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东的张媒婆听了也巴巴赶来了,“陶见啊,给我也称一条,不用太大,哎,这条,这条就不错。”
她扒拉来扒拉去,总算选了一条。
这是条三斤的鲢鱼,张媒婆在给钱时暗戳戳的讨价,硬是收了几文钱回去,陶见本就不会说话,这又是个长嘴的妇人,他不愿搭理,便想着算了。
可惜他不想理,张媒婆就像看不懂脸色的偏要上来搭话。
眼见着周围一时没了人,她讨好开口,“陶见,婶子问你,那天那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陶见装作没听见一样在整理钱袋。
张媒婆摆出一副苦口婆心的的模样,“怎么,你瞧不上人家?她岁数也不大,还不到三十岁,再说了,人家这模样,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她上下打量着陶见,眼里带了些嫌弃,“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是个哑巴,又没有地,日子穷巴巴过着,人家能看上你已经很不错了,还不要聘礼……”
她给陶见介绍的是个刚刚死了丈夫的寡妇,据说在她丈夫还在时,她就和不少男人不清不楚的,可惜她丈夫被她灌了迷魂汤,竟也信了她的话。
后来,她丈夫一死,就有人看见半夜有人摸去她的屋子里。
也不知怎的,她最近忽然看上了陶见,这才托了张媒婆先试探试探。
别说她作风不好,便是她清清白白,陶见也是不喜欢的,所以才回绝了,只是这张媒婆像是狗皮膏药一样,非缠着他讲李寡妇的好来。
他掩住眸底的无奈,到底不想对女人动手。
张媒婆不愧是出了名的不看人脸色,这一说还上瘾了,当即批判起他来,“怎么,你不会还心比天高,想取个好媳妇吧。你这样子,哪有好姑娘愿意嫁给你吃苦……”
她装作为陶见好的样子,一撇帕子,“你说,男人不就盼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吗,你爹死了之后你就一直一个人,这过得是日子吗?婶子也是看你孤单,这李寡妇也是死了丈夫,你们两个就凑在一起过个日子,别一个人耗着。”
陶见终于忍受不了,“噌”的起身,冷眼看着她,手指着远处,示意她滚。
谁知张媒婆也被他激起了脾气,当即拔高了音量,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可别不识好歹,老婆子我讲成的一对儿那能排到村外去,这是人家瞧得上你才托我来问,你还拿起乔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我呸,你活该孤独终老,就你这样的,死了都没人收尸……”
她狠狠啐了陶见一口,扭着腰走了。
陶见又坐了半个小时,忍着怒气把最后一条鱼卖了之后,才回到家里。
这次的收益还不错,卖了几百铜板,加上他剩下的几两碎银,应该能给赵元翎添点衣服什么的。
他想起赵元翎坐在床上乖乖坐着等他回去的模样,心里的气当即平复了几分。
“翠玉啊,不是我不帮你,那陶见是个木头疙瘩,怎么说他也不愿意,要不,你就换个人选吧,不说别的,就凭你这脸蛋,谁不能嫁啊。”
张媒婆连鱼都没拎回家就直接来了李寡妇家,和她一同商讨起来。
李翠玉长得确实是好看,身材丰满五官艳丽,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勾人,现在她翘起了二郎腿,红艳艳的嘴唇张着,“张媒婆,我的钱可不是白给你的,当初你不是打了包票给我,说陶见一定答应吗?”
张媒婆说她好看是真的,说她谁都能嫁却是敷衍,这点她自己也清楚。
有她有染的各个年龄段都有,只是老的大部分都有老婆,那些个死了老婆的她又看不上,怕她嫁过去没几年人就没了,到时还得再寻摸出路。
而年轻的找她不过是寻求刺激,不说他们本身想找个黄花大闺女,就他们的老娘也不是省油的灯,是决不可能让她进门的。
是以,她挑来挑去,选了陶见。
首先,他没爹没娘,她不会受人磨搓,只要他愿意,没人能阻止两人。其次,他是个哑巴,看起来又老实,到时候,即使吃了什么亏,只怕也不会往外说。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别的人家都是图眼前的小利,觉得他穷没有地,给不起聘礼。可是张翠玉觉得他比村子里所有男人都强,待他再长两年,一定能有出息。
她的红肚兜松松垮垮挂在身上,露出一片白腻带着红痕的肌肤,即使张媒婆就坐在她身边也不在乎,“算了,还是我自己去问他吧。”
暧昧的拉起肩膀上的带子,她说,“他还小,只怕是没尝过男女之事的滋味,等他知道了,就不会拒绝我了……”
张媒婆尴尬的出了院子,扭头看看紧闭了的门窗,低低的骂着。
“我呸,臭婊子,夸你两句还当真了,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拿下陶见。”李翠玉决定不用张媒婆了之后,就把当初给的钱要了回去,张媒婆毛也没捞着,还两头吃了牢骚,能不生气?
然后又冷笑一声,她看啊,陶见可不是一般人,李翠玉还真不一定能行,到时候,她可得好好笑话笑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