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渠说深不深,但藏个人还是随随便便,四周了无人迹。
[你们放开我,就不怕我告诉你们的家长和老师,然后被派出所抓起来?]
我的威胁丝毫不起作用。
他们狞笑着:[派出所抓不了老子,老子怕个卵。]
十三四岁,正好是游走在法律之外的年纪。
我掐着手心让自己冷静。
[我要咬死你们……汪,嗯……汪……]我嘴角流涎,目光凶狠,用尽了毕生力气,伸出手在他们身上乱抓。
这阵仗,吓坏了他们。
[靠,这个女人有疯狗病,隔壁村的刘狗蛋就得了这个病,治不好,发病后三天必死,快跑!]
疯狗病就是狂犬病,这里的人连让孩子读书的意识都很浅薄,更别提被狗咬了要打狂犬疫苗。
狂犬病的致死病例并不在少数。
[靠,别吓我,我好像被这个疯女人抓伤了,啊……你等等我。]
无知并不意味着不畏惧死亡。
相反,往往无知的人,更怕死。
两个混小子提着裤子连滚带爬的跑了,边跑边骂:[李耀祖这个犊子,居然害我们,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等他们跑远后,我拉紧裤子,想从沟渠里爬出去,却发现自己的腿在不停的打颤。
一个不稳,又坐回了沟里。
泥水溅了一裤子。
爬不出去,我索性坐在沟渠里,抱着膝盖不停的哭。
十六岁的年纪,差点丢了清白。
我不敢在这里待太久,担心那两个混小子再次找过来。
裤子上已经分不清是泥水还是泪水,我伸手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从沟里翻了出去,跑回了家。
家里只有我妈和我弟。
见我回来,我妈不自然的把桌子上那碗烧排骨往我弟面前推了推:[把衣服洗了去厨房吃,把自己搞这么脏兮兮的,没家教一样。]
以往为了能够得到父母的肯定,让他们知道让我上学这个决定没错。我不仅拼命学习,并且对他们的话言听计从,包揽了家里的一切家务。
今天,我没有动。站在那儿盯着我弟,也就是那两个混小子口中的李耀祖。
我妈拿手挡住烧排骨:[我可没做你的,你弟还要长身体,你别打排骨的主意,你要是馋,就让拿他吃过的骨头给你尝尝味。]
我弟讥笑着,扔了两块骨头在地上:[嘬嘬嘬,给你两块,剩下的三块给村子里的大黄吃。]
他没有一丝悔恨的表情。
我拿起桌上的碗朝我弟脑袋砸了过去,碗弹出去碎了一地。
我弟捂着脑袋哇哇乱叫:[妈,血,血,这个疯子杀人了,呜……]
我妈先急了,赶紧拿了块抹布给我弟把脑袋堵上,跳过来掐我的脖子:[你个扫把星,不就是给你扔了两块骨头,你至于砸破他的脑袋?耀祖可是你的亲弟弟,他要是有什么好歹,看我不打死你。]
[亲弟弟?他有拿我当姐姐嘛?你难道就不问问,你的宝贝儿子是怎样煽动同学,来强……玷污我的嘛?]
那两个字,脏到让我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