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桓司雅吩咐自己的人全部都隐藏在房间里不要睡觉,他亦是十分清醒地躺在床上保持平稳呼吸。
假装已经熟睡了的模样。
夜深人静的时候,桓司雅的窗口外出现了一道暗影,很快,就有迷烟吹了进来。
床上的人依旧熟睡着,不久后,房间的门被人推开,那人轻手轻脚地走到桓司雅的床前,举起手中的大刀,朝着床榻就狠狠刺了下去。
刀剑入体,血光飞溅,床上的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求救,就这么直接断了气。
来人也不耽搁,确定房间里的人断了气之后,直接就从窗口的位置跳了出去。
院子里,几个黑衣人已经围在了一起,“怎么样?”
“放心,已经解决了。”
几人一碰头,院子里,客栈外,已经到处都是汽油的气息。
一簇火光点燃,在暗中发出一道光,瞬间就将整个客栈都吞噬进了火色之中。
陈掌柜率先发现了客栈起火的这件事,当即就带着人将客栈里面的人全部都叫醒。
所有人惊慌失措地往客栈外面跑,陈掌柜领着人开始救火,可是这个时候,整个客栈都已经被火海包围,等陈掌柜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出口了。
“爹,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小英缩在陈掌柜的怀里,一张小脸早就已经被这客栈中的火光烧得通红。
可是入眼之处,到处倒是火海,浓烟滚滚,根本就没有能够冲出去的机会。
“小英乖,不会有事的,爹咳咳……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桓司雅早在那群黑衣人放火离开之后,就从后院的方向逃了出来。
客栈里的人都聚集在客栈外围,看着被火海包裹住的客栈,满是惊心动魄。
桓司雅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发现不不对劲,“陈掌柜和小英呢?”
跟着桓司雅一起的人也发现了这一点,当即在人群中询问起来。
“陈掌柜为了让我们先离开,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
桓司雅转头看着已经被烧得没有半点入口的火海,眸中闪过一丝狠色。
身旁的手下似乎发现了他的情绪变化,当即开口道:“公子,万万不可,这火已经烧得这么大,他们很有可能已经……”
后面的话,手下并没有继续说,但是眼前,绝对不能让桓司雅进去,万一出个好歹,谁都担当不起。
桓司雅想到客栈老板的神色,心中又想起了临走前昏迷的桓司明,眼中的神情却是愈发坚定,“放开,陈掌柜可是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若是他死了,就真的没有线索了。”
说罢,不管后面的人怎么劝阻,抢过一个救火之人的水桶,往身上一倒,就冲进了火光之中。
此时的陈掌柜和小英都被堵住了一个小角落,以及被眼前的浓烟熏得快要失去意识了。
小英已经彻底昏迷,只有陈掌柜还在苦苦支撑着。
“陈掌柜,小英,你们在吗?”
突然,在火光的噼啪声之中,陈掌柜终于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是那位桓公子。
一瞬间,陈掌柜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态,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他只觉得自己像是找到了救世主,终于有人来救他们了。
“我在咳咳……我在这里。”
桓司雅寻着声音,终于找到了火光之中的陈掌柜。
“陈掌柜,你抱着小英往右边去。”
桓司雅一边说,一边用手示意,陈掌柜明白过来,当即按照桓司雅的意思往右边挪去。
桓司雅一脚踹开阻拦在两人身前的木头,从中劈开了一条道理。
他忙从陈掌柜的手中接过小英,扶着他道:“还能撑住吗?”
想到已经没有了娘亲的小英,陈掌柜很快就重新振作了起来。
小英已经没有了娘亲,他不能再让她没有父亲了。
想到这里,陈掌柜很快就振作了起来,两人在火光之中,相互扶持着,走出了火海。
今晚的这一场火灾,很快就惊动了官府里面的人,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是还是有人都受到了不少程度的轻伤。
小英在大夫的抢救之下终于苏醒了过来。
“桓公子不仅又救了小女一命,还救了我一命,陈某实在是无以言谢……”
说到后面,陈掌柜的声音都变得哽咽起来,原本父女俩就只靠着这一个客栈生活,如今客栈没了,两人的今后,还不知何去何从。
桓司雅看着满目颓然的陈掌柜,心中满是愧疚,今天,如果不是因为他,掌柜的根本就不会遭受这一场无妄之灾。
等方家的事情落定,他一定会帮陈掌柜重新开一家客栈。
“掌柜的,其实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今日的这场火灾,应该是朝着我来的。”
陈掌柜早就发现了这场火灾的奇怪之处,这火来得实在是太过猛烈了,可是骤然听到桓司雅这一句话,心还是不由得跟着一沉。
眼下,几人都被安排在一块空地上,桓司雅左右四顾,见周围都是人,低声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掌柜的可否与我一道换个地方。”
陈掌柜不放心地回头看自己已经睡过去的女儿。
“掌柜的放心,小英有我的人看着,不会出事的。”
两人来到一块空地,确定没人之后,陈掌柜率先开口了。
“桓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今晚的这场大火,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桓司雅见事情已经瞒不过去了,只好如实相告道:“其实,我是从京城来的,来江州,就是为了调差方家当年被灭门一案。”
陈掌柜眸光一颤,情绪剧烈动荡。
桓司雅心中一紧,他果然没猜错,陈掌柜知道方家的事情。
“陈掌柜,我不妨跟你说实话了吧,我是宣宁侯府的人,如今老将军受陈太师的污蔑,说是方家一案是桓家的手笔,想要追查此案问罪,我是为了查找真相而来。”
掌柜的神情依旧在犹豫,桓司雅再度开口,“今晚这场大火,就是陈家放的,为的就是不让我继续调查当年的事情,连累了你受这无妄之灾,我很抱歉。”
陈掌柜也实在没有想到,这背后竟然还有这么一出。
他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状似茫然道:“桓公子跟我一个老百姓说这些做什么?我虽然从小住在江州,但是对于你说的那个什么方家一案,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桓司雅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对自己的警惕心如此强,兴许,是为了自己家中的那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