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幕后的推手
“好。既然我死期将近,那么还烦请你们告知一件事情。”赵元佐悲凉地说。
“你都快要死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耿虚静语气冰冷,似乎不太情愿回答他的问题。
“我此番私自来到临安,原本是想请诛心阁的夜郎君替我打探一件宫廷旧事——”他看了一眼子夜,心知拜托他的那件事已然指望不上,“我素闻安乐窝乃天下第一情报组织,尤其擅长搜集各种隐秘之事。其中,自然包括宫廷秘事。既然安乐窝对朝堂之事所知甚多,而安乐先生如今就在我眼前,那么我又何必舍近求远?所以,在下想恳请两位先生告诉我——我二弟赵元佑的真实死因是什么?”
“这倒稀奇了。据我所知,你的那位二弟可没少给你添堵。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当年你府邸的那把大火就是他派人放的吧?”二先生面带讥讽地说。
“这个……”赵元佐有些欲言又止,“我……并无确凿的证据证明那火就是他放的。”他虽然嘴上这样说,然而,心里却早就认定了赵元佑就是真凶。
“年轻人,我猜你之所以想知道赵元佑的真正死因,绝非出于兄弟情——据我所知,你们兄弟之间一向不和,你还不至于好心到要冒着生命危险来为他伸冤。你是在怀疑有幕后推手在操纵着他!”大先生目光锐利,似乎一眼就能将他看穿。“你虽然被废为庶人,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不问政事的样子,但实则依旧心系社稷安危。所以,当你得知赵元佑死得蹊跷以后,你便开始担心,隐匿于他背后的这股势力会危及江山社稷。”她顿了顿,“甚至就在刚才,恐怕你已经在心里认定,安乐窝就是你所担忧的那股力量。与其说你想知道赵元佑的死因,倒不如说你更像是在投石问路,你想以此来证实心中的猜想。”
赵元佐被大先生说中了心思,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他正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回答她的话,这时,子夜却十分笃定地对他说:“你想错了。许王赵元佑背后的势力绝不是安乐窝。”
赵元佐疑惑地看着子夜,心里不明白为何他会如此肯定。
子夜进一步解释说:“你想,如果安乐窝真有能力操纵许王的话,那么,他们又何必费尽心思来绑架你呢?”
赵元佐恍然大悟,心里不禁有些懊恼,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他竟然一时都没有想明白。他目不转定地看着子夜,从他镇定自若的神色里,他隐约觉出,对于二弟的死,这位探案高手似乎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他迫切地想问个清楚,但此时人多眼杂,实在不便多言。于是,只好作罢。
“小子,看来你对赵元佑的死因已经有些了解了。”大先生也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前几天擅闯隐阁的人就是你吧?”
子夜知道瞒不过她的那双锐利的眼睛,只好点头承认了。“大先生,子夜知道不该不请自来,擅自闯入隐阁禁地。等这件事过去之后,我自会来领受先生的责罚。”
“混账!”耿虚静气愤地快步走到他跟前,趁其不备,一掌将他推到墙根上,“隐阁是我安乐窝最为机密的所在,连我都不能随意进出,你是向天借胆了吗?居然敢瞒着我擅自闯入!”
子夜被他猛然击中一掌,只觉得胸口发闷,一时间有些喘不上来气。他捂住胸口,表情痛苦,似乎这一掌的力道并不轻。朝闻心里一急,也顾不得许多,便快速冲到他跟前为他查看伤势,发现这一掌并未伤筋动骨之后,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算了!”大先生向耿虚静摆摆手,“你也不必在我们面前演戏。我知道,你是怕我对你的爱徒施以重罚,所以才亲自动手惩戒。”耿虚静面露尴尬,他还想解释点什么,却被大先生阻止了。“你放心,他擅闯隐阁的事我可以暂不予追究。不过——”她目光犀利地看向子夜,“我需要你来亲口说出,关于赵元佑的死,你有何发现?”
子夜面露难色,犹疑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猜想。“根据我在隐阁发现的卷宗,淳化三年十一月己亥日,赵元佑上早朝的时候坐在大殿中,忽觉身体不适,于是立即回府。皇帝亲自前往探视之时,他的病情突然加重,不久便去世了。”
“这件事的经过我也曾听人说起过。”赵元佐说。“可是,据我所知,元佑的身体一向健壮,怎么会突然染病?我也曾着人向当时为他诊病的太医打听过他的病因,但他们对此都讳莫如深,三缄其口。所以,我才猜测,元佑的死绝不简单。”
子夜点点头。“我还查到了另一件事:在赵元佑死后不久,有人向朝廷揭发其爱妾张氏在西佛寺招魂埋葬她的父母,僭越礼制,皇帝大怒之下,便派昭宣使王继恩去验问,随后下令绞死了张氏。不仅如此,他命人毁掉张氏父母的坟墓,流放其亲属,还把赵元佑身边的亲吏都停职免职了。”
赵元佐面露疑惑,说:“关于这件事我也略有耳闻。听说这个张氏一向专横放肆,虐待奴仆,的确该狠狠地教训一顿。可是,这跟元佑的死有何关系?”
子夜继续说:“有一种说法,说这个张氏一向善妒,许王是误喝了她为其正妻李氏准备的毒药而亡故的。所以,皇帝才借故杀了她以泄心中的怨恨。”
“方才你讲述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这张氏纵然是犯了大错,绞杀她,毁掉其父母的坟墓,流放其亲属,已实属重罚了,可为何皇帝还要把赵元佑身边的亲吏都停职免职呢?”朝闻不解地问。“如果说是因为这些人护主不利的话,那么为何皇帝不在他死时就予以处置,反而要等到张氏案发之后呢?”
大先生十分赞许地看了一眼朝闻,心想:“这小丫头脑子倒转得快。”
子夜继续说道:“从种种迹象来看,赵元佐是中毒而亡这一点应是没有争议的。但究竟他是不小心误服的还是被人有意加害的,关于这一点尚无直接的证据。不过,你所提的问题算是误服毒药说的一个漏洞。我想,皇帝之所以要把张氏绞杀,把他们一族流放,大概是因为他查出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而他将许王身边的亲吏都停职免职,恐怕也跟这个有关。”
对于元佑的死,赵元佐虽说心里早有猜疑,但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有料到,短短几天的时间,子夜竟对他的死因已调查到了这般地步。不过,现在他更在意的是,子夜所谓的“见不得光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五、逃出生天
“你的意思是——张氏因善妒而给李氏下毒的事只是个幌子,她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想害死赵元佑。”大先生看着子夜的眼睛,“你怀疑她背后有人在指使她这么做?”
子夜微微点头,双臂环抱。他有些遗憾地说:“只是,时间太紧,眼下我所知有限,尚不能完全弄清楚赵元佑背后的推手究竟是何人。”他看向大先生,试探地问:“不知大先生是否知晓这其中的详情?”
大先生先是沉默不语,接着她问询似地看了一眼二先生,二先生对她微微摇头,似乎是不同意她说出实情。于是,她稍稍迟疑了一下,回说:“我所知也同你差不许多。”子夜看出她们并不想透露内情,便不再多言。
赵元佐也明白,自己是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他抬起头,凝视着屋顶,有些绝望地叹道:“我死不足惜,只恨临死前不能揪出搅乱我大宋江山的幕后黑手!”
“想不到皇帝老儿奸诈狠毒,生出的儿子倒颇有些忠肝义胆!”二先生感慨道。
“我劝你们还是立刻杀了我吧。”赵元佐面色平静地说。但他的声音有点悲凉。“你们不了解父皇,对他而言,皇位至上,远比儿子重要得多。更何况,我只是区区一个被废的、不受宠的儿子。”说罢他有气无力地把身体靠在了墙上。
二先生轻哼了一声,似乎不以为意。“俗话说,虎毒不食子。皇帝老儿又怎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死掉?即便他不会亲自现身,也一定会派自己的秘密心腹——白夜门三大门主前来营救的。”
“白夜门?”赵元佐疑惑地看着她,“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子夜解释道:“你常年身处宫中,不知道也算正常。江湖上传言,白夜门是宋太祖赵匡胤为了夺取后周政权而秘密创立的一个神秘机构。据说,当年‘陈桥兵变’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
大先生接道:“不错。白夜门只效忠于皇帝一人,赵匡胤死后,他们效忠的对象自然就变成了现在的皇帝赵光义。赵光义即位后,对白夜门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他不仅将其变成了一个集暗杀、兵器制造、情报搜集等于一体的秘密机构,还在原来的基础上把它一分为三,形成了神机门、职方门和索命门三大机构。其中,神机门主要负责制作各种兵器暗器,门主叫‘鬼面罗刹’,是天下第一暗器高手,武功高深莫测。据说此人只要一摸鼻子就必要杀人,但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因为活着见过他的人都被他杀死了。职方门主要负责刺探各种情报,不过,这一点跟安乐窝比起来,他们还是稍逊一筹。职方门的门主叫‘嗜血狐狸’,此人杀人如麻,且杀人不喜见血,由于每次出现时都戴着一副狐狸面具,因此绰号嗜血狐狸。传言说他轻功绝顶,轻易不会亲自出手,但只要一出手,便是招招致命,绝无生机。”
“他长什么样?”子夜突然问道。
大先生摇摇头。“他一向戴着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大概除了皇帝老儿,没人知晓他的模样。”
“那索命门呢?”赵元佐问。
“索命门主要负责暗杀活动,门主叫‘簪花娘子’。”
“这么说她是个女人?”他说。
“这个倒不很清楚。江湖传言有的说她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也有人说他是个酷爱女装的男人。不过,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只要是进了索命门的黑名单的人,都不会安然活着。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即使追到天涯海角,也必定会将名单上的人彻底诛杀。”
正说间,那密室忽然抖动了一下。二先生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想必是三大门主中的某一人闯进迷宫了。”
“你怎么断定来者就一定是三大门主的人,而不是其他人?”赵元佐问道。
“你以为这里的地下迷宫是个人都敢闯吗?”二先生指了指他身旁的朝闻,“除了他爹林墨,还有她,唯一有可能闯进这迷宫的就只有天下第一名木匠喻皓了。以职方门的能力,若想找到喻皓的行踪并不算难。所以,我想,来人一定是狗皇帝派来的。”
在大先生和赵元佐对话之时,子夜却一直没闲着。他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眼角的余光却在不停地观察着整间石室。他想,“若是跟白夜门的人碰上,赵元佐必死无疑。不行,得尽快想法子逃出此地。”可他看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于是,他只好假装胸口难受,招手示意朝闻帮他看一下。待她靠近,他便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暗示她寻找密室的出口。朝闻心领神会,给他服了一粒强身健体的药丸以后,便暗中察看起来。
忽然,朝闻的目光停在了赵元佐左手边的五块墙砖上。她发现,那五处墙砖的颜色略微比其余墙砖暗些,表面也显得更光滑些。她猜测,逃出密室的关键应该就在这几块墙砖上了。可是,紧接着她的心里又生出一个疑问:为什么是五块墙砖?这五块墙砖之间有什么关联吗?她悄悄移动到赵元佐的身边,一边为他检查身体,一边用眼睛的余光扫视着那几块砖。很快,她就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原来,那五块墙砖的右下角都雕刻着一个极微小的图案,其中,最上方是流水,最右边是一棵树,右下方是一团火,左下方是一座山,最左边是一把斧头。她立刻猜出,每一个图案应当都对应着一种五行,分别是水、木、火、土、金。根据五行相生的理论,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又生水,此时这些墙砖正是按照相生关系排列的。也就是说,当墙砖呈相生关系排列之时,密室的出口是闭合的;那么,相应地,当墙砖呈相克关系排列之时,密室的出口就应该会打开。想到这里,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子夜和子煜,并示意他们走过来。等他们刚一靠近,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照五行相克的关系——即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从最上方开始依次触碰了墙砖。
果不其然,随着她的触动,那几块墙砖就以极快的速度按照五行相克的次序重新排列开来,待到墙砖排好,朝闻才意识到,原来密室的出口竟不在那面墙壁处,而在他们脚下。只见他们脚下的一大块石砖像失重了一样突然往下沉去……
六、喻皓
那石块正往下沉的时候,子夜从腰间掏出一粒迷香,用力朝密室里扔了进去。这时,朝闻竟一个不稳,差点掉出石块,幸亏子夜眼疾手快,及时将她拥入怀中,这才躲过了一难。朝闻心有余悸,双手牢牢地围住他的腰,并把头埋进他宽厚的怀中,似乎生怕再掉下去。子夜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爱抚地摸了摸她的头,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抹欣慰的微笑。
他记得,在平时,她总是一副独立坚强的模样,即使遇到困难也不会在第一时间想到他,而总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子夜欣赏她的这份勇敢和要强,但心中却更希望她能多依赖自己一些。这样他才能确定她的心里也是有他的,才能感觉到他在她心中的分量。
此时此刻,朝闻像个受惊的孩子一样依偎着他,他享受地轻抚着她瘦弱的身躯,多么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刹那。
只可惜,美好的时光都是短暂的。
很快,他们脚下的石块就安全着陆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照理说,那石块着陆之时,应该会与地面发生猛烈的碰撞才对,但它却像一个轻飘的羽毛一般轻轻停在了地面上。朝闻俯身一看,发现那石块底下竟铺着一层厚厚的棉花一般的东西,正是它减缓了石块向下的冲击力。由此可见设计者的匠心独运了。
“真没想到,这密室的下面竟是一个巨大的溶洞!”子煜环视四周说。
“夜郎君,方才是我误会你了。多谢你们的出手相助。”赵元佐感激地说。
“殿下不必客气。”子夜说。
“你们快看——”朝闻指着前面说。他们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幽深的隧道。“那里或许就是出口了。”
“走。我们过去看看。”子夜点燃了一根火折子,然后带领着大家一起朝隧道走去。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隧道前,子夜朝里望去,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并且还隐隐散发出一股瘆人的寒意,简直令人望而生畏。他示意子煜也点燃一个火折子,接着抓紧了朝闻的手,率先踏进隧道里面。
正当子夜一行勇闯隧道的时候,辛识平等人也成功进入了那间密室中。只不过,他们到达的时候,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这都要拜子夜的迷香所赐。
当时,耿虚静正打算追下去,却不料迎面突然飞来一粒鸽子蛋大小的迷香丸。他下意识地抽出长剑,将那迷香丸一切为二。谁知,迷香丸刚一被切开,就立马散发出一股浓郁而呛人的香气。耿虚静知道,自己这是着了好徒弟的道儿了。他大呼大家捂住口鼻,但已然迟了,大先生和二先生纷纷中了迷香之毒,倒地不起了。他顾不得自己的安危,急忙上前察看,在确认这种迷香并不会对人的身体造成很大伤害以后,他才稍稍放心一些。只是,人中了这迷香之毒后,重则会昏迷不醒,轻则身体会变得没精打采,绵软无力,他猜测,这香应是类似软骨散的东西。
耿虚静虽然身体还算强健,但也禁不住这迷香之毒,此时也只能勉强行走了。正在他思量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从隔壁传来了一个清晰的男声:
“喻皓!你可不要给我们耍花招!”那人喝道。“别忘了,你们一家老小的命就掌握在你的手中!”
“我都带你们闯到这迷宫的最深处了,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另一个人无奈地叹道。耿虚静猜他就是喻皓。
“这里除了一张石桌之外,别无他物。如果楚王真的在这里,那他们会把他藏在何处?”另一个男声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尖细,令人不由得想起了宫里的太监。
“这间石室内除了一张石桌外,别无他物。据我所知,林师弟一向心思奇巧,他绝不会单单设计一些无用的摆设。所以,我猜——”喻皓顿了顿,“这张石桌一定有其他的用处。”
“不好!”耿虚静在心中暗呼道。“这喻皓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名木匠,才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就已经发现了石桌的奥秘。看来,他打开密室只是时间问题了。”他回头看了一眼两位先生,她们正软弱无力地瘫在地上。“眼下大先生和二先生又是这副样子,若是叫白夜门的人抓住她们,那后果不堪设想。哎!都怪我!一时妇人之仁,才会叫子夜那个毛头小子救走了楚王。”他思索了一会儿,便决定先带两位先生出去,其他的事以后再议。临行之前,他还不忘将那五块墙砖恢复原位。他可不想让那伙人那么快就找到子夜他们。
耿虚静所料不错,喻皓没过多久果然破解了石桌的秘密。然而,当辛识平一行来到另一间密室的时候,此处只有一根绳索和残留的迷香的味道。
“看来他们已经撤离了。”吴致远失望地说。
辛识平捡起地上的绳索,细细观察了一番,才慢悠悠地说道:“他们一定没走多远!这室内的迷香味还没有完全散去。”他起身来到喻皓面前,眼睛直视对方,面无表情地说:“你家里人能不能活着看到明天的朝阳,就看你此刻的表现了。”说完他阴笑了一声。
喻皓面露悲凉,“师弟,想不到,你我二人同出一门,竞争多年,今日竟然要以这样的方式一比高下。”许久,他才收起悲伤的表情,然后屏息凝神,一边来回踱步,一边观察着密室里的每一处细节。不一会儿,他就发现了墙砖上的秘密。可是,他内心却极犹疑,一方面他想救出家人就得帮他们找出机关所在;可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背叛师弟,背上一个助纣为虐的骂名。他装作苦思冥想的样子,继续在密室里面打着转。
可是,他实在低估了辛识平的能力。辛识平早就留意到他的目光在一面墙的几个墙砖处多停留了片刻。他敏锐地意识到喻皓在拖延时间。于是,他一把抓住喻皓的衣领,语气冰冷地对他说:“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我只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之内你若还不能找到出口,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样——”
喻皓长叹了一口气。“师弟,对不住了!”他缓缓向那面墙靠近,然后伸出右手,在那几块墙砖上快速触碰了几下,他脚底下的那块巨石就开始晃动起来……
【作者题外话】:下一章节预告:为了躲避辛识平的追踪,子夜一行来到了灵隐寺。在这里,他们遇见了净照大师。净照大师为几人说禅,他们都渐有所悟。只是,这时,辛识平一行却找到了灵隐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