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赵元翎从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一个人的日子这么难熬。
此时见陶见回来了,她倍感亲切,哪怕他说不了话,但人在这儿,就让她安心。
“我又饿了。”早上吃的粥消化得太快,何况她这几天本来就恢复身体需要营养。
陶见决定给她烤鱼,毕竟食材是现有的,只是他只能做到烤熟,然后撒些盐粉辣椒段之类的。
他就在院子搭了个小灶,烧起火来。
公主殿下虽然有些嫌弃,但实在饿了,吃的也挺香,她一个人就吃完了一整条鱼。
白天两个人相处的还不错,只是到了晚上,问题又来了。
赵元翎依然洗不了澡,这对以前一天要洗两次澡的公主殿下造成了多大的打击,可想而知。
她只能拿湿毛巾随意擦擦身子,只是洗不了澡,衣服总是要换,她从没穿过一套衣服超过一天,哪怕无事,她也要一天换两次衣服。
只是现在,她身上就自己的一套,脱了就要穿陶见的,赵元翎一时陷入纠结。
终于,她艰难的穿着自己的亵衣,皱着眉陷入沉睡。
而见证了这一幕的陶见默默拿出了剩下的钱……
第二天一早,她是听见院子里奇怪动物的声音醒来的,赵元翎只有第一日晚上睡得特别熟,余下时间睡得十分轻,或许是在不一样的环境里,一点点响动就能惊醒她。
陶见急吼吼的把她叫起后,拉她去了院子里。赵元翎这才发现大约是一头马,正悠闲的摇头甩尾,背后套了个板子。
“这是做什么?”离得近了,她嫌弃的撇过头去,她闻到味道了,好臭!
这里的人怎么这么不爱惜马?连清洁都不好好做……
这味道便是拿香盖都盖不住。
陶见安慰式的拍拍她的肩膀,又指指她的衣裳。
他要带她去买衣裳。
昨日他也发现了,她的衣服总是要换的,不可能一直穿他的衣服,他的衣服不仅大,面料也粗糙。
这不,还剩了些钱,他一大早便去熟悉的人家借了驴车,打算早早带她过去。
现在起的人少,会见到她的人就不多了。
他想到这个,越发加快了速度。
“衣裳?什么意思?要去买衣裳吗?”赵元翎的眼睛“噌”的亮起来,她能换衣裳了,能去制衣阁挑选了?
她每日就这一套翻来覆去的穿,自己都嫌弃的不行,她捏捏已经有些泛黄的袖子,终于感觉自己要活过来了。
可她很快又想到,这人没什么钱,恐怕买不了什么好料子,要是穿着他身上这副样式和料子的,还不如……
算了,她还是要穿的。
只是……赵元翎在驴车前停住了脚步,陶见不知原因要拉她时,她一下躲开他的手,身子向后仰着,恨不得退个十几步,这是车吗?
说是驴车其实是给足了它面子,不过是随便给驴套了个板子而已,好在周边还有些阻隔,否则坐在板子上只怕要被颠下去。
“这好脏好臭,我不上去。”公主殿下不愿意了,她的马车由双马拉着,车厢也是由名贵的木材做的,更别提里面的精致装饰,就连位子上都铺了几层软垫。
可眼前这个木板大喇喇的露着,上面还散落着几根菜叶木枝,有几处颜色深的地方,不知是沾了什么脏东西,赵元翎还依稀能闻见一股馊了的味道。
那股臭夹杂着酸,酸夹杂着腥的味道让她几乎昏过去。
她干呕了下,好在没吃早饭,只反了些酸水。
赵元翎的泪腺发达,只是干呕,眼底就微微浮上了层水雾,她可怜兮兮的看向陶见,“我真的坐不了。”
女孩的声音娇软甜腻,带了些委屈,像是装了钩子,陶见只感觉心脏被扯得微微发软。
他连把自己的被子抱了出来,铺在了木板上。
赵元翎这才勉勉强强答应上车。
这车大约有半人高,赵元翎不踩脚垫是决计上不去的,公主殿下又不能撇了身份不顾形象的爬上去,她只好故作镇定的站着。
身后的大手突然拖住她的腰,然后轻轻一使力,赵元翎像个小孩子一样,被他轻易举了起来,她虚空蹬了两脚后,踩上了柔软的被子。
她身后的绥带随着她被举起而拂到了陶见脸上,他只感觉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因他没闻见过多少香气,是以说不出什么名堂。
反正,很香就是了。
却不呛鼻,不像有次他同那李寡妇擦肩而过,她身上的香气熏得他打了好几个喷嚏,直到他走远了也没缓过来。
他走神的想着,这衣服他他早洗过,还在溪里泡了很久,赵元翎自然也没条件熏,那香气是哪里来的呢?
赵元翎没空计较陶见的失礼,赶紧弯腰平衡身子,看起来有些新奇的坐下,然后扶着一边的挡板,咧嘴笑了,“这东西还挺有趣的。”
她已经几天没有上妆了,素净的脸上是常人没有的美貌,少了些华贵却多了些娇软。
她比村子里涂了几层粉的女孩子还要白。
陶见顺着她的脸往下看,目光落在她一截白嫩的颈子上,他目光微微发深,不知想到了什么,喉结不着痕迹的滚动了下。
“不走吗?你刚刚好像很急的样子。”
陶见这才回过神来,拉着车出了院子,扣上了篱笆门后,架着车驮着公主殿下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