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
被点名的院令站了出来。
闵皇将书信递交给言公公,言公公稳步从高处走下,恭敬送到院令手中。
“依院令所见,这信上所言,可能行得通?”
院令捧着亓官曈写的那封信,越看越是震惊,到最后,是醍醐灌顶的清醒和掩不住的激动与钦佩,“皇上,这当真是静安郡主所写?”
“刚从宣宁侯府送来的,做不得假。”
“此信上将病患的安置与处理,斜的极为详细,还有这瘟疫来源,以及找到解药的法子,都叙述得清晰明朗。”院令激动拱手,“若非这字迹清婉,皇上说是静安郡主所写,臣还以为,乃是朝中老臣所谏,奇,实在是奇啊!”
瞧见院令与自己得出的结果相同,闵皇笑了笑,“既然你也赞同静安郡主书信中所言,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了。”
“臣领命!”
心头大患得以解决,闵皇长长舒出一口气,“明日便出发,朕会派太医署的人与你一道同往。”
瘟疫的处理方法得到解决,宫中的人就都被放了出来。
傕九回府通知了亓官曈之后,又守在了皇宫门口,为的就是一有消息,第一时间能回去告诉亓官曈。
看着率先走在众人前头的长公主,傕九忙迎了上去,“长公主!”
长公主瞧着傕九一身衣裳都被汗水湿透,想必在这城外站了不少时辰,亓官曈的这个侍卫,倒是忠心。
“放心吧,皇上已经看了你家夫人的书信,对你家夫人那可是赞不绝口,明日便会有大臣前往南方救援,太医署也会去不少人,让你家夫人好好养胎。”
“多谢长公主!”
道完谢,傕九直接飞快跑回了宣宁侯府。
这一日,容碧都寸步不离地跟着亓官曈,连平日里一定要亲手煎煮的安胎药,都交给了另外一个丫鬟,生怕一个眨眼,亓官曈就出了事。
亓官曈被她盯得发毛,“我说容碧,你就算是担心我出事,也用不着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整整一日吧?”
她眼睛不累吗?
“夫人,奴婢这是同往常一样守着您的,是您瞧奴婢的次数多了,才觉着奴婢一直在瞧您。”
??
亓官曈睁大眼睛盯着她:是吗?
容碧睁大了眼睛回盯,“夫人,您想喝茶吗?”
亓官曈开始有些抓狂,“你去外头瞧瞧傕九回来了没。”
“夫人,不必去瞧,他若是回来,定第一个来您的院子。”
亓官曈:“……”
“扶我起来走走。”
她刚把手伸出去,傕九的身影就出现在院子中。
“夫人,有消息,有消息了!”
傕九激动地飞跑过来,在距离亓官曈数米的位置上停下,调整了自己的呼吸,这才慢慢走近。
“夫人,皇上已经看了您的书信,说是明日就会派人前往南方了。”
亓官曈心头的一颗大石算是落定。
“夫人,待瘟疫之事解决以后,侯爷就应该要回来了吧?”容碧站在亓官曈身后,低声道了一句。
亓官曈的眸光有些恍惚,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道熟悉而又遥远的身影。
“但愿吧。”
“夫人,这是风清铺子刚送来的点心,您……”
容碧正要靠近,亓官曈的脸色骤然一变,猛地捂住口鼻,趴在桌上就干呕起来,“快,快将这东西拿走。”
容碧面色一紧,忙端过那糕点就交给了房门守着的女婢,“吩咐厨房,日后不可再做这糕点。”
交代完,她忙进来给亓官曈倒了一杯茶,亓官曈缓了好一会儿,接过茶水漱了口。
看着亓官曈咳得眼睛都红了,容碧也忍不住开始心疼,“瞧夫人怀个孩子跟遭罪似的,容碧以后可万不敢嫁人了。”
亓官曈笑了笑,拉着她的手宠溺道:“你这傻丫头,日后遇到心仪之人,怕是连我这个夫人都要被你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摸了摸肚子,眉眼间流露出一丝温柔的情愫,“这孩子兴许是听说爹爹要回来了,在我肚子里高兴呢。”
前几个月一直安安静静的,没想到,却是越大越闹腾。
亓官曈突然想到一件事,道,“刘姨娘还在寺庙未回来?”
容碧点了点头,“算日子,明日应当回了。”
“吩咐下去,让府上的人口风都紧实些,南方瘟疫的事,暂时不要传到她那边去。”
“是,夫人。”
南方瘟疫的事情在京中传开,桓司年自然是也听说了,得知桓司明眼下正处于一个水深火热的危险之地,他急得如同锅上的蚂蚁。
“青木,你说,我要是跟嫂嫂说,我想去找哥哥,嫂嫂会不会同意?”
青木听说他的想法之后,直接愣住了,“少爷,您可别犯糊涂,南方眼下正在闹瘟疫,那可是会死人的大病,你去哪里做什么?”
桓司年犹豫了一下,想到亓官曈之前说教他的话,他觉得自己也是个男子汉了,哥哥能去南方赈灾救人,为什么他不行?
“我去找嫂嫂,你别跟过来。”
“少爷,您可别犯傻,夫人不可能会同意的!”
桓司年可听不进去青木的说教,哥哥能做的事,他也能做,指不定嫂嫂就同意了呢?他心中怀着一腔热血,恨不得现在就到南方灾区。
当他走到亓官曈跟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之后,亓官曈的面色,眼见地沉了下去。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冰冷得跟生气时的桓司明没两样。
桓司年心底开始打鼓,却还是坚定道:“嫂嫂,我想去南方。”
瞧着他这一副害怕却又不肯改口的模样,亓官曈笑了,“你去南方做什么?”
桓司年捏着拳头,认真道:“我也想像哥哥一样,为百姓做大事。”
“那你知不知道,南方现在的大病有多严重,死了多少人?你若是过去,生还的可能有几分?”
“不说这一路可能被豺狼虎豹咬死,就算你能走到南方,大病若是找不到解药,你去那儿就无异于自找死路。”
“可是哥哥就可以……”桓司年还想辩驳,亓官曈直接打断,“你想去也成。”
她随手指向傕九,“你若是能打赢了他,你就去。”
一炷香后,桓司年被打得爬不起来了。
瞧着眼睛都红了的小司年,亓官曈低声道:“司年,人肩上的责任是一点一点扛起来的,出生的蝌蚪就想扛大石,会被压死的,你有这份想出力的心,不一定非去南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