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初中读了一半就去读职中了,后来职中也没读完,就在社会上混。吃不了苦,赚不到钱,我妈找的后爸又不怎么待见他,不给他零花钱。所以打起了我的主意。
人总是习惯将拳头挥向更弱者。
我捏了捏口袋,[没有钱,你做梦。]
看情况不对,我推了室友先走。
室友走出没几步,李耀祖就一巴掌扇了过来,打的我耳膜作响。
他也不演了。
[李换弟,你当初砸破老子的头这事儿还没找你算账呢,留了疤害老子谈不到女朋友,这事儿怎么算?
[我早就打听过了,你们这几天交高考体检费,我劝你最好乖乖把体检费都交出来,省的我打你,啊……我的好姐姐。]
李耀祖本想用抢的,发现我把钱护的死,根本抢不到,气急败坏的一脚踹在我小腹上。
接经受过心理的痛楚后,会发现生理上的痛也没有那么难忍。
无论李耀祖怎么拳打脚踢,始终没有夺走那两百块钱体检费。
在室友叫来警察的前三分钟,李耀祖跑了。
[妈的,臭婊子,真是要钱不要命。]
王作响见到我的时候是在医院。
[李念念,你不要命了?两百块钱给他就是了啊。]
我倔强:[这是我的梦想。]
我知道,今天给了李耀祖二百,明天他花完了以后,就会用同样的方式再拿走二百。
就像吸血的蜱虫,甩不掉。
王作响被我气笑了,去交了医药费。
在医院住了三周多,这期间,王作响消失了三天。
他不知道抢钱的人是我弟,据说他把附近的小混混挨个收拾了一遍。
周围都盛传,附近出了一个新黄毛,遇到混混就揍,关键不要钱,要命。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要钱的自然害怕要命的。
那段时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太平。
学校对学生放学路上被抢钱这件事很重视,为了保障学生安全,规定学生无论家远家近一律住校,要出学校,必须由家长来接。
高考前,学校放了一天假给我们休整。
我没有家长,只有王作响。
王作响那段时间“叛逆”,也染了黄毛,被保安拦在门口登记。
[你是她的谁?你们什么关系?]
我半天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似乎从来没有审视过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作响抢先一步,[我是他哥,她叫念念,我叫作响。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保安大抵是觉得我们一个跟爸姓,一个跟妈姓吧,毕竟名字确实如此相似,最后放我出去了。
吃饭的时候,王作响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不大的蛋糕,[提前给你把生日过了,高考好好发挥。]
我的生日在6月6号,这三年,他一次都没落。
他点了蜡烛让我许愿。
我闭上眼睛,蜡烛的火光照的四周发暖。
[我的愿望是……]
被他打断,[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重新许愿,心里默念:希望王作响幸福。
王作响在送我回学校之前,去剃了那整头的黄毛。他说,保护我的使命快要完成了,他也要去追求他落地有声的人生了。
那年征兵,他报了名。
他跟我说,有梦想,谁都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