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灿掀眸看向容瑕，刚在君洄那吃了瘪，脸色这会儿不太好看。
对面的俩夫妻见着，还以为她还在为之前的事不愉快。
王谦之倒是没说什么，容瑕瞬间就冷了脸。
身为当朝长公主，还从未有人敢对她耍脾气。
这林灿，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一个黄口小儿也敢在此放肆。
容瑕面色一横，眼看着就要再次威压，王谦之连忙侧身一步将她挡在身后。
率先道：“嫣儿那当真是等不得了，贤侄，看在我和老国公同朝为官多年的份上，你就先去给嫣儿看看吧！”
提到王嫣然，容瑕总算冷静了下来。
不知道王谦之在隔壁跟她都说了些什么，只见她脸色渐渐变得凝重，深深呼了口气，走了出来。
“是本宫误会你了，你若答应医治本宫不会再多嘴。”
话落，所有人的视线投向林灿，在等着她表态。
前有王谦之几次好言相劝，如今容瑕也终于低头妥协，林灿自然不能再端着。
毕竟两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她一个晚辈再拿乔下去就过了。
起身淡淡道：“带我去看看吧。”
王嫣然的房间就在隔壁，林灿跟着王谦之和容瑕进去。
一进门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林灿微微皱眉。
随着两人绕过屏风，面前出现一片垂髫的帷幕。
里面有王嫣然不时痛呼的声音。
容瑕一脸心疼的掀开帷幔进去，林灿和王谦之等在外面。
王谦之为难道：“贤侄，嫣儿的样子有些......你等下进去尽量不要太过惊讶，那孩子这段时间有些敏感。”
林灿明白王谦之的意思，朱颜杀是毁容的毒药，对于女子来说确实难以接受。
想来王嫣然最近定是看到不少人嫌弃的眼神，心生自卑了吧。
笑笑道：“我知道，丞相大人放心。”
随着帷幔被掀开，两人缓步进去，林灿终于明白王谦之提起王嫣然模样时的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
纵是林灿自己下得毒，心底有所准备，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床上的景象吓了一跳。
原来的王嫣然也是个容貌上乘的俊俏小姐，行事气派为人骄纵，走到哪都是众星捧月。
而此刻，床上的人竟完全看不出之前的面貌，除了五官一张脸没有一寸好地方，有的甚至还在往出溢浓水。
肩膀以下全部被棉纱遮盖着，虽然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但从上面浸透出来的脓血不难看出，情况比脸上好不了多少。
林灿彻底惊了。
这……
原本就有些不舒服的胃里一阵翻涌，差点没吐出来。
她第一次用朱颜杀，没想到威力这么大！
这一次，自己真的好像有点过分了怎么办。
林灿压下那股恶心感，清了清嗓子掩饰心虚道：
“我先给她诊脉，导致皮肤溃烂的原因有很多，诊完脉查清病因才能对症下药。”
床上的王嫣然原本正闭着眼睛，听到陌生的声音，突然睁开眼，脖子僵硬的看过来。
见房间里多出的人是林灿，眼眸渐渐大睁，见鬼似的惊呼起来。
“啊！他怎么来了？快让他出去！别让他看到我，娘！娘你帮帮我，把他赶出去！快啊！”
王嫣然崩溃的挣扎着，容瑕之前心疼帮她裂开了绳子，没几下她身上那些原本结痂的地方已经开了裂。
床边两个丫鬟连忙扑过去，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
王嫣然却像是疯了一般，全身都成那样了力气突然大的惊人，两下就把那两个丫鬟挣开了。
“别碰我！呜呜呜……别看我！都别看我！我不要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娘，女儿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帮帮我吧！”
对于王嫣然这样自尊心极强的女人，让林灿这个自己极度厌恶的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比杀了她还要痛苦。
以前，都是她欺辱嘲笑林灿，现在自己人不人鬼不鬼，他却依旧是那副俊美帅气的模样，这让王嫣然如何能接受。
容瑕看到女儿这副样子就泫泪欲滴，这一刻她身上早已不见之前的高傲端庄，有的只是一个母亲的心疼。
她小心翼翼的抱着王嫣然，安抚她：“嫣儿，林灿是来给你看病的，你别激动，让他给你看看好吗？”
“娘，我不要……女儿不要他看。”
王嫣然不知道林灿为什么摇身一变成了会看病的大夫，她和林灿之间的纠葛父母并不清楚，他们不知道她是真的很讨厌林灿。
凭什么他一个男人比她还要好看，凭什么所有人都阿谀奉承她，只有林灿不将她放在眼底。
容瑕拿着帕子轻轻沾掉王嫣然眼角的泪痕，道：“嫣儿，娘知道，娘都明白，但你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你就让他看看好吗？”
因为全身腐烂，王嫣然病了多久就有多久没好好清洗过，那些脓血已经开始散发恶臭。
看着王嫣然痛哭流涕，满眼抗拒的摇头。
王谦之一脸痛色的叹气，“贤侄，有劳了。”
林灿点点头，走向床边。
眼看着她越靠越近，王嫣然再次胡乱的挣扎起来。
“别，你别过来......别过来！”
王嫣然眼眶发红紧紧盯着林灿，眼看容瑕就要按不住她了，林灿突然冷笑一声。
“你是准备一辈子都躺在床上吗？你欺负我的时候那股子狠劲去哪了？王嫣然，你这是打算认输了？”
这些明显刺激人的话，听得王谦之和容瑕同事皱眉。
容瑕脸色一沉刚准备冲着林灿发火，猛的发现怀里的人有些不对经。
只见刚才还痛哭挣扎的女儿，脸上的怒意已经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甘。
她瞬间明白林灿说那些话的用意，眼神复杂的看了眼旁边的少年，没在出声。
见王嫣然终于安静了，林灿轻轻叹了口气，俯身拉过她的手准备把脉。
王嫣然的手上也布满了脓包，只有手心的地方还有一片完整的皮肤。
察觉到王嫣然手腕有些僵硬，林灿挑挑眉当做没发现，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温柔的盖在她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