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听到亓官曈的吩咐之后,当即打开了房门。
柴房里,安静如许,昨夜被抓进来的那个奶娘,此时已经口吐鲜血,彻底倒在了地上。
“嫂子,这……”
跟在亓官曈身后赶来的桓司雅看到这一幕,瞳孔猛然睁大。
亓官曈冷着脸上前,将那奶娘上下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服毒自尽。”
亓官曈眸底闪过一丝深沉,这个奶娘,一定有问题,否则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服毒自尽?
“司雅,将这个奶娘的信息找出来!”
当初她给安安招聘奶娘的时候,都是一个个仔细检查过的,可眼下,这个奶娘的行为,却步步都在说明,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奶娘的信息很快就取了回来,果然如同亓官曈记忆中那般,这个奶娘的身份和身世,没有半点不对劲的地方。
“你跟着这个上面的地址,再出去查一遍。”
亓官曈将东西交给了桓司雅,根据这个女子生前居住过的信息,总能找到一些线索。
然而,她失望了。
当桓司雅再次回到府中的时候,并没有带来任何有用的消息。
那奶娘平日里为人和善温柔,与人交好,更是没有半点不良前科。
可这样的一个人,又为何会对安安出手?
“再查!”
亓官曈让傕九也继续追查这件事,安安发烧的迹象没有半点减退。
“容碧,你再去外头找找别的太医,只要能解了这毒,无论花多少银子,咱们都给。”
亓官曈守在安安的身边,瞧着小家伙难受的模样,眼眶也忍不住红着掉下了眼泪。
她当初生下安安时,这孩子本就是早产,她一直担心这孩子身体会不好,没想到生下来以后,这孩子倒是争气,没有任何的不良症状。
她将伸手轻轻拍着孩子的襁褓,“安安乖,不痛,娘很快就会为你找到大夫的!”
宣宁侯府中,进来的大夫换了一波又一波,而安安的身体状况,不仅没有好转,反倒越来越严重。
“夫人恕罪,这毒实在是太过奇怪,恕我等技艺不精,没法找出这解毒的方法。”
亓官曈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回来之后她便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安安,不吃也不喝,整个人瞧着都憔悴了一大圈。
“夫人,您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别没等小公子的身体好起来,您就先给累倒了,还是吃点东西吧。”
容碧将已经不知道热了多少次的饭菜端上来,看着她这样不吃不喝的模样,眼中满是心疼。
亓官曈瞥了桌上的膳食一眼,安安眼下还发着高烧,她实在是没有半点胃口。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如今桓司明离开京城,这整个侯府都靠她撑着,安安如今又是这幅模样,她决不能倒下。
“容碧,来扶我一把。”
亓官曈朝着容碧伸出了手,兴许是在床边蹲的太久,她的脚都已经麻了,站起来的瞬间,差点带着容碧一起摔倒。
亓官曈用力捶打了几下自己双腿,缓缓挪动到膳桌旁,开始认真地用膳。
宣宁侯府家的小公子中毒的事,当下传播了整个京城。
这解毒的大夫都还没有找到,亓官曈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想上门来闹事。
“夫人,外面来了个巫医,在外面说了一堆什么发现真龙天子的话,怎么都赶不走。”
傕九进来禀报,亓官曈当下便跟着他一起出去看了看。
府邸外面,因为那巫医的举动,已经围了不少的人。
亓官曈刚出去,那巫医就凑了上来,神秘兮兮道:“夫人神色娇润,定是因为有那真龙天子的庇护,沾了龙气,真龙天子,在侯府。”
众人一番哗然,亓官曈的眸光更是瞬间沉了下去,冷冷看着那巫医,“哪里来的疯子,傕九,将这疯子送到官府去!”
那巫医听说要将自己送官之后,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惊怕,反而继续说说跳跳地,将安安的生辰八字和一些具体信息全部都说了出来。
“真龙天子在宣宁侯府,真龙天子在宣宁侯府!”
那一边说说跳跳,一边将话题继续往真龙天子四个字上牵扯。
围观的群众在听到这男子的一些言论之后,也开始逐渐露出了八卦的真面目。
“这巫医说得有模有样的,倒是跟真的一样。”
“这真龙天子不就在皇宫里坐着吗?这巫医居然敢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就不怕被砍头?”
“唉,你们说,这巫医说的有没有可能是真的?那宣宁侯府的小公主,当真是真龙天子的命相?”
“瞎说什么呢,皇上与他们家可是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那小孩子若是什么真龙天子的命相,那这闵朝,岂不是要变天了!”
这句话刚说完,围观群众的脸色纷纷都跟着变了一变,这么说,那宣宁候是存了谋反的心思?
众人越想越觉得这其中水深难测,忙闭了嘴,不敢继续往深处说,这话要是让皇宫里头的那位听到,可是要砍头的!
“你们别说,有可能还是真的,我在侯府当差,这巫医说的句句都是真的,我家小公子这几日确实一直昏迷不醒,难道,这就是巫医口中所说的渡劫?”
人群中,不知是何人说了这么一句,说完,那人便快速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一颗小石头,逐渐掀起了一阵阵涟漪。
亓官曈见情形不对,连忙让傕九去调查方才说话的那个女子。
让人下去之后,面对巫医的神神叨叨,亓官曈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她正愁着找不到线索呢,眼前这个人的出现,倒是给了她一条新的思路。
这巫医在这个时候出现,又掀动了京城中的舆论谣言,定是受人指使。
而这最终的一切,都是为了对付宣宁侯府。
亓官曈笑着上前,朝着那巫医恭敬道:“大师,方才是我失礼,我家小儿却是高烧不退,还请大师府中一叙,替我支个招儿。”
那巫医抬着下巴,十分高傲地看了亓官曈一眼,眼底满是不屑,“前头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