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归宁真的很生气!这种话就非要当着她的面说吗?明明有个人保护她是件很好的事。偏偏从寒宇口中说出来,好像她的命不值钱,那她当磨刀石似的!
寒寂百般不愿的瞪了陆归宁一眼,这才道:“是,卑职必当完成任务。”没办法啊!从他记事起,影响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服从命令那是骨子里的东西,再不情愿也不发反驳。
寒宇欣慰的道:“若是差事办得好,我自然会替你求情的。那么现在你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替宁儿姑娘扫清一切障碍!为她的接手工作做准备。”
“请寒大人吩咐。”寒寂斩钉截铁的道。
寒宇眯了眯眼睛,慢慢扫过众女子的脸,这派头倒是有七八分像苏阑绎板着脸的时候。
“大道理我是不懂的,不过都说治国如治家,那么这莺歌院应该也差不多!一山不容二虎这么简单的道理大家都听过吧?有了一个主事人,自然也不需要另一个的存在……”寒宇幽幽的说道。
寒寂已不需要多说,刷了的一下站起来,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掐着柳娥的脖子。
“你干什么!放开她!”陆归宁惊叫道。
众女子也是吓的缩做一团,尖叫连连。
寒寂面无表情,只是慢慢的加重力道,柳娥惊恐的瞪着双眼,双手努力的在他身上刨着却无半点左右。
“混蛋!你放开她!她会死的!你快放开!”陆归宁冲上去,想要解救柳娥。
这时,寒宇忽然摇摇头,“这不够。”
寒寂不愧是他的手下,立刻明悟,不知从哪儿摸出的匕首寒光一闪。
陆归宁只听到嗤的一声,然后一股灼热的液体直接喷洒在她脸上!
“啊!啊啊!啊……”
院子中立刻响起惊人的尖叫。而苏阑绎的人只是静静的站着,仿佛看不见,听不见!
寒寂缓缓松手,柳娥的身体顿时滑落,像风中残叶般跌在地上。
他用最直观,最刺激的方式把人杀了。
陆归宁愣愣的摸了摸脸上,是血!柳娥的血!
她死了!
陆归宁顿时失去了力气摔倒在地,却刚好倒在柳娥的身边,入眼的就是一片血红和她狰狞的脸。
“啊!啊!”她尖叫着往后爬去。
“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杀她?哪怕她不够好,可她罪不该死啊!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们为什么要杀人!”她喃喃的念着,眼泪不住的从眼睛里流出来。
虽然,她听说谁死了,谁被杀了!可这样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这样血淋淋的躺在自己面前还是第一次!
柳娥死了!那个有点小私心,做事畏头畏尾三心二意却也算不得坏人的人已经死了!
她是讨厌过她,却从没想过要她死!
可是!她死了!
是为了给自己让路!
“为什么要杀她!她不该死!她不该死!”陆归宁痛苦的哭喊。
是被她连累的!
若是她不穿越而来,那个真正的陆归宁早死了,就惹不出这么多祸端!他父亲也许可以独自一人跑掉,莺歌院也不会被卷入这样残酷的事情当中。
是她害死了柳娥!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紧紧的闭着眼睛不敢去看,双手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头,揪着着自己的头发。
那一地的血蔓延开,仿佛追随着她这个罪魁祸首的脚步,一点点的靠近她。
这是一个随时可能死人的世界!
哪怕她早有准备,这一刻,她还是接受不了。
死?说出来多么简单!从前她的口头禅就是:想死了,要死了之类的。她从没有真正意义上认识死这个字。
太残忍,这里的一切都太残忍!老天爷对她太残忍!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就这样被丢到这样的地方,先是看着她爹中箭,生死未卜,很快她就见证了真正的死亡。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都没有错啊!”陆归宁包头痛哭。那些姑娘也在抱头痛哭。
与她们形成强烈对比的就是苏阑绎的人,他们安静的仿佛消失了一样,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只有寒寂在慢慢擦拭刀上的血。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
“好了,别哭了,已经处理掉了。”他的声音那么平淡,仿佛死的只是一只小鸡小鸭。
陆归宁茫然的抬头,是苏阑绎,他微笑着,风轻云淡。
“你看,都已经打扫干净了。”他说。
陆归宁下意识的抱着身体往后缩,世上为什么会有这样冷血无情的人?
他明明笑的那么灿烂,眼睛里却是那么寒冷。
对于他来说,人命到底算什么?
众女子紧紧抱在一起,此刻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她们已经吓瘫了!
地上果然已经打扫干净了!柳娥不见了,血也不见了!可陆归宁的身上还有!
“起来,快去洗洗,你可是这里的主人,这副做派如何服人?”苏阑绎温柔摸着她沾满血污的脸道。
“王……王爷……”陆归宁的声音干涩的就像沙漠里将死的旅行者。
“嘘。”苏阑绎对她比了个手势,然后将她拖起来,揽住她的腰,带着跌跌撞撞的人上了楼。
“孟小姐说你的房间在左手边第七间房,应该就是这里了吧?”苏阑绎推开门,将她搀扶道床上坐着。
“我已经让人准备了热水,你好好洗一洗。今日就暂且关门吧,等你休息好了再去忙赚钱的事。”苏阑绎道。
“你会杀我吗?”陆归宁忽然问。
“你乖乖听话,我怎么舍得杀你?”
“我一年赚不到十万两,或者我爹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你会不会杀我?”
“不会。”苏阑绎没有丝毫停顿。
“为什么?”陆归宁看着他。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凶残的人吗?我不喜欢杀人,只有迫不得已的时候我才杀。只要你是好好做事了,结果便不重要,我对自己人一向宽容。至于你爹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虽然他有可能是我的敌人,但我也很欣赏他,如果能说服他让他加入我的阵营我可是求之不得呢!”苏阑绎道。
陆归宁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好吧,其实我留下他最主要的目的是因为你。我刚来这儿就听人们疯传莺歌院里谁谁谁了不得。而你又恰巧是陆千山的女儿,我便多留了个心思,结果发现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这些手段在我看来虽然幼稚可笑,但我很喜欢你的创意。说起来,我还没机会欣赏一下你们新编的舞。今晚就让她们表演一下吧。我明天就要走了,再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苏阑绎道。
陆归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嘴巴干涩的就像被炭烤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