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在经历过人生中第一次大起大落后,又领悟了一个新的道理——人倒霉的的时候,是连喝凉水都会塞牙的。
因为这几日熟悉了在疼痛中入睡,所以那晚,她并没有注意到这突发的状况,直到第二日凌晨迷蒙间,意识到熟悉的痛感后,她哼哼唧唧的捂住小腹,烦躁的翻个身……
然后她就被被身下的湿润感惊住了,困意如潮水般褪去,她突然睁开眼睛来,她不会是……
一把掀开被子,她看见雪白亵裤和浅粉色床单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还鲜红着,显然是热乎乎新鲜出炉的。
她呆呆的看着,连脑子都不会转了。
以往阿意会计算好时间提前为她垫上月事带,然后早早给她喝些温养身体的补汤,早晚不让她冻着,哪怕夏日里也让她捧着汤壶,她这才没遭些什么罪。
可现在,日子明显对不上,这不是她来月事的时间。
想到这个,小腹间的绞痛更加明显,她缩了身子捂住小腹,又躺倒在床上,要不,干脆眼不见为净?
或许她这是在做梦,等她再次醒过来时就会发现血迹消失不见了了,她这么安慰自己,心安理得的闭上了眼睛。
帘外三声敲桌子的声音响起,可惜公主殿下沉迷于自己的心事没有听见。
见熟悉的语调没有传出,陶见曲起中指,又敲了几声,他刚刚听见帘子里有动静,估摸着赵元翎已经醒了。
至于敲桌子,这是为了避免冒犯赵元翎而想到的方法,他叫她时便敲三声桌子,而赵元翎听见了便回复他。
可帘子后迟迟未有响动,也没有一双手掀开它,然后露出赵元翎将将睡醒的脸。
他有些心急,于是加大了力度再敲三下。
这下赵元翎听见了,她回过神坐起来,呆滞的看向帘外,然后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把被子又拉上来,盖住她的下半身。
得把这“罪证”统统掩盖住。
就在她考虑着怎么样堆被子会显得自然又不做作时,余光瞄到帘子开始晃动,估摸是陶见要掀开了,她大叫一声,“不许进来!”
陶见伸了一半的手当即停下,再没有抬起一丝一毫,心里却舒了口气,她出声了,听起来中气还挺足,那大概就没事了。
他放下手然后拽拽帘子,问她怎么了。
赵元翎深吸了一口气,才故作淡定的开口,“没事儿,就是昨晚没睡好,我还想再躺一会儿,你去做你的事吧。”
然后特意重重的躺下了,头躺在芥麦枕头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又掀起被子往身上盖,“我睡了。”
赵元翎偷偷支起耳朵。
听到他又晃了晃帘,然后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似乎在灶台前待了一会儿,然后就出去了,门口的吱呀声消停了许久,她才敢大声一点喘气。
确定他应该不会突然回来,赵元翎才掀开被子坐起来。
然后静悄悄下了地,把帘子拉起一个小口。
很好,陶见确实走了。
再踮着脚走到门边,推开一个能容头出去的小缝,公主殿下把她毛茸茸的头伸了出去,在院子里扫视着。
很好,陶见出院子了。
她这才直起腰来,关紧了门。
然后站在自己的床榻前,觉得自己要愁掉一把头发。
她该怎么办啊?
公主殿下极没形象的拽着衣角扭着身子往后看。
亵裤脏了,亵衣的后腰也碰上一点儿,床单也脏了,唯一的高兴事就是被子还是干净的。
她把被子堆到一边,却对着床单束手无策,她没做过这种事啊!
为了逼自己一把,她小声念叨着,“要是再不快点儿的话,陶见就回来了,要是让他发现了,可就丢人了!”
想到丢人两个字,她狠下了心,把床单扒了下来嫌弃的扔到一旁,又火速脱下了自己这一身衣裳,将它们扔到一起。
想起陶见以往洗衣服的时候都是抱着个大盆去的,她满屋子找了找,最后在某个柜底找到了洗衣用的木盆。
却在弯腰把它抱出来时一僵,她她她,又……
她没有月事带可怎么办啊。
公主殿下哭丧着脸迎风流泪。
此时也顾不得别的,她只能紧忙抱着盆抓了几把皂角匆匆向河边赶去,她得在陶见回来之前洗完,到时候就告诉她,公主殿下感念他每日辛劳,特意想自己浣衣。
给自己找了个完美借口,她晃晃悠悠走到了。
河边有块青石板,正是陶见平日浣衣留下的。
她就蹲在那里,抖开了自己的衣服,即使是自己的血,她也十分嫌弃,瘪着个脸去水里晃了晃,然后把它铺在青石板上,抓起一边的皂角揉搓起来。
明明她感觉自己已经搓的够久,连手都搓疼了,拇指下方那里通红一片,可她看着那血迹还是有片残余。
这是洗不干净的!
赵元翎绝望了。
“你是谁?”她身后传来个男声,吓得她差点栽歪下去,腾出只手捂着胸口,她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