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翎亲眼看着刘义消失在路的尽头,才一松肩膀,彻底放下心来,然后赶紧看起自己的亵衣亵裤来,她可得抓紧时间了,被这人莫名其妙一耽误,只怕要晚。
可惜这几件衣服无论她怎么搓,都变不回原来的样子,她干脆就放弃了。
幸好就算浪费了些时间她抱着盆回去后也没见到陶见。
她将没有印子的那一面朝上,把它们挂到了晾衣杆上,又在墙边找到了撑杆,将晾衣绳撑了起来。
看着随风飘荡的衣角,和发红的手掌,公主殿下不由为自己默哀。
她的下限又被拉低了。
这下赵元翎反而盼着陶见回来了,只因为她垫着的这块布恐怕撑不了多久,她得让陶见带着她去买月事带。
夏天早上的水还是有些凉的,更别提赵元翎在青石板上坐了近一个时辰,前几日落水的寒症还没完全痊愈。
她只觉得越待肚子越疼。
便想着回去躺一会儿,谁知后来疼的她冷汗直冒,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挣扎。
才终于等到回来的陶见。
陶见一进屋边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然后发现了已经几乎要半晕在床上的赵元翎。
彼时公主殿下面色苍白,满头冷汗,发丝被打湿站在脸上,样子好不可怜,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抓住陶见的袖子,对他说道,“给我找个大夫。”
然后就闭上眼睛,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再也不愿说话了。
陶见看她这副样子急得六神无主,马不停蹄的去村子里揪了老大夫来。
年逾半百头发已花白了一半的老大夫连药箱都没扣好,就被急匆匆拉着出来了。
他趿着脏布鞋,被陶见拉着手腕,一路上只能听见他的抱怨,“陶见,你懂不懂的尊重老人家?我连鞋子还没穿好就被你从炕上拉下来了……”
“还有,你那是什么生死关头的大病,把你急成这个样子,瞧瞧,看样子恨不得能飞过去。”
“我可跟你说啊,这次你要是不给钱,我可说什么都不干啊。”
陶见只埋头走着,丝毫不听。
直到他被拉进陶见那屋子里去,见到了床上的人儿,才哑了嗓子,他有些发呆的看着,心里暗叹到,这还真是个漂亮的丫头,啧啧,难怪陶见急成这样,他要是年轻个四十岁,只怕比陶见还急呢。
赵元翎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面前多了个背药箱的老头子,她下意识转过头去,不想过多的暴露容貌。
然后感觉这大夫的手搭在了她腕上。
居然不放锦布?怎么能如此随意?
一阵疼痛再次袭来,她低低的叫出声来。
行吧,不放就不放吧,只要能让她轻点疼,怎么都行。
手腕上的指就搭了一会儿,她听见那老大夫惊叫说,“这看的怎么是妇科?”
“我从多少年前就说不看妇科了,你赶紧去再找别人……”
她还没伸出要拉老大夫,陶见就先扯住了他的袖子。
“我说了,我不看妇科。”
陶见只是紧紧盯着他。
“我说了……”
还是不放手。
“不是,你听不懂吗?我说了……”
林溘溘听不下去咳了两声,“咳咳。”
陶见焦心的看她,又与比他矮了许多的老大夫对视着,良久,老大夫叹着气道,“好吧,好吧,看你小子这样子,我就给这丫头看一次,要是看的不好可不要怪我呀。”
陶见感激的点头。
老大夫又搭上了赵元翎的手腕。
沉吟许久,然后嘱咐陶见道,“她这是寒凉所致,女子月事期间本就要多注意,可如今她泡了凉水,导致经期早来,小腹坠胀,只怕要吃点苦了。”
“不过好在她身体底子不错,你且记住,这几日万不能让她再碰凉水,也不要过度运动,最好多在床上休息,多饮热水,穿的厚些。”
“此外,我再给她开些药,一会儿你与我回去,把药拿回来,我再叫你如何熬制。”
声音越来越小。
她只感觉陶见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两个人的脚步声夹杂着说话声渐渐远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暗了,陶见正在院子里熬药,他又拿石头在院子里堆了个简易的灶,他怕屋子里烟太大熏到赵元翎。
可赵元翎不知道,以为还是她一个人呢,“陶见……”她颤颤巍巍的叫着,可惜陶见埋头熬药,没听见她这恍若细蚊的一声。
“陶见……”她又使了些力气。
这下陶见听见了,急匆匆的进来,走到她床边,沉默的看着她,手开始比划起来。
“我没大事,就是……”
也顾不得陶见会怎么想了,她视死如归的闭上眼,“就是能给我拿套衣服吗?”
她身下好像已经血流成河了。
还有,她要出恭。
陶见动动鼻子,才感觉自己嗅到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他下意识伸出只手来要看看来源,又在赵元翎的被子前停下手。
这太无礼了。
只好无措的看向她,又小心翼翼的缩手回去,垂下眼睛,睫毛颤啊颤的,看起来比她还要可怜。
赵元翎也是佩服自己这样的情况下也能感慨一番,只觉得这么看来,陶见的睫毛居然还挺长,也卷翘,哼哼,这人的相貌也不是一丝都不可取。
“先去给我取件衣服吧。”她再不换下身上这件衣服,只怕就要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