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大哥呢?”她落寞到。
既比不过宋青荷就不好意思说是来找她的了。
赵元翎迟疑,这人找错了?
“陶大哥……是谁?”
她的嗓子里像含了珠玉,吐出圆润的话来,宋青荷仅剩的一点自信也被掐灭。
“就是陶见。”她特意压轻了声音,生怕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粗壮。
赵元翎眨巴眨巴眼睛,“就是问你陶见是谁呀。”
宋青荷心里又升起了希望,陶大哥连名字都没告诉她,可见并不喜欢她,说不定,马上就要把她送走了呢。
“就是这屋子的主人,救了你的人。”她刚刚还一副落寞样子,不知怎么又激昂了起来。
赵元翎瞧新鲜似的看着她。
“他出去了,你找他有事吗?”
“没什么要紧的,等他回来了你就和他说青荷找他,让他来见我一面。”她脸上带着娇羞,仿佛两个人私定终生了一般。
只有宋青荷自己知道,她这是做给赵元翎看的。
赵元翎点点头,“我知道了。”
也没和宋青荷继续说话,就转身回了屋子,“哐”的一声关上门。
还说自己没有名字?感情除了她别人都知道,哼,陶见!
名字也不怎么样。
公主殿下心里憋屈,连饭都少吃了两口,就等着陶见回来责问他。
“是他的错,是我太着急,是他的错,是我太着急……”赵元翎一根根数着腰饰上的流苏,试图得出结论——这是谁的错。
她本来是怒气冲冲的,觉得陶见欺骗了她,可后来坐的久了,转念一想,陶见又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她给定下的名字。
也许是不敢反驳呢。
“啧,烦人精。”她趴在自己的胳膊上,嘟嘟囔囔道。
陶见是在傍晚时分匆匆赶回来的,彼时赵元翎正在翻来覆去的用指尖推她的玉佩,乳白色的质地在她粉色的指甲下更显莹润。
赵元翎没搭理他,以往她见他回来总是很开心的,用他的私心来说,像是妻子见到了归来的丈夫。
不过他没困惑多久,就抛开了这个问题,也许是她在屋子里待的闷了不想说话。
也没必要非搭理他不是。
陶见有些遗憾的转开眼,带着些莫名的酸酸涩涩的心情走开。
他先去掀开锅,果然发现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然后就只简单换了下衣服,就去做饭了。
他的衣服满是汗和灰尘,要是落到了饭菜里让赵元翎嫌弃的话……
赵元翎是故意没搭理他的,看他没上前表达一番对她的关心更是皱起眉,她都要原谅他了,结果他就这副态度。
陶见正在弯腰解开柴火,这是他上山时捡的,刚要将它送进炉灶,就见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陶见。”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的名字也可以念得这么好听。
尤记得上一次,还是他幼时母亲的轻唤。
在他的记忆里,母亲唤他名字的模样已经有些模糊了。
他不敢置信的转过头去。
赵元翎就那么看着他,在橘黄的灯火下半脸朦胧,如水的眼波摇晃着。
烛花轻爆一声,才将他的神思拉回了几分。
“想问我怎么知道的是吧。”赵元翎轻哼一声,选择先发制人。
他呆呆点头。
“哼,”她轻哼一声,手拄着下巴不看他,微微撇了嘴,“一个叫宋青荷的女孩说的,她说找你有事。”
陶见先是疑惑,他不记得和宋青荷有什么别的交集,但是转念一想,也许是村长找他有点什么事情,就默默点了头。
还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你看我做什么?做菜呀。”她娇蛮的扬起下巴,只觉得见了鬼,陶见怎么看得她浑身不舒坦。
陶见有点慌乱的拾起木柴,一股脑堆了进去,将炉火烧得旺旺的,屋子里越加暖和起来。
让赵元翎越发觉得这人看起来蠢蠢的。
她仍半倚在桌子上,双脚无聊的动着,因为陶见不说话,屋子里就只有柴火烧着的“噼啪”声,听的人昏昏欲睡。
“陶见。”她这么叫他。
见他疑惑的回头看她,她又撇开眼睛,指甲无意识戳戳桌子,然后在某块坑洼处停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说这句话。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我叫……殷殷。”
“我的母亲说我是她的殷殷期盼。”
陶见心里默念这名字,只觉得像在嘴里品味过饴糖一般,留下些咽不下的甜,又觉得“殷殷”这二字实在与她很相配。
她的母亲大概也是爱极了她,这样的女孩儿,就该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
烛火为少年的轮廓打上片朦胧的光晕,赵元翎突然觉得他看起来顺眼了许多。
“快做菜吧,我真的饿了。”
陶见朝她露出个温柔的笑,顺从的点点头。
名字这事儿也还没掀起波浪就平淡的过去了。
这晚赵元翎起夜了,说起起夜的原因,她只恨得牙痒痒。
陶见那厮怎么能把菜做的那么咸!她活活喝了一瓢水!
偏那人像没尝出来一样,吃得那叫一个香。她又不想让他再做一遍,就艰难的咽下去了。
这下好,她起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