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司明!”
桓司明整个人都陷入了梦魇之中,浑身不停地挣扎颤抖。
亓官曈握住他的手,在他的耳边低声呼唤,企图给他一些力量。
可是梦境中的桓司明依旧没有苏醒。
桓司明还在做梦,只是这一次,他梦境中的景象变了。
在一个穿暖花开的日子里,他看到了那个女人,他的娘亲。
梦境中,娘亲如同一个从天而降的仙女一般对着他笑。
“娘。”
小司明看着自己的娘亲,低低喊了一声,想要追上去,可是无论他多么努力奔跑,娘亲的身影分明触手可及,却是永远都触摸不到。
“娘,我最近碰到了一个好奇怪的人,他说他是我爹,我听见他跟爹爹在帐篷里面争吵了,娘你告诉我,我爹爹是谁?娘?”
可是,无论他怎么呼喊,梦中的娘亲都没有跟他说话,他跑着跑着,突然跌了一跤,再次爬起来的时候。
眼前,已经没有了娘亲的身影。
“娘!”
桓司明一声惊叫,随后从梦中惊醒过来。
亓官曈连忙上前抱住他,拍着他的后背低声安慰道:“别怕,别怕,只是梦,只是一个梦而已。”
梦中的恐惧感逐渐消散,桓司明看着房间里的布局,这才渐渐回过心神来。
这里不是他的梦境,他没有被人带走,也没有人逼着他喊对方父亲,更没有不跟他说话的娘亲。
桓司明眼眶微红,这么多年了,娘亲已经很久没有再进入过他的梦境了。
“不怕,我在。”
亓官曈揉软的声音再次传入他耳中,熟悉的温暖体香将他拉回现实。
想到梦境里发生的一切,桓司明猛地将亓官曈扯开,眸光满是痛楚地看着她。
亓官曈在这里陪了一夜,从桓司明的梦话中,也已经猜出了他在梦境中都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眼前的桓司明,亓官曈的眼底满是心疼。
“你是不是还不舒服?我让人去请郎中。”
亓官曈说完,站起身就要出去,却被桓司明给拽住了手腕。
只是一瞬,他便快速放开。
亓官曈看着他这别扭的举动,心中更是酸涩不已,知道梦境中经历的一切都对他打击十分大。
她尽量放轻声音,低声问道:“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要什么,或者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给你做。”
桓司明看着亓官曈,只是摇头,却没有说话。
亓官曈知道此刻的他需要人陪,便干脆在凳子上坐下来,等着他先开口。
终于,亓官曈也不知道这世家为何过得如此漫长的时候,桓司明开口了。
“曈儿,我……我可能,不是我爹的……”
桓司明话都没有说完,却被亓官曈直接打断,她猛地扑上前去,直接就堵住了桓司明的唇。
桓司明的双眸一瞬间猛地放大,像是被点着了一般,愣愣得忘记了反应,下一瞬,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亓官曈盯着桓司明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司明,你听着,我不管你是谁的儿子,是侯爷还是个说书先生,是皇亲贵胄还是个平头百姓,我喜欢你,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身份,只要你是你,我就会爱你。”
她握住桓司明的手,语气更加坚定,“只要你是你,这份爱就永远都不会改变。我爱你。”
桓司明眸中似乎有水光闪动,看着亓官曈动清地说着表白的话,像是被暖融融的水流包裹,全身都变得舒服起来。
盯着亓官曈一张一合的唇,桓司明再不犹豫,直接伸手,扣住亓官曈的脑袋,便狠狠吻了下去。
一吻结束,亓官曈浑身软得只能瘫在床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桓司明也知道亓官曈如今还怀着身子,不能太过闹腾,便放了她。
“记住你说的话。”
他有些傲娇地看了亓官曈一眼,重新躺回了床上。
好不容易缓过来之后,亓官曈见桓司明又睡了过去,头上的温度已经退下,这才放下心来。
将人交给容碧和十三之后,亓官曈便去了刘氏的院子。
关于桓司明父母之间的事,或许她能知道一些。
听到亓官曈的来意之后,刘氏的面色很是尴尬。
“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姨娘,对于先夫人跟将军之间的事,很多我也是听说的,所以这件事,我真的爱莫能助。”
亓官曈有些失望,却并没有气馁,“那你知道,侯爷的爹娘感情如何吗?”
刘氏点了点头,“当年将军跟将军夫人之间的恩爱故事,京城中谁人不知?就连夫人去世之后,将军都还贴身放着她的小相,将军与夫人之间,感情甚笃。”
得知这个,亓官曈不自觉想到了桓司明在梦境中喊出的那些话。
如果,他爹娘之间的关系真的那般好,那么就算是那个什么未婚夫回来了,也不至于产生太大隔阂。
更何况,当年司明他娘选择留下来,甚至为了生下桓司明,丢了性命。
在她心底,定然是十分爱这个孩子的。
所以,这个孩子不可能是别人的,桓司明也不会是旁人的孩子,他就是老将军的孩子!
“姨娘,今日我同你打听的这些事,你不要同旁人说,连侯爷都不行。”
刘氏也是个知晓轻重的,虽然不知道亓官曈问这些究竟是做什么。
可是她心里很清楚,亓官曈不会伤害桓司明,她做什么总归是为了侯府好。
“你放心,我不会对旁人说这些事的。”
得了刘氏的保证之后,亓官曈这才离开了刘氏的院子。
太师府。
“你说什么?昨晚宣宁候提着刀出现在刑府门口?”
陈太师面上满是震惊,跟着那臭小子斗了这么多年,那臭小子可是向来都十分沉得住气的,这回是怎么了?
想到住在刑府里面的人,陈太师当即沉了脸色,“去,将刑安叫过来。”
很快,人就来了。
“我听说昨夜宣宁候去了你那里?你仔细说来,到底是什么回事?”
宣宁候的错处,这么多年了,他可是从未抓住过。
这回,若真的是桓司明的错处,他定然要抓着好好做一番文章!
到时候,看他宣宁候还怎么给自己翻身。
刑安神色闪过一丝犹豫,很快就变得坚定,“回太师,宣宁候的马车只是在我府前走了一遭,并未入府。”
只是路过门口,也没发生什么斗殴杀人的事情,总不能拿出来做文章吧。
“你可记清楚了,真的只是走了一遭?我怎么听说,还动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