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柳妃寝宫回去,亓官曈发现房中已经坐了一人。
“你怎么来了?”
亓官曈上前,看着屋子里坐得端正的桓司明,低声问道。
桓司明见她回来,当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她的跟前,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没事吧?”
亓官曈愣了愣,他这话什么意思?
她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桓司明松了口气,拉着她坐下,“宫里的事我听说了,你在宫中,要学会明哲保身,不要让自己犯险。”
亓官曈想着,大概是之前花园里发生的事,桓司明从暗卫那里听到了,笑着摇了摇头,“别担心,我没事。”
桓司明又说了几句让她保护自己的话,亓官曈听着听着,觉出一丝不对劲来。
他盯着桓司明,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在宫中待了这么久,桓司明在外打探奸细一事却似乎没什么进度。
她不过是差点中了招,眼下问题已经解决了,而且,今日这人说的话,也未免太多了些。
桓司明眸光闪了闪,矢口否认道:“没事,这不是一直不能陪在你身边,担心你吗?”
亓官曈不信,继续追问,最终,桓司明败下阵来,和盘托出了。
“我要离京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你若是有什么事,怕是照顾不及。”桓司明眼底满是愧疚。
他总是很忙碌,亓官曈早就已经习惯了。
“是去追查奸细的事还是其他事?”
桓司明犹豫了一瞬,顿道:“此事事关机密,我不能同你说,不过你放心,我定会平安归来。”
详细的事情,亓官曈并没有继续追问,两人在房中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桓司明才离开皇宫。
这一夜,亓官曈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头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她以为自己这是太过担心桓司明,尽量将自己的身体放松,然而,在床上翻了一夜之后,翌日醒来,她的眼睛都变得红肿。
“你这眼睛……”
早上亓官曈陪着柳妃用膳的时候,看到他这副尊容,也不由得关心起来。
亓官曈揉了揉眼睛,瞧着满满一大桌子的菜,却没有半点胃口,连着眼皮,却开始不断跳个不停。
“你这是没歇好?本宫唤个太医来与你瞧瞧。”
话落,柳妃作势就要让小宫女出去喊人,亓官曈刚要出口拒绝。
院子外头,一个神色慌乱的小身影跑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侯府出事了!”
亓官曈握着筷子的手一颤,筷子直接掉落到桌面上,滚到了地下。
“发生什么事了?”
这一瞬,亓官曈的心都跟着紧了起来。
“夫人,这是侯府的人给您的书信,让您尽快回府。”
小丫鬟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来,交给亓官曈。
亓官曈伸手接过,书信展开,看清上头写着的内容之后,大惊失色。
“娘娘,我要出宫。”
“出什么事了?是否需要我帮忙?”柳妃见她如此紧张,也不由得跟着担忧起来。
亓官曈摇头拒绝,“这件事我能自己处理,请娘娘准许我告假出宫。”
柳妃自然是批准。
亓官曈捏着那封书信,面色沉得滴水。
宫墙外,站在城口等着的,是傕九与容碧二人。
见到亓官曈出来,容碧忙将自己准备好的披风搭在了亓官曈身上,“夫人。”
亓官曈上了马车,想到书信上说安安中毒的事,心都被揪了起来吧,“信上说的安安发烧,到底怎么回事?”
容碧苦着一张脸,这才将事情来龙去脉缓缓道来。
“夫人,是这样的,昨日奶娘给小公子喂完奶之后,小公子半夜便一直哭着不肯睡,姨娘抱起来哄的时候,这才发现小公子身上烫得吓人。”
“姨娘当即便请了大夫过来查看,可是一连看了几个大夫,也没有查出病因。侯爷昨日便离开了京城,众人也实在是没法了,只能入宫找您回来。”
亓官曈的手不自觉攥了起来,默默听着她接下来的话。
“府中的饮食吃用可都查过了?”
容碧点了点头,“发现小公子不对劲后,奴婢便让人将小公子当日所用的东西全部都收了起来,可是经过大夫查看,也没找到症结所在。”
“倒是半夜的时候,那一只照顾小公子的奶娘鬼鬼祟祟地,似乎想要逃离侯府,被咱们府中的暗卫发现,将人给抓了起来。”
“奶娘人呢?”
“司雅公子已经派人将她关进了柴房,眼下,就等着您回去处置呢。”
亓官曈神色一沉,朝着车外的傕九大声道:“傕九,快,把车赶快一点!”
马车很快就到了宣宁侯府,亓官曈迫不及待地从马车上下来,一眼便看到门口急得团团转的桓司雅。
“嫂子,你终于回来了!”
看到亓官曈,桓司雅眼底绽放出一丝光彩,像是看到了希望。
“别说废话了,安安现在怎么样了?”
她大步朝着里面走去,直接去了刘氏的院子。
“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安安,是我对不起你!”
亓官曈刚进入房间,刘氏看到亓官曈到来,哭着就要给她赔罪,一双眼睛,红得吓人,神色更是十分憔悴。
“姨娘,你快起来,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孩子发病的原因。”
亓官曈让人将刘氏扶了起来,转身去看床上依旧烧得满脸通红的小安安。
兴许是哭了一夜,小家伙现在已经变得安静下来,可红肿的双眼和沙哑的呼吸声却听着便叫人难受不已。
亓官曈伸手触摸小安安的额头,又检查了一下他皮肤的状态。
红肿,发烧,还伴随着时不时的呕吐现象。
“这不是普通的发烧,是中毒!”
几乎是瞬间,亓官曈就断定了这场发烧不是偶然。
她转头看向桓司雅,“那个奶娘呢?”
桓司雅已经懵了,“在,在柴房!”
“好好照顾安安,从现在开始,不准任何人接近他。”
亓官曈大步直接去了关押奶娘的柴房,为了防止对方逃跑,外面围了四五人,防守十分严固。
亓官曈朝着守门的几人道:“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