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容碧见亓官曈盯着桓司明出神,不由地低声提醒了一下。
夫人这模样,难不成是真的看上了席先生?她心中有些微微高兴,却又替她惋惜,夫人眼下的身份和席先生,怕是难啊!
“咳咳……”
亓官曈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转身让出了房门,“先生请进!”
这不是第一次进入亓官曈的房间,兴许是因为她刚沐浴过,房内温暖的气息中,还夹杂着一丝花香。
他知道亓官曈之前发明了香皂,不仅能祛除人身上的异味,还能增添香气。
桓司明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他下意识想要闭上呼吸,可那袅袅的暖香却是无孔不入,直直地往他身体里的每一个地方钻。
“听说夫人前几日为军中捐赠了一批物资?”他径直取了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亓官曈瞧着他微红的面色,皱了皱眉,茶水很烫吗?他怎么热得耳朵都红了?
她点了点头,转而听到桓司明继续开口,“席某收到了一封家书,需要前往边一趟,顺道,也能帮夫人看看军中物资发放情况。”
亓官曈眨了眨眼,看着他面不改色地一杯又一杯地喝茶,这人是来请假的?她瞧着怎么更像是来喝水的?
一连喝了几杯茶,桓司明的心态逐渐稳定了下来,“今日小公子的功课,怕是只能劳烦夫人另请先生了。”
“这都是小事,先生既然想去,那去便是。”
她知道,席煜这个人虽然身份不明,身上还有那么多的神秘,但是至少对将军府,是没有加害之心的。只要他不跟自己搞起来,一切好商量!
桓司明却是没有想到,亓官曈这么爽快地就放行了,她不是自己都很怀疑自己的身份吗?
从亓官曈的院子里出来后,桓司明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突然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哥哥……”
桓司明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回头看向扒着门框,将小脑袋不断往里头凑的小司年。
他皱了皱眉,“你来这里做什么?”
“哥哥,我听说你要去边关了?是找到之前陷害你的凶手了吗?那你是不是很快就可以摘下你的面具了?能告诉嫂嫂了?”
知道自己的哥哥没有死,小司年一直很高兴,可这份高兴里头,却还伴随着一份愧疚。
他的哥哥回来了,他知道,可惜嫂嫂的相公还活着,嫂嫂却不知道。嫂嫂对自己那么好,而自己却一直都在骗她,实在是太对不起她了!
他一口气问了一大串的问题,桓司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干脆不答了,转身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哥哥走了以后,你要好好听你嫂嫂的话,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她被别人欺负了去,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哥哥你快去吧,快去快回啊!”小司年眼中满是兴奋与期待,人刚走,就开始盼着回来。
桓司明赶到边关,在城中的一座客栈下歇脚。
“将军,咱们现在从哪里入手?”
十三知道,将军是来查之前他中毒一案的始末,只要查出真相,他日后,便再也不用顶着席煜这层身份了。
桓司明坐在窗口处隐蔽角落,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百姓,问道:“眼下军中的权利是胡彪在管吧?”
“是的,自从您诈死之后,他就接任了您的位置,将军是想见他?”
“嗯,你去将人带过来。”
十三在训练场里看到胡彪时,他正抓着几个营里不听话的兄弟们教训。
他的身手如今是军中最好的,那些虾兵蟹将们,在他手下过不了几招就会败下阵来,不出一会儿的功夫,就被打得服服帖帖的。
胡彪看到十三,眼底满是震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十三朝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给了个眼神,便直接朝着军营外跑去。
胡彪会意,忙追在了他后面,两人一前一后,没多久,便赶到了客栈。
胡彪三两步上前,直接抓住了十三的衣襟,“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边关?将军不是让你好好保护将军府的弟弟吗?你来这里,桓司年怎么办?”
两人打过不少次照面,所以是认得彼此的,更知道双方的秉性和脾气。
十三默默朝着关上的房门扫了一眼,“进去吧,里面有人等你。”
胡彪半信半疑地推开房门,往里头一看,眸光瞬间瞪大,伸手揉了揉眼睛,确定以及看到的是真的,上前一掌就拍在了桓司明的肩膀上。
“将军,真的是你,你还活着?”身形魁梧的胡彪在看到桓司明后,竟是忍不住地湿了眼眶。
若是往常,桓司明肯定会笑话他,可眼下,他只是笑着看他,点了点头,“我还活着。”
“将军,既然你还活着,那你为什么不回军营?难道是因为我抢了您的位置?”
胡彪一根筋,当即大拍胸脯,“将军,你要是回来,我立马退位让贤,这个位子,当初我就不想做,都是被他们逼的。”
桓司明抬手,拍了拍胡彪的肩膀,“你做得很好,这位置,你配得上!”
“将军……”胡彪有些慌,还要开口,就被桓司明直接截断了,“你听我说。”
“当日事发蹊跷,我怀疑有人给我下了药。我今日前来,也是为了查清这件事。”
说到下药,胡彪这才反应过来,“将军,就是林言那个白眼狼在您的水里面下了手脚,我已经派人将他关了起来,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替您洗清冤屈!”
“既然将军还活着,那我就把人交给你,是杀是剐,都由将军您处置吧!”
桓司明随着一道去了胡彪说的那个小院子,为了不让人救走林言,胡彪单独给他设计了一个地牢,在这里,除了他,没有任何人知道。
潮湿的气息混杂着刺鼻的异味,桓司明缓缓走向地下室,看着被吊在木桩上的林言,愣住了。
不过短短数月,他整个人便消瘦了好几圈,俨然只剩下一副皮包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