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看起来三十余岁的男人,衣着破旧随意,至于脸,要赵元翎怎么说呢,她见过的、身边服侍的不说全是好容色的,也全是平头正脸的,现下来了个贼眉鼠眼畏畏缩缩的,让她一时难以形容。
她才知道陶见的相貌也是能算的上一个“好”字的。
那男人邋遢不说,还十分无礼,用他那浑浊的眼睛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尤其在她胸前和腰间停留了格外久,最后又放在她脸上。
呲开他的黄牙对她一笑,“你是谁家的丫头?”
随着他的凑近一股酒臭味儿渐渐飘散出来,赵元翎屏住了呼吸,但是没动,她的贴身衣物就摆在身后,若是她躲避了,对方定然是能看见的。
只盼着对方快点走。
她僵住了脸不说话。
那男人嘿嘿一笑,“怎么不说话?”
然后转过身子看了眼陶见的木屋,心里有了些计较,“你就是那哑巴家的女人吧,怎么,你也不会说话,哑巴带回个哑巴来?”
也不知道这话有什么意思,反正刘义咯咯的笑起来。
刘义是故意来的这里,这几日都来陶见家附近逛着,只是,这是第一次正巧遇见赵元翎。
李寡妇和他商量着来,说是听说陶见家里来了个女人,就想让他先来看看对方是什么门路。
只是这一看,到叫他惊喜,他可从来没见过这种姿色的美人,他以为镇上楼里的落芳姑娘就是世间最美的女人了,却没想到今日见到了个更甚的。
他想着,长成这副模样,就是哑巴也没什么。
却不料对面的美人冷冷的看他,然后张口说,“我不是哑巴,但是,希望你也不要再叫陶见哑巴。”
啧啧啧,美人儿就连说话都好听。
刘义丝毫不觉得生气,就算赵元翎对他冷着脸,他也不在意,看起来反倒挺开心,“我不叫他哑巴叫他什么,反正他也不会说话。”
“他有名字,他叫陶见。”赵元翎始终是没与这样的人打过交道,才两句话就被气得不行。
谁知刘义自认风流,怎么能和女人争吵呢,见赵元翎脸都气红了,当即说到,“好好,我叫他陶见。”
又问,“你这是在做什么呢?洗衣服吗?”身子还探过来要看看,赵元翎动动身子将他挡住。
“与你无关,如果你没事的话,可以走了。”
“谁说我没事的,我这不是在和你讲话吗?”他边说边要靠近她,眼里的邪意几乎要压不住,不说一亲芳泽,便宜总要占占。
赵元翎猛的站起身来,“陶见马上就回来了,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
她身子有些踉跄,再退两步的话就要跌进河里了。
别看她面上不显,但内心里还是害怕他的,不过是不想落了下风,强撑着罢了。
刘义听到这里才停下,然后往路边看了看,没见陶见的身影,但心里到底不放心,要是一会儿陶见真的回来了,看见他这么逼迫这女人,不得活撕了自己。
他可打不过陶见。
刘义这才收敛了一点儿,沉了脸色看她好几眼,才一言不发的走了,背影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架势。
刘义一离开就直接去了李寡妇家里,门口正撞上个系裤腰带的男子,看样子刚刚从屋里出来,他也没什么反应,两个人像看不见彼此般默契的绕开,刘义进了里屋。
“有钱了?给我!”他一进去就是要钱,也不管别的。
果然见李寡妇朝他脸上甩衣服,“你一天天就知道要钱,倒是自己挣啊,管女人要钱…… ”
“那又怎么样,你敢不给!”他突然变了脸,凶神恶煞的,逼近了李寡妇两步。
他身上的酒气还大着,李寡妇几乎马上就判断出来对方应该是有些醉了的,上次他这副样子要钱而她没给时,可把她揍得不轻。
她眼里闪过惧意,忙软了语气,“又没说不给你,你先坐下,我给你拿。”
她从衣服堆里摸出半贯钱朝他扔过去。
刘义的脸色好了些,可是在数了钱后又拉下来,“就这么点儿,吃杯酒就没了。”
照理说半贯钱就是买壶酒也够了,他这杯酒怕不是楼里的酒,她眼神鄙夷,只觉得他是狗改不了吃屎。
他一屁股坐下,打个哈欠开口道,“我今日见到陶见家那个女人了。”
李寡妇一听这个可是来了精神,“你看见了,长得什么样子,从哪儿来的?知道她与陶见什么关系吗?”
刘义不耐烦啧了一声,“你这么问题要我先回哪个?”
以往没有比较还行,觉得李寡妇也算半个仙女,哄着点儿也不是不行,现在有了赵元翎对比,她可不是哪哪儿都不好。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没问到,也不知道和陶见什么关系,就是脸可真不错,啧啧,还有那身段儿……”讲到这儿,他也不困了,摸着下巴感叹到。
李寡妇沉了脸,对这个还没见过的人生出了不喜。
“看样子也是有些钱,那身上的东西一看就不便宜。”
可惜他害怕陶见,就是又馋人又馋钱也不敢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