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在京中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这件事若是再查不出真相来，到时候，别说是老将军的名声受损。
怕是整个将军府，都会因为这桩旧案惹上麻烦。
“陈掌柜可是在顾虑什么？”
这个时候了，桓司雅也不打算继续跟陈掌柜猜来猜去，直接刀枪直入地开口询问。
陈掌柜听到桓司雅的问话之后，看到了桓司雅为了救自己跟小英被包扎起来的伤口，犹豫过后，陈掌柜还是开口了。
“其实，我是方家的人。”
桓司雅眸中满是惊讶，据说当年方家满门都被杀了，所以，他是唯一幸存下来的那个人？
所以，之前他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份，不愿意告诉自己这件事，也就说得通了。
任由谁活在当年被全部灭门的家族里，也不会告诉世人自己的真实身份。
陈掌柜似乎看出了桓司雅的猜测，摇了摇头道：“不是桓公子想的那样，其实，我是方家的少爷，若是认真来说的话，应该是私生子。”
桓司雅眸中满是震惊，他查过很多信息，都说这方家最小的就是方易章，怎么会还有一个儿子？
听到这里，他倒是逐渐冷静下来，朝着掌柜的抱拳道：“掌柜的若是愿意如实以告，在下感激不尽。”
夜晚的寒风微凉，陈掌柜的心中却满是感慨与激动。
过往的回忆一点点在脑海中浮现。
“其实，我娘是方家老爷放出养在外面的一个外室，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就连方家的人，都是不知情的。”
“我从小跟着娘亲住在外面，我父亲也只是偶尔过来看我一趟，每次过来，都会买上很多的吃食与点心，还有很多好玩的和用的，但是，陪伴我娘和我的时间却很少。”
“后来，我听我娘说，方家愿意让我们回去了，我们满是激动，准备了很久，终于，就在我要认祖归宗的那一天，方家遭受了灭门一事。”
“那时候的我还很小，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娘将我藏在祭坛里面，这才躲过了一劫，可是在那次的屠杀中，我娘也因为这件事被那群贼人杀害了。”
“那个时候的我还很小，加上晚上天黑，看不清楚，躲在祭坛里面之后，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发现，可是我却透过祭坛的洞口，将那群贼人的行径看得一清二楚。”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掌柜的像是想到了当年发生的事情，整个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一双眼睛变得通红，像是要烧出一团火焰来一般。
“那些人杀人的时候，我听得十分清楚，他们说是受了陈家的命令来的，当时的我还很小，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方家向来与人为善，仅仅只是一个陈家，这天下之大，又从何得知究竟是哪一家呢。”
陈家，桓司雅听到这里却是眼皮一跳，心中隐隐就已经出现了一个答案。
“对于当年的事情，很抱歉又让你回忆不好的记忆。”
桓司雅语气中满是抱歉，却还是不得不出声问道：“当年你既然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可否留下他们行凶的证据？”
毕竟，只是靠一个人的口述是根本就证明不了什么的。
尤其是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提到证据，陈掌柜的这时才后知后觉回想起来，“当年我在现场，捡到了一块玉佩，还有其中一人身上的佩剑，我也留了下来。”
为的就是又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
“太好了，那些证据呢？”
听到有证据，桓司雅整个人都变得激动起来，只要找到这些证据，就能够证明，当年的事情是陈家的人做的了。
说到证据，陈掌柜的神情再次变得警惕，看向桓司雅，却摇了摇头，“原本是存下来的，可是一场大火，已经将所有的东西全部都烧没了。”
“什么？”
桓司雅的表情像是直接一个晴天霹雳，炸没了。
看到桓司雅满是失落，陈掌柜眼底不禁闪过一丝精光，“你如此执着于这件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桓司雅的面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看向陈掌柜，不答反问道：“掌柜的，今日若是你女儿出了事，知道有可能找到杀人凶手的，你会如何？”
陈掌柜的沉默了，却又突然站了起来，朝着桓司雅道：“走吧。”
桓司雅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掌柜，掌柜的笑了笑，“我想想，我藏的那个地方应该还没有被烧到，咱们要是去找找，应该还能刨出来。”
半个时辰后，两个人的身上皆是满身狼狈，不过幸好。
桓司雅看着自己手中被包裹得完好无损的佩剑和玉佩，心中满是庆幸，太好了，终于找到了。
只要有了这些证据，就能证明大哥的清白了。
“这些东西如今留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用了，你若是想要，就拿走吧。”
掌柜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看着桓司雅手中的证据。
桓司雅拿着东西，只觉得手中沉甸甸的，他看向陈掌柜，低声道：“掌柜的，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很多事都已经没有追究的必要了，可是我还是想要问一句，你，想不想为当初的那件事报仇？”
陈掌柜听到桓司雅的话，浑身一颤，他抬起头来，眸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流转，他紧紧盯着桓司雅，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我可以吗？”
“当然，你跟你一起入京吧。”
桓司雅坚定地点了点头。
可是，陈掌柜眼中的希翼只是升腾起来一瞬，很快就沉寂了下去，因为，他想到了自己那个只有几岁的女儿。
“爹爹，我也想去京城看看。”
小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两人的身后窜了出来，扑到陈掌柜的怀里便开始撒娇。
陈掌柜将她抱在怀里，低声轻哄着，分明是责备的话，却满是宠溺，“又偷听爹爹说话了？”
小英却是抱着陈掌柜的脖子，语气娇软得不行，“爹爹，去嘛去嘛，我也想去好看哥哥的家里玩。”
面对自己的女儿，陈掌柜那是半点办法都没有，女儿这般央求之下，掌柜的也就只好同意了下来。
“好好好，都听你的，去去去。”
两人抱在一起，场面看起来，无比温馨。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桓司雅突然就想到了陈熙，也不知道她在那边的庄子上住得可还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