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我让人将东西都抬进去。”
庄子上寒冷,管家这次到来,车上还带着不少的好东西。
陈平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一丝尴尬,“不用了,王叔,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了。”
实际上,陈平想到自己那满屋子的酒瓶,心里实在是觉得羞愧,不愿意让管家在这个时候进去,看到自己颓然的一面。
自从发生罢官的事情之后,他就一直住在这个庄子里,每天都是借酒浇愁,不知道今夕何夕了。
若不是管家今日到来,说陈熙出了事,他兴许连那个屋子都走不出来。
可是,不管他如何狼狈,都不能再让自己的父亲伤害妹妹。
不过,眼下这庄子里到处都是父亲的眼线,想要避开那些人离开这里,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想到这里,陈平看向管家,“有件事,需要你帮我遮掩。”
两人商议了一番过后,在管家的帮助下,陈平终于从庄子上众人的视线之中,离开了庄子。
回到京城之后,陈平没有回太师府,而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过去,没过多久,他停在了一座府邸门前。
宣宁侯府。
陈平直接上前,朝着门口的守卫的道:“你们进去跟宣宁候通禀一声,就说有人求见。”
两人看了陈平身上的穿着一眼,语气十分敷衍道:“有拜帖吗?”
陈平皱了皱眉,语气极其冷淡,“没有。”
两人当即被陈平这态度弄得火大,一个看着就是一穷二白的穷小子,来这里说要见侯爷,还一副大爷的模样,这是打秋风来了吧?
两人当即就摇头道:“没有拜帖不能进,你当侯府是什么地方,想进就进?”
陈平心中惦记着陈熙的事情,想着如今能够拦下陈太师的,也就只有桓司明了,于是,打算跟桓司明好好谈一谈,说一说这件事的严重性。
可是没想到,自己竟是连个大门都进不去。
看着门口守卫两人的态度,陈平当即也火大了起来,作势就准备要动手硬闯。
身后,一道声音闯了过来。
“怎么回事?”
亓官曈在容碧的搀扶下,朝着府邸大门口缓缓走了进来。
门口的守卫看到亓官曈回来了,先是恭敬行礼,过后当即解释道:“回夫人,这人没有拜帖,说是要见侯爷。”
陈平听到亓官曈的声音,不自觉后背一紧,想也没想,转身就想要离开,可是跟陈平打了这么多次的交道。亓官曈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这人我认识,让他进来吧。”
说完,亓官曈率先一步进了府邸。
身后,陈平犹豫了一瞬之后,还是跟在亓官曈的身后,也进了宣宁侯府。
亓官曈走在前面,看到陈平在自己的身后跟了进来,看向一旁的容碧,“你先去泡茶。”
容碧看了陈平一眼,自然也是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想到陈平之前对亓官曈做过的那些事,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亓官曈拍了拍容碧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容碧想着这终究还是侯府,陈平要是真的动手,那些暗卫绝对不会绕过他。
想到这里,容碧也放下心来,转身去按照亓官曈的吩咐泡茶去了。
“坐吧。”
将人请到客厅之后,陈平始终没有跟亓官曈说过一句话。
“让桓司明出来见我。”
陈平没有坐,只是站在原地,面色冷得可怕。
亓官曈眸光闪了闪,想到陈平现在的处境,在看到陈平现在这幅憔悴的模样,知道罢官这就爱是给他带来的影响肯定不小。
原本两人可是死对头,如今陈平直接找上门来,还点名要见桓司明,这说明,这人肯定是有什么话想要说,或者,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桓司明帮忙。
如今,想要让桓司明帮忙,而他自己却做不了的事情,一瞬间,亓官曈心底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是不是陈熙出事了?”
问出来的时候,亓官曈的内心都是跟着颤抖的,只是在对上陈平眼神里的惊诧瞬间,她明白,自己猜对了。
“她出什么事了?”
陈平不明白,亓官曈一个女人,干嘛总是要搅进男人的事情里,想到陈熙的事情,他还是冷冷重复了一遍,“让桓司明出来,我只跟他说。”
亓官曈知道这人是对自己不信任,可是想到这人都愿意告诉桓司明了,却防着自己,未免有些可笑。
而且,桓司明如今的情绪正在紧张关头,她不确定陈平究竟会对桓司明说些什么,所以,她是不会让桓司明在这个时候出来见他的。
更何况,眼下的桓司明,根本就不在府中。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
“管家,送客。”
她朝着一旁的管家沉声吩咐,转身就走。
陈平没想到亓官曈竟然开口就要赶他离开,分明都已经让他进来了,他还没见到桓司明呢。
若是真的就这样被赶走,陈熙的事就真的完了。
想到这里,陈平连忙开口,“等一下!”
亓官曈回头,看到陈平眼底满是挣扎,却还是没开口。
亓官曈开口道:“桓司明我是不会让你见的,我与他夫妻一体,你还有什么话,直接告诉我也是一样的,更何况,如今他不在府中,你等也没用。”
说完,她眉色之间也有些不耐,“你要是还没想好呢,就在这里好好的,慢慢的想清楚。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就先去忙了。”
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转身的背影极其潇洒,陈平更是被她这一举动直接逼得不行。
陈熙的事情刻不容缓,谁知道他父亲的人会对熙儿做出什么事来。
“等一下,我说。”
亓官曈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回头,面无表情道:“好,那开始吧。”
陈平眼神挣扎着坐下,“我父亲想要派人将陈熙接回京城,让她再度入宫。”
“什么?”亓官曈惊讶地站了起来。
她看着陈平,眼神中有一丝狐疑,“之前不是用传染病掩饰过去了吗?这一回,用的又是什么理由?”
总不能好端端的,就突然想起来,然后要求陈熙入宫吧?
陈平看了亓官曈一眼,挣扎过后,还是说出了实话,“因为我爹派人杀了桓司雅,如今桓司雅已死,他觉得熙儿就会死心安心受他摆布。”
亓官曈的面色瞬间白了一刹,笑了笑,“你说什么?桓司雅死了?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