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非要让她上学？隔壁村孙寡妇的女儿早早就出来打工了，听说在南边的一个城市上班，一年几十万的往家里搞。
［书读得多，花花肠子也多，你这个傻小子以后怎么管得住她哟？］
王铁蛋向来只是埋头吃饭，那天破天荒的回了一句，［爸，是我不行。］
这种小地方思想是极其封建落后的，尤其是男人不行这种事，说出去方圆几百里都要被人诟病。
王瘸子一愣，［我就知道你那个疯妈有隐疾，我这造的什么孽，容易给你这个傻儿子讨个老婆，却要在我这一辈断子绝孙，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哟？］
王瘸子哭天喊地，骂爹骂娘，嚷嚷着要重新把我卖了。
他这个反应，是王铁蛋没有预料到的。
［就……也不是那方面不行，就是不容易。］
王铁蛋支支吾吾，搪塞着进了屋。
我心里是感激王铁蛋的，毕竟当初我妈对我都没这么好。
或许他只是将心底那份想对母亲的救赎转嫁到了我的身上。
我后面偷偷去看过后院那个用铁链拴住的女人。
碗口粗的链子压住脖子，满身伤痕，牙齿脱落了大半，看上去像一只发疯的野猫，十分可怜。
幸福的人总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从那件事以后，王瘸子整日酗酒，看我的目光也增添了几分复杂。
大多数时间，我只是和一面而过，便回房间学习。
直到某天夜晚，他摸黑爬上了我的床。
粗糙的手掌刮得我胳膊生疼。
［天无绝人之路，既然儿子不行，传宗接代的事情，就让我这个当老子的来吧。］
王瘸子污言秽语，污浊的酒气扑面而来。
王铁蛋应该也不曾想到，自己无心找的借口，竟让王瘸子打上了我的主意。
把王铁蛋划伤以后，那把放在枕头下的小刀就被我扔了。
除了书包，我伸手拿不到任何东西。
我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砸了那个满脑子是肮脏想法的男人。
王瘸子当即晕了过去。
这边动静太大，吵醒了隔壁屋熟睡的王铁蛋。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裹着被子发抖。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皱着眉把王瘸子从屋里拖了出去。
第二天，我的屋内多了一把锁，锁共有三把钥匙，全部放在桌上。
村子里大多住着年迈的老人，娱乐活动不多，爱传闲话。
王瘸子半夜爬我床的事情，在天亮之前就被传了个遍。
不仅传遍了村子，还传到了学校。
下课的间隙，一个不学好的黄毛小子指着我的鼻子起哄。
［李换弟，你妈是大婊子，你是你妈生的小婊子。］
我猩红着眼睛，原本就未愈合的伤疤，此时又被一点点撕开。
［咋的，瞅我干啥？你敢做，还不让人说呀，你妈3000块钱把你卖了给别人做媳妇儿，还不到一个月就把公公勾引上了自己的床。
［我妈都跟我说了，你妈当初就是为了钱去坐台，爬了别人的床，因为没钱打胎，才生的你，你就是个野种。］
这是我第一次听说我的生世，还是从别人口中。
也许，我妈当初能把我丢在老家十多年不管，后来毫不留情的拿我抵债，大抵就是一开始就不想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