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师看向刑安,总觉得这人今天似乎有些怪异,可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
“太师,宣宁候确实是因为喝酒了,经过我府前的街道,但是并未与府中的下人发生争斗。”
陈太师面色十分难看,本以为可以拿这件事做做文章,没想到,却是白高兴一场。
只要桓司明动了手,他就可以给他按一个刺杀朝廷命官的名头,如今刑安才刚刚上任,正是风头最热的时候。
听到刑安的话之后,陈太师心中虽然有所疑惑,可是最后还是没再多问。
刑安对他来说是有救命之恩的,当初若不是他发现了,自己丢下的那个锦囊,发现了陈平的诡计,他现在也不可能好好地坐在这里。
“行了,既然没事你就回去吧。不过你可别忘了,你是谁的人。”
刑安拱手后转身离开。
刑安前脚刚离开房间,陈太师朝着身后的暗卫使了一个眼神。
“太师。”
“跟上去,看看他去了哪些地方,要是发现他有不对劲的地方,就杀了,然后栽赃到宣宁候的身上。”
“是!”
暗卫领命,很快就出了府。
刑安走在大街上,行军打仗这么多年,身后跟了条尾巴,他自然是十分清楚的,只是,他更加清楚,这条尾巴,是从哪里出来的。
陈太师对他有所怀疑,他知道,却也无可奈何。
一直回到刑府,他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暗卫这才转身回去禀报。
“大人,您回来了?”
刚回到府中,便有下人十分激动地上前。
刑安看了对方一眼,“何事?”
“今日国安夫人派人送了糕点过来,说是向您道歉的。”
国安夫人?
刑安眸光转了转,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就是亓官曈。
送点心赔礼道歉,想必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
他向来不喜欢吃甜食,开口便想要拒接,只是还没开口,便听到下人的嘀咕。
“这点心的名字可真是奇怪,竟然叫做连清。”
刑安眸光顿时一震,连清?
这不是她的小名吗?
“糕点在哪里?”
跟前的下人一愣,还以为自家大人会拒绝呢。
“回大人,在这里。”
下人手中提着一个食盒,递了过去。
刑安接过食盒,让人查验了一番之后,确定这食物没有下毒,这才开始盯着那盘点心开始发呆。
这点心从表面上看来,平平无奇,没有半点新奇和让人想要品尝的心思。
国安夫人给她送这样的一盘点心来,是为何?
他犹豫了一瞬之后,还是从中取了一个糕点,随后放入口中品尝,尝完之后,更是奇怪。
这点心,果真是表里如一地,平平无奇。
“大人,这国安夫人是故意的吧,就送了这么个平平无奇的点心过来,这是故意折辱您,还是故意挑衅呢?”
听着下人挑拨的话,刑安眉宇间有些不耐,“出去。”
下人不屑地看了刑安一眼,面色隐忍,没有说话,转身直接出去了。
等人离开之后,刑安这才将口中的异物吐了出来。
是一张字条,他警惕地朝着四周看了一眼,随后将手中的字条打开。
里面,是女子的簪花小楷,上面写着约定见面的时间。
他快速地扫了一眼之后,便转身放在烛火前给烧了,随后,全然当做未瞧见一般,毫不在意。
“来人,备膳。”
直至用完膳食,刑安的面上都未表现出分毫的其他情绪。
书房里,没有人来收拾,桌上还放着那一盘子他没有食用完的点心。
想到字条上面的信息,刑安犹豫了一瞬之后,最终还是反了悔,让人去给亓官曈传消息。
亓官曈收到刑安糕点好吃,想要大批购买的消息时,愣了许久。
点心送出去那么久,她以为对方这是不愿跟她见面了。
约定的地点,是在刑安的府邸,亓官曈听着对方小厮说的地点,眼神出现一丝挣扎。
那人约定的地点是在自己的府邸,看来是个警惕心极强的人,若是对方真的想要对桓司明不利,肯定也会对自己不利。
可是,若是不去见他这一面,她就永远都没法知道,桓司明与他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桓司明的心情低落,还有雨夜那日差点直接冲到刑安府上杀人的举动。
亓官曈还是动摇了,她不愿看着桓司明这般不安下去。
他与刑安之间,总归一定还是要有一个结果的。
这个结果,也可以是她来问。
想到这里,亓官曈抬头看向了跟前的小厮,“跟你们大人说,我会按时派人将点心送过去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一趟的冒险,她必须要去。
床上,桓司明的烧已经退下去了,可是却还是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将他一个人就这么放在房间里,她又不放心。
再三跟十三叮嘱过后,亓官曈这才离开了房间。
亓官曈直接给自己乔装一番,装成过去给刑安送糕点的小厮,来到了刑府。
“站住,干什么的?”
刚到门口,就被拦下。
亓官曈看着跟前的两人,心底不禁一阵疑惑:这刑府外面的人,警惕心,可真是重。
她的容貌早就进行了一番改造,此时旁人看见,也只能看见一个又瘦又小的男子形象。
她镇定地看了两人一眼,笑道:“两位大哥,是你们大人订了我们铺子里的点心,我是来送糕点的。”
“送点心的?”
两人看了一眼亓官曈手中提着的食盒,“打开看看。”
亓官曈闻言连忙打开,两人确定里面放着的确实是点心之后,这才放亓官曈进去。
“刑大人,你别忘了是靠着谁的提拔你才能走到今日。”
亓官曈还没走进院子,便听到了这一声。
她下意识浑身一震,这声音,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是陈平!
尽管刺客的亓官曈对自己的乔装技术十分有信心,却还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陈平跟前。
那人的眼睛可是尖得很,万一认出了自己,她可就真的是羊入虎口了。
还没走过去,亓官曈突然脸色一变,“哎呦,我的肚子好疼,大哥,你们府中的茅房在哪?”
领路的人看了亓官曈一眼,眉眼之间满是不高兴,“大人就在前头,你再忍一忍。”
亓官曈忙抱着肚子弓成了虾米,“忍不了了,大哥,快出来了,你就行行好,告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