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解朱颜杀的毒倒不是很麻烦,只不过王小姐现在全身溃烂的严重,若想保住她的容貌不留疤,用药就得仔细斟酌。”
林灿突然眼含深意的看向斜对面的老太医,悠悠道:“寻常的药就算解了毒只怕也会留下疤痕,得寻些名贵的好药方才保险。”
是不是解毒的药方,老太医想必一眼就能看出来。
今天王谦之找她治病的同时还请来了老太医,想必就是防着她耍什么把戏。
看来,等下开方她得写的悬一点,让老太医也拿不准才好。
“什么药?你尽管开!”
司医局和国库的好药不计其数,容瑕不信有什么好药是她寻不到的。
林灿勾唇,心想,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很快,下人端来了纸笔。
提笔落字,不消片刻林灿已经洋洋洒洒写了一页纸。
王谦之和容瑕看着上面完全没听过的药名,眉头紧锁。
而旁边的老太医.....看的嘴角狂抽,这药方......怕是要把整个司医局收藏的奇珍异草搬空了吧。
但根据这小子写的药剂和这些药组合后的功效,又觉得没什么问题。
老太医第一次有些拿不准一张方子的合理性。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林灿的药方该写完了时。
只见她动作轻缓的揭开这张纸,对着下面的空白纸页提笔继续。
最终一口气写了三页半。
林灿贴心的将上面的墨迹吹干递过去,郑重嘱咐道:
“这些药虽然名贵但并不难寻,王小姐的毒素已经严重损伤到她的皮肤,若想日后不留下疤痕,两位得抓紧了。”
听完林灿的话没多久,王谦之和容瑕便急不可耐的带着老太医进了宫,交代王管家好好招待林灿和君洄。
“此处便是府中花厅,两位稍坐,老奴这就命人去准备茶水点心。”王管家恭敬道。
“有劳。”
待花厅只剩下三人,君洄摆了摆手,阿琪瞬间了然的走过去站在门口。
他眸光深邃看向对面的林灿,“你......真的是自学成才?”
光是说出这四个字,都觉得有够玩笑的。
自学成才也要看是哪一行,医术还真不是看两本医术就能学会的。
林灿心底当然也明白。
只不过她想不出更好的解释,编这个拙劣的借口也就是个借口而已。
听到的人信不信她完全不在乎,毕竟来日方长,她可以用技术让所有人都不去在意这件事。
“殿下,我的医术究竟是怎么来的有那么重要吗?我能治好你,也能治好王嫣然,这不就够了。”林灿撑着下巴满脸自信的说道。
细想想,倒也是这个理。
不管如何,林灿的医术是实打实的,这就够了。
君洄深邃的眼底泛起流光,看着林灿有一个想法渐渐在心底确认。
沉默片刻,正了正神挑眉道:“我看你这次给王嫣然治病倒是痛快,怎么开口跟人家要诊费了?”
之前救他,这家伙可是狠心的敲诈了他三十万两。
林灿眼露狡黠的凑近些,看他,“殿下怎知我不要诊费。”
她起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背靠着桌子道:“治病救人已经够伟大了,王嫣然之前那么欺负我,我给她看病再不收诊费?我又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活菩萨,怎么可能。”
“这么说你已经收到诊费了?”
提起此事,林灿脸上突然多了几分苦恼。
“毕竟是当朝公主,她爹还是丞相,明目张胆的开口要诊费总归有些不太好。”
爷爷和王谦之这些年虽谈不上深交,但也泾渭分明各自都给对方十足的尊敬。
她懂医术,却不是什么对外坐诊的正牌大夫,诊费自然没办法直接提。
少年眉目发愁仰着脑袋,君洄无奈的摇摇头。
眸子微微垂了片刻,突然别有深意的勾唇道:“我若可以帮你,你打算怎么谢我?”
林灿突然侧身看向他,沉默片刻,狐疑道:“你帮我?”
君洄挑眉。
林灿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殿下想要什么?”
“帮我一个忙,如何?”
帮忙?
林灿还以为他会让自己把他的诊费退回去,或者至少退回一半,只是让她帮忙?
“殿下先说说,要我帮什么忙?”
君洄扬眉,“你若是答应,过几日我自会告诉你。”
“......”林灿怀疑的瞥了他一眼,什么事还不能现在说,非要等过几天。
“你放心,不会让你杀人放火,也不会损害你的利益。”
这么一说,林灿就放心多了。
“好,只要殿下能帮我要到诊费,我自然也不会食言。”
容瑕和王谦之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林灿刻意诓来的那些药材,若想凑齐想必在司医局和皇上那定是费了不少口舌。
王谦之指挥下人打开药箱,“贤侄,你看看还缺什么?”
林灿难掩愉悦,装模作样的翻看了几下,道:“就是这些,还要劳烦丞相大人派人将这些药送到护国公府。”
容瑕皱眉,就听林灿道:“制作朱颜杀的解药需要研磨调配十几道工序,我所需的工具都在府内的药房里,等解药制好我再过来给王小姐解毒。”
林灿说的这些他们不懂,但听着倒是没什么问题。
王谦之道:“我即刻救命人将这些药送过去,如此就辛苦贤侄了。”
林灿抿唇笑笑没说话,她此刻可不能回一句应该的,日后要起诊费岂不是打自己的脸,那就不太好看了。
从丞相府出来,日头已经渐渐落了西。
白白得了那么一大箱好药,林灿一路都开心的勾着嘴角,灵动的桃花眼都快笑出花了。
君洄从手中的书上掀眸,看了片刻无奈的摇摇头。
将书握在手心,胳膊撑着膝盖俯身,“好歹是护国公府的人,就这么喜欢贪小便宜?”
“什么叫小便宜!”林灿不认同的看着他,慵懒的向后一靠,单手搭着膝盖,一派帅气。
“就那一箱药,也抵得过你付我的那些诊费了。”
君洄一怔,眼底浮起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