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她抱着安安正准备入睡,突然察觉窗口边又细碎的脚步声,她精神一紧,所有的睡意顷刻间全部都消散了。
“是谁?”
她冷冷盯着窗口处的位置,全身都变得戒备起来。
没想到,下一瞬,窗口的声音消失,直接出现在了正门。
“站住!”
门外的两个侍卫似乎看见了来人,亓官曈心下疑惑,刚打开房门,就瞧见了外头站着的柳妃。
“是你?”
柳妃身上依旧是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样,脸上还蒙着面纱,一双眼睛,却是清明得很。
“不请我进去?”
她看着亓官曈,眸光里没有半点被外头兵器吓住的模样。
亓官曈一愣,朝着门口的两个侍卫扫了一眼,“这人我认识,你们在外头守着便是,放她进来。”
两人听完亓官曈的话后,这才将人放了进去。
刚进房间,柳妃便毫不客气地直接在椅子上坐了下去。
亓官曈将孩子放回床榻,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人,心底还是多了一丝警惕。
“那是你的孩子吗?很可爱。”
柳妃看着床上的安安,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亓官曈心底警惕愈发加深,不着痕迹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忙将自己今日从她那里抢过来的镯子包在布帕里面,递了过去,“这是我今日抢了您的东西,今日,物归原主。”
柳妃看着那镯子,毫不犹豫地接了过去,随手就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亓官曈想到自己之前从这个手镯里面看出的端倪,还是出声提醒道:“恕我多嘴,您这镯子里头放了会腐蚀人意志的东西,佩戴时间久了,会让人变得疯癫。”
亓官曈之前以为这人并不知道,可瞧着她满眼清明的模样,却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我知道。”
柳妃毫不在意地一笑,低头细细摩挲着腕上的那对银镯子,眸光透露出一丝怀念,“当初,这镯子,是我自愿戴上去的。”
亓官曈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会有人自愿戴着这样的东西?
许是看出了亓官曈眼底的疑惑,柳妃抬眸朝着她看了一眼,眉目之间,依旧难掩风华姿容,“想听我说个故事吗?”
随后,陈贵妃与她说了一个故事,真真假假之中,故事很长,透露出的信息却并不多。
“当初,这镯子是我自愿戴上的,这冷宫,也是我自愿进的。”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说不上的怀念,眸光有些出神,像是陷在了某一段回忆之中。
“你一定很疑惑,我当初风光无限,为何甘愿入了这冰冷后宫?”柳妃淡淡开口,随后,说了一句让亓官曈十分震惊的话,她说,“因为我若不来,皇上,便会死。”
……
亓官曈被太师府所绑架的流言闹得愈发凶悍,京城中的城民们,也纷纷联合起来,开始针对太师府。
当初,亓官曈在旱灾水患上,为闵朝人民所付出的贡献可不少,再者,她发明的那些美味,开设的那些工厂,给多少无业游民提供了可以生存的岗位。
城民们对太师府本就心存怨恨,陈平强抢民女的事情,在京城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如今听说亓官曈被这么一个小人给害了,众人心下自然是愤慨不平。
这两日,陈平哪怕是出门,都会被人砸臭鸡蛋。
质疑和愤怒的城民将太师府的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非要陈平交出亓官曈,闵皇干脆大手一批,给太师府的人放了长假。
如此,太师府的人针对宣宁侯府所做出的计划就不得不彻底暂停,而被迫留在府中不能出门。
因为太师府绑架亓官曈一事闹得城中人心惶惶,朝中又不少臣子,直接上书谏言,将太师府一家,给参了个透。
这一回,闵皇可是一脸高兴地将这些职责陈太师和陈平的折子全部都收集了起来,心情不好时,便打开来翻开两下。
因着这些折子,这两日,闵皇的胃口都变得好了不少。
“皇上,边关又来消息,说是南疆的人已经退兵了,咱们的城池,夺回来了!”
边关之地,一连数日都传来了捷报,一次比一次叫人惊喜。
南疆的将士,已经彻底被赶出了闵皇国土,甚至,开始想要求和。
“太好了!”闵皇高兴不已,直接大手一挥,下令让全城的人全部都行动起来,开始寻找亓官曈的下落,谁若是能找到或者是提供线索,一定大大有赏。
一时之间,京城里掀起了一股寻找亓官曈的风潮,若说之前太师府一家人是没法出府。
那么,自从闵皇将这个消息放出来之后,连府中,都变得不安全起来,每日里,各种变着花样和法子入府打探消息的人都有。
太师府成了众矢之的,所有的行为都被人紧紧盯着。
为了更好地调差太师府,也为了能够让京城中的风潮稍稍平息,闵皇下了一道圣旨,让太师府的人好好配合调查。
陈平提前听到消息,担心白心雅在自己府上的事情会败露,当初白心雅可是名声尽毁被赶出城的,若是让人知道她在自己府中,到时候,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当天晚上,陈平就派人将白心雅送到了自己郊外的庄子里。
从后门出去,他买通了城门的人,又吩咐了庄子里的下人,白心雅倒是个十分识相的,听说要离开京城,也没有半点不舍和纠缠,十分爽快地就答应了。
半夜,白心雅上了陈平安排好的马车。
马车缓缓朝着城中最大的街道行驶而去,白心雅掀开车帘,看着越来越远的太师府,眼底闪过一道冷芒。
当夜,人就被送到了京城外的别庄,只是没想到,第二天,庄子里的人就传来了消息。
白心雅,失踪了!
“你说什么?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失踪了?”
陈平一拍桌子,眼底满是掩不住的震惊。
白心雅一个残花败柳,在京中又无依无靠的,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就始终了?
难道说,有人知道了她在自己府中,刻意将人给劫走了?
想到这里,他心下闪过一丝慌乱,回忆这些日子白心雅在府中居住的点点滴滴,心下却又安定下来。
他行事的时候一直避着那女人,关于他做的那些事,白心雅应当是半点都不知的,就算是真的被人抓了,也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