和见地。”

  费马此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得连连拱手道谢。“让各位见笑了!”

  “不知朝闻可否冒昧地问先生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以先生的本事,若是正儿八经地去学医,估计早就是享誉四海的名医了。可——”她迟疑了一下,继续道:“先生为何偏偏要冒用他人的名号?”

  费马苦笑道:“家母临终前,曾留下遗言,家父就是因为行医断送了身家性命,还祸及费氏一族,所以,她要我对天起誓,今生都不得从医。当时,我虽心有不甘,却也只得含泪答应了。”

  “原来是这样。”朝闻恍然大悟道。“可是——先生当日治病救人岂不是——”

  费马接过话茬说:“你说的不错。我当时的确是违背了自己立下的誓言。不过,我想,人命大于天,如若家母在天有灵,她一定不会怪罪我的。”他看了一眼罗楚亭,摸了摸后脑,笑道:“何况,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罗楚亭心领神会地看了他一眼,问:“对了。你可知道究竟是何人要置你于死地?”

  “除了葛仁还能有谁?”

  “竟是葛仁?”

  费马点点头,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我顶着他的名号在军队招摇撞骗,他岂能不恨我?或许他更恨的是,我一个冒充的医官,竟然能凭一己之力救活了九名伤员。”

  “你固然有错在先,可他为何要对你赶尽杀绝?那葛仁自己不就是大夫吗?有道是医者仁心。他难道——都没有同情心的吗?”云舒不解地问。

  “哎……”费马又喝了一口酒,“小娘子,这天下的大夫可不全都像你师父这般充满仁爱之心啊!人有好坏之分,医者中也有良医、庸医之分呐。不过——我也没有想到张妙春满口称赞的葛仁气量如此之小。他竟然不分青红皂白,诬陷是我害死了龙跃。”

  他话音刚落,子煜却神色慌忙地走了进来。他对子夜说:“郎君,官府已经在四处张贴了先生的画像,正在全城缉拿嫌犯。龙将军更是悬赏五百两白银,说是凡能提供线索的人,一律有赏。不过,目前他们还没有查出他的真实身份。”

  子夜思忖了片刻,说:“费先生,此地不宜久留。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不待费马回答,罗楚亭抢先说道:“费骗子,不如等你伤好一些了,我掩护你出去。你想想看,接下来想去哪里?”

  费马看着他的眼睛,微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回军营去——”

  “你说什么?你疯了吗?”罗楚亭生气地问道。他不明白,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好不容易才将他救了出来。现在,他竟然说自己又要回去。

  费马摇摇头。“我飘零半生,早已厌倦了顶替别人的身份过活的日子了。这一次,我虽然侥幸逃了出来,但是,只要我的罪名一天没有洗刷,我就还要继续使用别人的身份。所以,我想回军营去,请求龙将军给我一个申辩的机会,我要堂堂正正做回自己!”他的语气里有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先生,可否先听朝闻一言?”

  “请讲——”

  “若要证明龙跃的真实死因,最好的办法就是说服龙将军对他弟弟的尸体进行开棺验尸。目前,龙将军正在盛怒之时,先生此番贸然前去,恐怕他根本不会给你辩驳的机会。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葛仁在旁边煽风点火。倒不如——”她看向子夜,“你先安心在醉林住下来,好好养伤——你放心,此地是四面环水的小岛,他们一时半会还查不到这里来的——你养伤期间,我们先派人去打探一下具体的情形,回来之后,再从长计议,如何?”

  费马犹疑了片刻,只好把双手一甩,失神地叹道:“好吧。就依朝闻大夫的方法办!”

  朝闻见费马一把拉住了罗楚亭,似乎是有话想说,便叫大家都出去了。子夜思索一番,还是决定亲自去调查才放心,于是叫上子煜一同出去打探情报去了。

  七、费马的实力

  待众人都出去以后,费马才一脸疑惑地问:“我一直好奇,你我之间这么多年没见了。我冒用的又是葛仁的身份。你是如何得知我被关进大牢的事情的?”

  罗楚亭摇动着扇子,轻笑道:“说起这事,还真有点冥冥中注定的意思。我想,大概老天知道我欠你一命,所以才让我偶然得知了你入狱的事情。”

  “哦。此话怎讲?”

  于是,罗楚亭回忆起了几天前发生的一件事情——

  ‥

  那日,罗楚亭正好路过一处茶摊,由于口渴难耐,他便走进了茶摊,跟老板要了一壶热茶,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在他喝茶的间隙,又来了七八名兵士,坐到了他的隔壁桌上。他们要了两壶热茶,一边喝一边小声议论着什么。其中一人说到激动处竟忍不住猛拍了一下桌子。罗楚亭好奇地回头瞄了一眼,那人脸色涨得通红,双拳紧握,气得头发几乎都要竖起来了。

  旁边一个年纪稍长一点儿的叹道:“小武,你生气又有什么用?咱们人微言轻,又能有什么法子?”说完还伸出右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罗楚亭注意到,刚才说话的那人戴在右手手腕上的一条赤色手链看起来十分眼熟。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它。他埋头思索起来,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罗二哥,你说,老天怎么就这样不长眼呢?为什么偏偏是葛——”他突然停住了不说话,接着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说:“我倒差点儿忘了,他根本就不姓葛。他冒着生命危险救活了我们,可我们兄弟几人,不但不能救他于水火,甚至连他的真实姓名都不知晓!”

  “难道,这事儿就真的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吗?”另一个长着八字胡的兵士问。

  罗二哥无奈地点点头。“他犯的可是欺君大罪,除非官家点头,否则唯有一死。再说了,他得罪的人可是将军……将军什么脾气,你们又不是不清楚!他可是最疼这个唯一的亲弟弟的。你们想,那姓葛的,一口咬定是他杀死了将军的弟弟。将军盛怒之下,可不得为弟弟报仇雪恨吗!”他无力地摆了摆手,接着又抿了一口茶,然后指着那条手链,说:“那日他走得匆忙,无意中落下了这条手链。我看这手链的做工和质地都颇为精致,想着它一定对他很重要。所以就把了它捡了起来。我原本想等回到大营以后,再寻个机会还给他的。可是——”他顿了顿,脸上现出哀伤的神色,“谁能想到,这人还没见到,他就要被问斩了!”

  “他娘的!真是想想都觉得窝囊!堂堂几个大老爷们,竟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救命恩人赴死!哼!大不了老子去劫狱,把先生给救出来!”小武愤愤道。

  罗二哥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朝四下里慌乱地张望了一下,然后凑到他跟前小心翼翼地说:“慎言!那军营的大牢岂是你说劫就能劫的?可别再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了!小心叫人给听见!救人一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旁边几人也小声劝他不要冲动行事。小武虽面露不悦,却也只得闷不吭声。

  “竟是他——”罗楚亭忽然想起了手链的主人是谁,不由得心里一惊。

  十多年前,当罗楚亭还是个稚嫩的少年的时候,曾和这手链的主人——费马,结下了不解之缘。

  那是一个大雨倾盆的天气,他只记得,自己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被人扔到了死人堆里。他衣衫褴褛,浑身遍布伤口,冰冷的雨水像针一样滴落在他的伤口上,令他疼痛难忍。他疼得想大叫,可是嗓子里像塞了什么硬物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放声大哭,可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能哭出来的痛苦都不是真正的痛苦。真正的痛苦都是欲哭无泪的。从那以后,他就丧失了哭泣的能力。

  罗楚亭微微睁开双眼,想从死人堆里爬起来,可努力了半天,还是动弹不得。终于,他放弃了挣扎,一脸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脏污的身体。他想,就这样结束自己这悲惨灰暗的人生似乎也不赖。可是,不久,心里又生起一股难以遏制的不甘和怨恨来。他还不想就这样死去。如果他就这样默默无闻地像臭虫一样死去了,那他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究竟是什么?难道就只是为了在这冷酷的人间遭受一番折磨?他不要这样!他要活着!他还要向所有伤害他的人复仇!于是,他拼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沙哑的怒吼。那声音仿佛冲破了天际,像是一个濒死之人不甘的呐喊和控诉。

  罗楚亭成功了。因为他的嘶吼引来了费马。

  那时,费马正在死人堆里捡着趴活——如果运气好的话,有些人死后身上会有一些比较值钱的东西——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他大着胆子朝“那具尸体”走去,走近一看,原来是个还没死透的。

  费马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不禁皱了皱眉。他还从没见过死状那么惨的。见他身上没有丝毫可捞的便宜,他就打算转身离开。谁知刚要走,那人竟死死抓住了他的一只脚。他半睁着双眼,微弱地呻吟道:“救……我……”

  费马蹲下身来,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算你小子运气好!今天遇见了我费某人。你记住了,这天下没有白吃的饭,我救了你,日后你可一定要报答我!”

  他微微点头。

  于是,费马放下雨衣,把他抱到那上面,然后用雨衣吃力地将他拖到了附近的一处破庙里。他顾不上大雨,就冒雨出去为他采来一些药草,接着又生火煎药,等药煎好以后,又喂他服了药。

  他在昏迷中隐隐约约听到费马絮絮叨叨地说:“哎……家母若是知道我违背了誓言,不晓得得多难过……”他顿了顿,“可是,娘呀,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就当儿子这是在为自个儿积德吧……只不过,这小子除了身上七七八八的外伤,应该还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也不知,我这一剂药下去,能不能把他从阎王爷那给要回来……好赖就看他的造化喽……”

  罗楚亭当然活了过来。不出三个月,他竟然慢慢痊愈了。

  而救好他的,居然只是一个十来岁的靠捡趴活为生的孩子。

  八、原来你不老啊

  罗楚亭虽然不懂医术,但也知道自己病得有多严重,否则,那伙人也就不会对他弃之不顾了。这令他不得不相信,费马是世间少有的医学天才。

  所以,当朝闻向费马询问他救治的过程的时候,他没有丝毫怀疑,因为他对那人医治的实力坚信不疑。也正因为如此,这一辈子,他或许可以对许多人冷酷无情,却唯独对费马下不了这样的狠心。

  罗楚亭目不转睛地盯着费马,突然想,或许朝闻之所以吸引他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她精湛的医术常让他想起费马吧。

  费马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弱弱地问:“你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你胖太多了……”罗楚亭说完忍不住大笑起来。

  费马望了望自己肥胖的大肚腩,露出了十分哀怨的表情。他不得不承认,跟眼前这个风流倜傥的罗楚亭比起来,自己的确长得有些惨不忍睹。

  “接着——”罗楚亭忽然拿出一条手链抛给他。

  费马接住手链一看,原来是自己丢失的那条。“这是我母亲给我留下的唯一遗物,你不是说它在一个兵士的手里吗?为何会出现在你的手上?”他一脸疑惑。

  罗楚亭得意地一笑,摊开双手说:“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费马这才恍然大悟,一定是罗楚亭趁人不备,把手链偷了过来。他指着他,笑道:“你这顺手牵羊的毛病可真是——”突然,他像想起什么似的,伸出右手来。“拿刀子来——”他说。

  罗楚亭一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好端端地,要刀子做什么?难不成你——我可告诉你,你的命是我拼死救回来的。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随便就死!”

  “谁说我想死了?老子还没活够呢!”费马白了他一眼,“我是说,我要刮胡子的刀!”

  “谁叫你不说清楚!”罗楚亭边说边为他找来一把医用的小刀。“呐。你就将就用这把吧。”他清楚,费马之所以要将胡须剃掉,是为了躲避官兵的追查。毕竟,官府只识得长着大胡须的他。

  费马却不接刀,而是眼神示意罗楚亭为他刮胡子。

  “哎……我大概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罗楚亭一脸无奈地走过来,细心地给他刮起胡须来。

  过了一会儿,云舒进来取药,她看见一脸光滑的费马,嘴大张,惊讶得说不说话来。眼前的这个费马,虽然身形稍胖,但面容清秀,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灵气,俨然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后生。

  “费先生……你——你原来不老啊?”云舒说。

  “不然呢?你以为我有多老?”费马不满地说。

  “嗨。我还以为……你少说也得三四十岁了呢。”云舒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她其实想说,还以为他四五十岁,但又觉得说实话太伤人自尊了。

  不过,云舒的谎话还是戳到费马的痛处了。他嘴角抽动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你这丫头……叫人说你什么好呢!还真是心直口快!”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她太缺心眼。

  罗楚亭看着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的,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但是,很快他就止住了笑,因为,他感受到了他们两人同时射来的冷眼。

  ‥

  当天晚间时分,子夜、子煜带回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龙将军的弟弟龙跃将于第二天一早下葬。

  朝闻认为,要想证明费马的清白,就一定要赶在龙跃下葬之前,去开棺验尸,查明其真正的死因。可问题是,自从出了劫狱这档子事以后,军营里的防守更加严密了,几乎连一只蝇子都飞不进去,更别提几个大活人了。更何况,时间太紧,短时间内很难想出周全的办法来。

  费马无奈地叹道:“不如明日我亲自去向将军陈述事实,不求他对我网开一面,但求他能开棺验尸,证明我的清白。”

  子夜摇摇头,“现在葛仁正得将军的宠,有他从中阻挠,恐怕不等你见到龙将军的面,那葛仁就会将你立地正法,绝不会容你争辩。”

  “那该如何是好?”子煜眉头紧蹙,一脸愁容。

  “或许还有一个办法——”罗楚亭忽然面露喜色,他看着费马的眼睛,“你别忘了,除了龙跃以外,可还有八个人活着!”

  “你的意思——”费马猛地拍了一下掌,“我记得,被我救下的八人里,有一位是专管兵士训练的都监,好像叫……叫罗忠义,因他在家中排行老二,手下人都管他叫罗二哥。此人人如其名,颇有忠肝义胆,如果我们去找他帮忙,他一定会答应的。”

  “哦。说起这位罗二哥,我那日见过他,对他还有点印象。”罗楚亭说。他记得,那是一个言辞谨慎的人。

  子夜思忖了一会儿,对罗楚亭说:“楚兄,你随我现在去一趟军营,找到罗忠义。明天能否开棺验尸,全在此一举了。”

  罗楚亭点点头,便和他一同离去了。

  二人潜伏到军营,找到了正在巡查的罗忠义,对他讲明了来意,请求他在明日龙跃下葬之时,放费马进来。罗忠义早就想救出救命恩人了,当他听说他被人救走以后,还暗暗高兴了好一阵子。现在,他又听到费马亲自求到自己了,自然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解决了入营之事以后,子夜让罗楚亭回去通知费马和朝闻等在明日清早前赶来军营,为防止发生意外情况,他自己则守在罗忠义的营房里,观察着营内的一举一动。

  翌日清早,龙将军正要下令送葬的队伍启程之际,却突然从队伍里闯出来几个人。其中一人上前走了几步,向他跪下来,说:“罪人费马,叩见龙将军!”

  龙将军定睛一看,他竟然是被劫走的假葛仁。他怒目圆睁,大声喝道:“大胆!你竟还敢回来!来人啊——把他给我拿下!”

  “且慢——”费马神色镇定地说。“龙将军,我知道自己假冒朝廷命官一事,罪不容诛。但是——我敢以费氏一族的名誉担保,令弟龙跃绝不是我害死的!”

  “大胆贼人!你假借我葛仁的名号,招摇撞骗还不够,竟还敢私闯军营!简直是活腻了!”葛仁咬牙切齿地指着他说。

  “你刚才说你是费氏一族的?”龙将军面露惊异之色,“可是当年誉满京城的费家?”

  “正是。”

  “你父亲是——”

  “回将军。家父乃费翰,曾是宫廷首席御医。”

  “竟然是他!”龙将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作者题外话】:下一章节预告:龙将军得知费马竟是医学世家费家的后人后,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于是,允许他们对龙跃验尸。经过验尸,朝闻确认,龙跃并不是费马害死的,可龙将军依旧决定把费马押入大牢中。究竟费马能否得救?敬请关注!

继续阅读:第65章 医者仁心(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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