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各人有各人的的人生,当张小草懂的了这个道理也就不再纠结身边人的命运,更不会高高在上唏嘘感慨,而是过好自己的每一天,珍惜自己的每一天。
下道河子到了,相对平坦的地面,坐落着两百多户人家,在村头打谷场上,搭着一个戏台。
戏台距离地面一米多高,简单的木柱板子,三面用看不出什么颜色的幕布包围着,包括上面,只在正面开放着。
在戏台后面还有一排简单的帐篷,那是后台。
张小草他们到的时候,戏还没开演,但戏台下已经坐满了人,有的屁股下是板凳,有的是砖头,有的是土坯,还有的就席地而坐。
手里也不闲着,拿着瓜子豆子啥的吃着,身边都是认识的熟人或者亲戚,一起说着话,孩子们窜进窜出,满场院跑来跑去,胆子大的还爬上戏台上,跑一圈,招来下面大人们一阵吆喝。
“臭小子下来!”
“你上去干啥,你能唱啊!”
热闹的不行。
小嘎和小风兄弟两个早就到了,占了靠戏台的位置,将车子立起来,坐在上面。
大斤和小二子兄弟两个,也跟着其他孩子跑来跑去地玩了起来。
张小草眼尖,看到小嘎他们,道。
“他们在那边!”
两个姑姑将车子推着过去,骑着是不行了。
“你们也太慢了!”小嘎道。
“是啊,我们都在这等半天了!”
“你们骑的那么快,摔着咋办!”四姑道。
“哪像你们那么没用!”小嘎道。
姑姑们不再理他们,左右看看说道。
“这地方好倒是好,可待会小车怎么进来?”
小风后知后觉起来。
“是啊,小车没法进来啊。”
“那只能留个人看着小车了。”小嘎道。
“我看吧,反正我也不爱听戏。”小风来就是凑热闹来了。
说着小风骑着自行车退了出去。
张小草下了车,姑姑们忙道。
“小草不要乱跑啊!”
“我不乱跑。”
张小草赶紧保证,就挨着自行车转悠起来,到了戏台前,仰着脖子往上看,地面上铺着一个毯子,一样看不出啥颜色来。
戏没开场,乐队都没上,没啥好看的。
“小草!”大斤和小二子跑过来了,“你站在这干啥!”
“不干啥,看看!”
“这有啥好看的,走,咱们去后面看,那才好看呢!”
张小草眼睛亮了,她还从来没看过后台呢!
赶紧转头跟姑姑们请假,姑姑们叮嘱再三,才放过。
张小草跟着大斤和小二子出了人群,转到了戏台的后面。
戏台后面孩子明显多了,呜嗷喊叫的,不时被大人呵斥着,大斤道。
“咱们别出声,他们就不管咱们了。”
张小草点头。
他们来到一个帐篷前,掀开一角往里看,里面亮着灯,几个人坐在桌子前,正在化妆,后面挂着戏服,在灯光下显得极为鲜亮,特别是头饰,耀耀生辉。
张小草不懂戏,看不出那戏服那头面什么是什么,就是看个稀罕。
大斤和小二子更别说,也不懂,看热闹罢了。
“你们干啥呢!”后面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张小草连忙收回了脑袋,转头看去,是个穿着戏服画着妆的年轻人。
“小孩子上前面玩去!”
那年轻人挥挥手,赶他们离开,然后掀开帘子进去了。
大斤道。
“走,咱们去那边看,那边也有!”去了下一个帐篷。
没多久又被赶走了。
这样过了没多久,就听几个孩子叫嚷着。
“开始啦!”
“开始啦!”
哄的一下子往前台跑去。
后面跟着几个大人还在赶人。
“都去前面去都去前面去!”
“别在这碍事!”
张小草看着戏台后面放着几个凳子,化好妆的演员们,开始往那边走,先他们一步的是乐队师傅们,各自拿着家伙式踩凳子上台了,还有的打杂的搬着唱戏用的罩着布的桌椅上台布置。
对张小草而言,唱戏的后台最神秘,如今也算是过了眼瘾,就转向前台。
台下的观众们还在嗑着瓜子聊天,台上的乐队师傅们坐在一侧,开始试乐器,那些打杂的人桌椅在正中摆好,下去。
“他们要开始了!”大斤道。
张小草嗯了声。
“小草,你奶奶他们来了!”三姑道。
张小草回头看到了小车。
她在后台这回,外围已经有不少的小车停在那了,车上都是坐满了人,显然都是远道来看戏的。
“我过去看看!”
张小草说着挤出了人群跑过去。
“我也去!”大斤拉着小二子也跟着跑去。
“叫你奶奶到这边来看,我们占着地方呢!”小嘎道。
“知道啦!”
张小草跑到小车跟前指着姑姑们站的地方道。
“奶奶,叔叔姑姑们占好了地方,你们去那看吧。”
小风骑着自行车过来道。
“大姑大姑父你们都过去吧,我看着小车。”
三舅爷不放心。
“可拉倒吧,不用你看着,我赶着回去就行了,待会再来接你们。”
奶奶道。
“你看一会再走!你要是回去就别来了,别那么麻烦了,我们自己走回去就行了!”
这时戏台上的锣鼓声开始了,三舅爷道。
“你们赶紧去吧,我在这听一会,待会我就回去了。”
“行,那你回去吧,别来接我们啊。”
几位奶奶拿着垫子和小板凳啥的挤进去,到了几个姑姑那边坐下,台上的演员登台了。
一个穿着比甲丫鬟打扮的女子迈着小碎步走了一圈,然后说了一些话,二胡京胡地拉了起来,幕后有个女声唱了起来。
张小草伸脖子看那幕布,她就喜欢看掀起幕布那一瞬间,的惊艳。
这个惊艳不是指人,唱戏的人在她看来差不多都一样,她看的是衣服和头饰,觉得很漂亮。
随着唱声,幕布掀开,一个满头珠翠的女子款款走来。
女子唱了一会又坐下唱了,这叫张小草想起鲁迅写的《社戏》里面的老旦,孩子们以为他不唱了,可坐下去又唱了起来,简直是气死人,最后气的回去了。
张小草想着就笑了起来,靠着奶奶坐着,眼睛看着戏台上,思绪却飘了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