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鼎者,该做选择了。”武士们齐声开口,声音混着千年光阴的回响,“是献祭同伴,还是一起沉沦?”
于小海握紧镇魂鼎,龙气在体内掀起惊涛骇浪。他看见林七月眼尾的朱砂痣正在与壁画共鸣,而她手腕的胎记不知何时已变成鼎身纹路。深海中的虬龙骸骨突然发出龙吟,石桥开始崩塌,时间菌丝从四面八方涌来。
“我们一起破阵。”林七月将摸金符按在中央空棺上,“九爷说过,龙巢是守渊人,不是祭品。”她的银针同时刺入十二具棺木的“气海穴”,触发了隐藏的八卦阵。于小海会意,镇魂鼎化作十二道金光,分别注入武士体内。
武士们发出释然的叹息,身体化作光点融入鼎身。当最后一道光没入时,镇魂鼎竟分裂成两半,一半泛着金光,一半凝着阴煞——正是双生龙巢的本命法器。
悬空寺剧烈震动,青铜门缓缓开启。门内不是龙渊,而是片冰雪覆盖的祭坛,中央矗立着的,竟是用虬龙脊椎制成的天平——左边托盘放着镇魂鼎的阴煞半鼎,右边托盘空无一物。
“该称量因果了。”林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带着异样的冷漠。于小海转身,惊见老人眼中竟爬满莲花状的菌丝,“莲花教等了三千年,就是为了让双生龙巢的血填满天平,复活虬龙。”
林七月的银针抵住父亲咽喉,却在触碰到皮肤的瞬间泪如雨下——那具身体早已是菌丝编织的傀儡,真正的林父,恐怕早在1978年就已陨落。
“对不起,七月。”傀儡露出苦涩的微笑,“但有些秘密,必须用鲜血来换...”话未说完,菌丝傀儡自爆,炸出的银白色光芒中,于小海看见归墟深处的真正景象——那里沉睡着的不是虬龙,而是个被锁链捆绑的少女,她的容貌,与林七月分毫不差。
镇魂鼎的两半突然飞起,分别悬在天平两侧。于小海与林七月同时踏上祭坛,鳞片与朱砂痣同时发光。深海的时间菌丝汇聚成桥,无数莲花教众踏着菌丝涌来,他们手中的青铜灯照亮了天平中央的铭文:“一鼎镇千古,一鼎葬轮回。”
于小海望向林七月,后者眼中倒映着千万年的星河流转。他终于明白,双生龙巢的宿命不是互相残杀,而是各自背负一半的因果,永远镇守这道时空之门。
昆仑山巅的冰川裂缝中,于小海的鳞片在极寒中泛着蓝光。林七月的洛阳铲敲击冰面,回声竟带着金属嗡鸣——冰层下埋着的不是寻常冻尸,而是具穿着明代道袍的遗体,右手紧握着半块刻有\"陈\"字的青铜镜。
\"是九爷!\"林七月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针尖竟被冻在\"坎宫\"方位,\"但他的气息...不对劲。\"话音未落,冰层突然开裂,无数透明蠕虫从陈九爷七窍钻出,虫身泛着冰晶光泽,正是传说中能冻结灵魂的冰魄尸蚕。
于小海挥鼎扫开虫群,却见尸蚕吐丝缠上镇魂鼎,接触部位瞬间结霜。他的血瞳捕捉到惊人细节:陈九爷的道袍内衬绣着莲花纹,与莲花教的标记完全一致,而他左手无名指根有圈褪色的红痕——那是长期佩戴婚戒的痕迹。
\"小心!它们在吸取龙气!\"白素衣(秦雪)的声音从冰崖传来,她手中的苗疆骨笛已换成道家拂尘,\"用九宫飞星阵困住它们!\"林七月迅速掏出随身携带的青铜罗盘,以洛阳铲为笔,在冰面画出离、坤、震等星位。
但令众人震惊的是,罗盘指针竟指向于小海的心脏位置。冰层下的河图数理突然显现,融化的冰水在地面勾勒出\"天一生水,地六成之\"的图案,而所有线条的交汇处,正是于小海立足之处。
\"这是引龙阵!\"陈九爷突然睁眼,瞳孔中爬满尸蚕,\"龙巢之血,可解昆仑冰锢...\"他的声音混着虫鸣,右手青铜镜射出冰蓝色光芒,将于小海钉在冰川壁上。林七月的银针射中九爷\"膻中穴\",却见老人胸口裂开,无数尸蚕涌出手掌,织成冰牢。
白素衣结五雷指诀,指尖电光却突然转向于小海右眼。血瞳剧痛中,于小海看见十年前的镜像——陈九爷在镜宫深处与莲花教教主对峙,教主摘下斗笠,露出与他identical的面容,而九爷无名指上的婚戒,正与教主手中的青铜镜配套。
\"你不是九爷!\"于小海鳞片暴走,震碎冰牢,\"真正的九爷,在三十年前就被尸蚕寄生了!\"话音未落,陈九爷的身体开始崩解,露出里面蜷缩的透明巨蚕,蚕身中央嵌着枚刻有\"陈\"字的摸金符——正是林七月在渤海幽灵船上找到的那枚。
冰川突然剧烈震动,河图数理的中心升起青铜罗盘,指针与于小海的血瞳产生共鸣。林七月趁机将九宫飞星阵升级为北斗七星阵,每颗星位上放置从幽灵船带回的摸金符,符身犀角同时燃起绿色鬼火,照亮了巨蚕的弱点——位于蚕腹的青铜镜碎片。
\"用阳光灼烧!\"于小海的血瞳聚焦正午阳光,鳞片折射出的金光如手术刀般精准切入蚕腹。巨蚕发出刺耳的尖啸,吐出的冰丝竟化作陈九爷的幻象,幻象中老人摘下婚戒,露出与教主相同的莲花纹身。
\"当年我为救你母亲,自愿被尸蚕寄生...\"幻象的声音带着悔恨,\"莲花教说能复活她,可我等来的却是无尽的操控...\"话未说完,巨蚕爆裂,无数尸蚕化作冰晶消散,陈九爷的真正遗体从蚕腹中坠落,手中紧攥着半封遗书。
林七月含泪接过遗书,泛黄的纸页上写着:\"七月,去长白山找云深观,那里藏着你母亲的...\"字迹被尸蚕体液浸透,最后几个字模糊不清。白素衣捡起青铜镜碎片,发现背面刻着\"双生归一,龙渊可及\"八字,与镜渊的封龙咒形成呼应。
冰川下的暗河突然解冻,露出通往云深观的石阶。于小海的血瞳映出石阶两侧的壁画:陈九爷与莲花教教主(斗笠人)联手布下引龙阵,却在最后一刻用摸金符反噬,将教主封印在长白山冰层下。而所谓的\"母亲\",竟是归墟中沉睡的虬龙少女——林七月的前世。
\"原来我们都是棋子...\"林七月的指尖抚过壁画中母亲的脸,\"但九爷用一生来赎罪。\"她将摸金符按在石阶的莲花凹槽,暗河之水瞬间化作冰梯,直通云深观废墟。
云深观的正殿中央,摆放着具冰晶棺,棺中躺着的女子与林七月一模一样,胸口插着的正是那把刻有六十四卦的青铜剑。于小海的镇魂鼎与冰棺产生共鸣,鳞片竟开始修复剑身上的裂痕,而林七月眼尾的朱砂痣,此刻已变成完整的青铜镜图案。
白素衣突然举起拂尘,五雷指诀直指冰晶棺:\"趁虬龙未醒,杀了她!否则天下将...\"
\"不!\"于小海与林七月同时出手。镇魂鼎挡住闪电的刹那,冰棺突然碎裂,女子睁开眼,瞳孔中流转着银河般的光芒。她抬手轻挥,长白山的冰川竟开始倒流,而于小海的鳞片、林七月的朱砂痣、白素衣的莲花纹身,同时发出耀眼光芒。
\"终于等到你们了,我的守护者。\"女子的声音混着冰川融水,\"我是初代龙巢,也是虬龙的宿主。三千年了,该结束这无尽的轮回了。\"她望向于小海,眼中闪过陈九爷的记忆碎片,\"当年陈先生用婚戒为我续命,现在,该我来还这份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