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司雅被派去江州的这件事,先不说一直都保密,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就算是陈家的人真的知道了,那小子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会……
亓官曈的心里虽然一直在劝说着自己不要相信,可是心底,却还是不由得跟着开始担忧起来。
这里距离江州毕竟还有一段路程的时间,若是桓司雅真的出了什么事,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快传回京城。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可是这件事是我亲耳听到我父亲身边的人说的,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又会突然让我妹妹回京?”
亓官曈实在是难以想象,若是桓司明知道了这件事会如何。
可是她的人还没有传来消息,她绝不会相信桓司雅会出事。
想到这里,亓官曈连忙将自己的人给叫了过来。
“你快马加鞭去查查,桓司雅现在究竟如何了。”
吩咐完自己手底下的人之后,亓官曈又转身看向陈平,“陈平,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
陈平从袖中掏出了一个东西,打开,“这是那人从桓司雅的身上拿到的。”
看到陈平手中东西的瞬间,亓官曈当即犹如雷劈。
陈平手中躺着的,是一块护身符,这块护身符,是桓司雅在离开之前,亓官曈为了能够让它保佑平安,亲手给桓司雅系上的。
如今,这块护身符却出现在了陈平的手中。
亓官曈瞬间犹如雷击,她实在是不敢想象,若是现在,桓司明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看着亓官曈如遭重击的模样,陈平动了动唇,最终还是低声安慰道:“你,节哀。”
亓官曈的眼底猛然爆发出恨意,一切都是陈家惹的祸!
她甚至现在恨不得直接将陈平抓起来杀了他,可是,现在还不能。
深呼吸几次之后,亓官曈终于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一点 ,她冷冷盯着陈平,语气冰冷如霜,“你今天找我过来,是想做什么?”
陈平见亓官曈相信了自己的话,当即开口道:“其实,我今天过来找桓司明,只是希望他能够出手,阻拦我父亲想要接回熙儿的动作。”
亓官曈抬起眸来,凉凉地看着陈平一眼,低声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处理好,绝不会让你父亲的人,动熙儿一下。”
若是桓司雅真的出了什么事,陈熙是桓司雅喜欢的姑娘,她理应护着不说,她之前跟那姑娘,也算是朋友。
怎么说,也都应该,好好护着那姑娘的。
陈平原本以为自己过来,怎么也会受到一番刁难,或者是被羞辱一番,为此,他什么样的心理准备都已经做好了。
可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亓官曈竟然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了下来。
他动了动唇,好半晌,这才从口中挤出三个字,“谢谢你。”
亓官曈听完之后,眼中没有半点波动,她看着陈平,声音冷淡道:“你不必谢我,毕竟,我帮助陈熙,不是以为你。”
为了桓司雅也好,为了自己也好,总之,跟陈平没有半点关系。
当初在桓司雅跟陈熙交往的时候,她就说过,陈熙是陈熙,陈家是陈家,两者没有任何关系。
陈平知道,尽管亓官曈答应了要帮助陈熙,可是面对自己,依旧还是非常不喜的,只是,这一切都不重要。
不管她是不是为了自己方才的那一番话,只要她愿意保护陈熙,这一份恩情,他都会留在心里。
想到陈熙的事情刻不容缓,亓官曈当即下令,“傕九。”
暗中等候的傕九站了出来。
“你多派一些人,去将陈太师的信件和人都阻拦下来,一定要保护好陈小姐的安危。”
“是。”
见亓官曈做事如此利落,陈平想到自己之前对亓官曈做的那些事,心中一时有些感慨。
“抱歉。”
他突然就开口了。
亓官曈愣了愣,没有说话。
“你不必同我道谢,我救陈熙不是为了你,你也不必同我道歉。”
亓官曈看着陈平,一字一句道,“毕竟人做过的事是无法抹灭的,陈平,你终有一日,会为你曾经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来人,送客。”
亓官曈知道,这人想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陈平的目的已经达成,见亓官曈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陈平也非常识相地,直接从侯府离开了。
桓司明从府外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陈平从府中离开的背影,他只觉得那道背影看上去似乎有些熟悉,等他想要再仔细看个清楚的时候,却见那人已经消失在街角了。
“各位大人就送到这里吧,我先回府了。”
桓司明跟几个官员告别,转身进了府邸。
暗处,原本已经消失了的陈平从街角露出身形,目光灼热 地看着送桓司明回来的那群人。
自从他被罢官之后,没有一个人去庄子上看过他,可是如今只是一个平民的桓司明,却依旧能受到这么多人的拥戴。
何其不公,又何其嘲讽!
想到这自己这一路以来的算计跟勾心斗角,没想到,最后,竟然落了这么个下场。
陈平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从暗角离开。
翌日,朝堂。
陈太师自从得知了桓司雅已经死在了江州的消息之后,就对那负责方家惨案的人步步紧逼。
只要将对方逼到绝境,这件事,总要有一个处理办法的。
“皇上,方家一案这件事已经调查得够久,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是不是,也应该给一个结果。”
朝堂之后,跟着陈太师的人一起纷纷开始朝着闵皇施加压力。
“不知道调查了这么久,大理寺少卿,可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陈太师看向大理寺少卿,目光之中,满是冰冷的威压。
顶着众人的压力,大理寺少卿沉默无言,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想要查出线索根本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陈太师这般步步紧逼,简直就是不想给桓司明活路。
可是面对众人的威压,闵皇也不得不开口,“肃静,此事还有些线索尚不明朗,正在搜查之中,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陈太师知道,当年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真的调查出什么来,闵皇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
可是他哪里能忍得了桓司明继续在自己跟前晃荡,于是继续追问道:“皇上,此事也耽误了不少的人力物力,若是一直查不出来,难道也要一直拖延下去吗?也该有个期限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