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她情绪有些激动,身子都有些坐不稳,容碧一慌,忙上前扶住了她。
缓了好一会儿,亓官曈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一瞬,她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夫人,你不要太着急,皇上想必也知道这件事了,很快就会派太医署的人过去的。”
亓官曈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南方瘟疫,她现在能做什么?
“容碧,准备笔墨。”
亓官曈快速在脑海中搜集起现代的相关对策和医学知识,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信息全部都记在了纸上。
皇宫。
南方瘟疫的消息更先一步传入了皇宫,闵皇得知后,当即召集朝中大臣开始商议应对之策。
“各位爱卿可有什么好法子?”
朝堂上,窃窃私语声不断。
“陈太师,你来说……”
陈太师站出身来,地头道:“回皇上,老臣愚钝,一时还未想出对策。”
“那林丞相,你来!”
“老臣不知……”
“吏部侍郎……”
闵皇一连点了几个大臣,不是说不会,就是乱说一通,全然没有半点可用之策。
“平日里参折子的时候,个个倒是能说会道的,怎么这真到了该你们发挥才能的时候,就一个都缩着脑袋了?”
余光瞥到书案上搁置的折子,闵皇心火窜起,狠狠拍在了桌案上,“就给朕站在这里想,什么时候想出来了,什么时候再回去!”
“这……”众大臣面面相觑,面上皆是一片苦色。
这南方山高路远,与外界交流多有不便,所有物资都必须翻山运送,那些用于平地的举措根本就毫无用武之地。
大殿陷入了冷凝般的安静,陈太师站在一眼,皱着眉像是在努力思索着什么,低垂的眼眸深处,却是掩不住的精光。
桓司明啊桓司明,既然去了,就别再回来了,最好能被一场瘟疫了结在南方。
“怎么样?宫里有消息了吗?”
亓官曈让傕九去宫门口打听桓司明的消息,信上只简单提了几句疫情,对于他自己的安危,却是半个字都没提。
桓司明对于百姓和这江山的爱护之心,亓官曈是知道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他断然不会一个人躲起来,怕是不论什么危险的地方,他都会不顾自身安危地往里冲。
傕九垂着头,“今日一早皇上便将京中各官员大臣全部都叫到宫里头去了,眼下还未有一人出来。”
亓官曈眸子沉了沉,进去那么久,始终没有人出来,说明宫里的人对于这场瘟疫,也没有解决之策。
她定了定神,忙走到书桌旁,将自己方才写出来的东西重新整理了一番。
“夫人这是在做什么?”傕九不解,却又不敢打扰亓官曈,只能问向一旁站着的容碧。
容碧摇头,“我也不知道。”
夫人那脑子里装的可都是绝无仅有的新鲜事,她上哪儿能猜出来夫人的心思。
“瘟疫这事非同小可,夫人现在怀有身孕,最是受不得惊,你这几日可得将夫人看紧了,有什么不对劲的,一定要及时叫大夫。”
容碧诧异地看了傕九一眼:“没想到,你也有细心的时候。”
“傕九,将这个送到长公主府。”
亓官曈再三检查,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将自己归纳好的应对之策装进了信封,眼下她所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交给宫里头那位和上天了。
“快去。”
傕九拿了书信,转身就朝着长公主府飞快跑去。
“夫人,您可要多顾忌着自个的身子。”容碧柔声宽慰,眼下这个时候,她一定要时时刻刻守在夫人身边。
“禀长公主,门外有宣宁侯府的人求见。”
“宣宁侯府?”
长公主也听说了南方瘟疫的事情,正准备入宫打探消息,冷不防就听到了下人的禀报,还以为是亓官曈来了,想到她还挺着个大肚子,心里是又慌又急。
“快,快去将人请进来。”
傕九进了府,朝着长公主便是恭敬一礼,“小的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朝着他身后瞥了一眼,疑惑道:“你家夫人没来?”
傕九摇了摇头,将手中的书信交给长公主,“夫人让小的将这封信交给长公主,还望长公主能入宫转交给皇上。”
长公主揭开书信,瞧清了里头写着的东西,眼底不禁猛地绽放出一丝光彩,“这个亓官曈,可真是好样的!”
她当即拿着书信就叫人备马,“你回去禀报你家夫人,就说这封信我一定会亲手交到皇上的手上,让她千万要在府中好好养胎,可千万别冲动。”
南方瘟疫的事情如今传遍了整个京城,她就担心亓官曈万一有个什么动作,伤了她那肚中的孩子。
拿着书信,长公主一路畅通无阻地直接进了大殿。
“禀报皇上,殿外长公主求见。”
被殿中压抑气氛逼得快要喘不上气来的老臣们,顾不得什么女子不得干政的事了,巴不得长公主这个时候能闯进来,替他们解围。
闵皇皱了皱眉,她这个时候入宫做什么?难不成,是有什么话要说?
看着底下一群噤若寒蝉的老臣,闵皇心底早已是不耐边缘,当即让言公公将人召进来。
长公主入殿之后,恭敬行礼,随后双手将书信呈于头顶,“皇上,静安郡主拖书信一封,还望皇上阅览。”
静安郡主?
闵皇眸光闪了闪,朝着一旁的言公公示意了一个眼神,言公公当即上前将书信取了来。
关于南方瘟疫的应对措施尽数展现眼前,闵皇看着看着,眉间紧皱的眉头也逐渐舒展。
“哈哈哈哈……”
看完书信,闵皇整个人都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连道了三声“好”字。
“静安郡主不愧为我闵朝奇女子,竟能想出如此精心而又细腻的法子。”夸赞完,闵皇瞥到了殿中站着的一群大臣,“你们啊,竟是连一个女子都不如!”
让他们想了这么久,竟连一个能用的主意都没有。
他看着纸张上那锋芒内敛的字,叹了口气:静安郡主若是生为男子,定是状元之才!
“院令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