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曈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动了胎气,好在大夫来得及时,这段时日,府中又将她的身子养得很好,这才没有出事。
“夫人,什么事您都能放宽心些,如今您身子里有的可不只是您一人,您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也不要太过焦虑了。”
容碧看着亓官曈还有些没完全缓过来的脸色,心中都忍不住有些担忧起来。
“好,我知道了。”
喝完容碧煎好的汤药,亓官曈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对了,方才我晕倒的事情,你跟院子里的人都提点一下,不准传到侯爷耳中。”
容碧愣了愣,眼神满是不解,“为什么啊夫人?您今日都晕倒了,就该让侯爷知道,这样侯爷才能多点时间陪您啊。”
自两人成亲以来,这都是府中的第二个孩子了,也没见侯爷陪在夫人身边有多少日子。
“侯爷这段时日公务繁忙,本就劳累,再者,我这不是没事吗?就别再让这些事打扰他了。”
容碧扁了扁嘴,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夫人,您好好办休息,奴婢去交代院子里的丫鬟。”
营地依旧日常都是办不完的宴会。
桓司明为了更好地查清对方的身份,这些日子,在军营中待的时间便越发久了。
“来来来,刑大人,恭贺您上任钦天监一职,今日这杯酒,祝您前程似锦,一帆风顺。”
刑安如今也有资格进入宴会之中,得知他身份的官员们,都纷纷开始开始朝着他敬酒。
“多谢各位大人好意,刑某还有许多不足,日后官场共事,还希望各位大热多多提点。”
这边,倒是一番你来我往,十分热闹。
桓司明坐在自己的酒席上,眸光不着痕迹地从陈太师和陈平之间来回流转。
他还以为,这对父子再次相见,很有可能会上演父子相残的戏码,没想到,这两人倒是真的能沉得住气。
如今表面上看来,一副和谐,没有丝毫矛盾的模样。
桓司明心中不禁有些佩服。
“陈太师,听说你之前中风是一个神医给治好的,不知道这神医姓甚名谁?本侯倒是想要认识一下。”
提到中风这件事,陈太师的面色不由得沉了一瞬。
“那神医四海为家,居无定所,给本太师治完病后就离开了,宣宁候,不是老夫不帮你,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桓司明地点了点头,语气之间满是可惜,“那还真是可惜了,这么厉害的一个神医,若是能入宫,说不准还能做个御医呢。”
“不过本侯倒是十分好奇。”
他的眸光逐渐转向陈平,“陈大人不是就住在陈太师的营帐对面,怎么前一日这人还好端端的,这第二天,突然就中风了,连人都不准探望。”
桓司明身上冰冷的威压在营帐中传开,朝着众人直逼而去。
陈平听着桓司明这分明话中有话的模样,亦是被气红了脸,“宣宁候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觉得我没有照顾好太师?还是在内涵什么?”
桓司明挑了挑眉梢,倒是没想到,这个陈平尽是这么地经不起逗,这才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话的事情,就将他的怒火给挑起来了。
“陈大人激动什么?本侯也不过是太过关心罢了,还是说,陈大人也觉得,这件事有什么蹊跷?”
桓司明这般阴阳怪气说话的模样,叫营帐里也听着这番话的众人也开始对陈太师之前中风的事情开始猜忌。
之前陈太师跟众人一起喝酒的时候,身体瞧着倒是挺好的,也半点都不像是一个体弱的人。
这怎么一夜之间突然就中风了,事后,陈大人就是派人在营帐外守着,不允许任何人见面。
后来,陈太师被人劫走,陈平不仅装作不知道,更是没有半点惊讶。
如今陈太师安然地回到营帐,这样子,也不像是中风的模样……
陈平被激得就要站起来跟桓司明理论,却被陈太师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多谢宣宁候关心,之前中风一事,也是我自己这幅身子骨不济,平儿不想旁人刺激我的病情,这人不准外人探望,也是为了我的病情好。”
桓司明顺着继续反问,“是吗?那看来,确实是本侯误会陈大人了,只是本侯听说陈大人在护送太师回府的时候,半道上有人劫走了太师,这消息都穿到本侯这里了,陈大人却说您已经安然回到府中,这其中,倒是趣味得很。”
陈太师被桓司明再三逼问,面上却是端得十分稳。
桓司明看着这样的陈太师,不由得在心底感叹一声:老狐狸,还真是会装。
“宣宁候这是误会了不是,什么劫走,不过是平儿担心我的身子,派来保护我的护卫,这段时日,若是有平儿的人精心照料,我这身子骨,也好不了这么快。”
桓司明听着陈太师一句又一句为陈平解释的话语,便知道这狐狸果然是成了精的。
陈平都想着要谋害他的性命了,这人倒是还能沉着气,不仅不报复,反倒是开始对着陈平相护起来。
怪不得能为了谋反这件事苦苦谋算这么多年,还真是只成了精的老狐狸!
桓司明端起手中的酒杯,一口气喝下,朝着陈平抬了抬手,“陈大人孝心感天动地,本侯佩服。”
宴会上,怪异的气氛却是没有因为桓司明的罢休而恢复。
陈平一党的众人都知道,之前陈太师中风的事情,就是跟陈平有关,只是如今陈太师让他们维持原状,众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揭穿陈平。
一时之间,营帐中的气氛十分诡异。
陈平坐在一旁,听着陈太师对着自己的维护,想到他说过要将皇位传给自己的话,心中有所动容。
无论如何,如今的他已经没了选择,他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了。
只是看到对面咄咄逼人的桓司明,陈平口不能言,不能为自己解释。
再次听到中风这件事的时候,心中依旧还是有些摇摆不定。
当初,他可是想要杀了父亲的,这次他回来,似乎真的对那件事以及个介怀了,可是,真的能够当做完全没有发生过吗?
陈平心中想不出个定论,越想却越是郁闷,桌前的酒水,喝了一瓶又一瓶。
陈太师坐在陈平的身旁,看着他这幅不停给自己灌酒的模样,心中还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些,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