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他们不是保护我，而是监视我，顺便为他们主子赚钱罢了。”陆归宁哭笑不得的道。
暗香沉吟了很久问道：“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陆归宁转过头看着她没有说话，暗香立刻有些尴尬，“我只是随便问问。”
此时，黄花院里不愿离开的人拿着卖身契满脸纠结的朝黄花院走来。终于有了自由的机会，她们却又要亲手献出去，这到底是对自己的残忍还是救赎？
能做到这一步也不容易吧？
陆归宁数了一下，人数不多，只有七个。她心底暗暗想着，今日一过，这苏连城的乞丐会多出来许多吧？
不过也不一定，总有些傻乎乎的女人相信爱情，赎回自由自然会第一时间去找她们想好的，多出来的应该是家宅不宁的！
“我去看看。”暗香说完便走上去。陆归宁则自己回房间。
过了许久，暗香又回来了。
“所有人的特长喜好都统计完了吧？”陆归宁问。
“都在这里了。”
暗香递上来，陆归宁仔细的翻看。
“宁儿……”暗香犹豫了一会儿再次开口：“你到底是想做什么？好歹也透个底啊！你现在这样，咱们姐妹们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陆归宁笑了笑道：“怕什么？没钱了我就管那人要去，想赚大钱，不投资怎么行？总不会叫你们饿肚子就成。况且，这段时间搜罗来的钱也不少呢！够撑很长一段时间的。”
“可那些压了钱的人只怕等不了，若是事情闹大了……”
“有寒寂在，他们敢做什么？”陆归宁打断她。
“这样下去，终归对咱们名声不好。无论做什么事总得一步步来，不能冒进，不如先将莺歌院开张了，稳定一下人心再说。”暗香忧心的道。
“暗香，你说这人活在世上，到底是性命重要还是尊严重要？”陆归宁忽然问到。
暗香没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一时间愣住了。尊严？谁不想要尊严？
“就这么低贱的活着与我而言还不如去死！”陆归宁道。她的声音清冷却又坚决，经历了一些事，她到底变了。
“人死了就什么也没了，哪儿来的尊严！”暗香道。
陆归宁自嘲的笑了，暗香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世间的道理就是这么矛盾。
陆归宁翻了许久，对大家也有了点了解，不知是太保守还是这世道如此，这么多人中，却并没有发现让她眼前一亮的东西。翻来覆去不是绣花就是跳舞，就连陆归宁特地提出的簌簌的化妆术她也没觉得这是个特长，而是写了女红。
她脑子里的那个世界对于这些人来说太匪夷所思了，她们并不了解她想要什么。看来，一步到位的想法是不可能的了。
“就如你所愿先开张吧！但是，贴出告示去，以后只看歌舞，不接客！每日酉时至戍时营业，其余时间关门。”陆归宁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那些人来这里不就是为了……你这样是不行的！再说时间那么短……”暗香急道。
“所以，你们要更加努力，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歌舞上，要不断的推陈出新，编出让所有人难以忘怀的舞蹈。以后我还会教给你们许多东西，以后的这个舞台不知表演舞蹈，还有各种新奇动人的歌，戏曲，甚至是魔术！小品！歌剧！亦或是……”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说的这些我连听都没听过！那些客人怎么可能会喜欢这些？”暗香难以置信的摇头，她觉得陆归宁是疯了，比柳娥还疯的彻底！
“我说了你也不懂，你相信我就是了。最近的舞还在排吧？既然是新开张，自然也要弄的轰动一些，虽然我跳舞不如你，但是我知道如何抓紧观众的眼球。现在资料不足，我暂时只能把人分成三部分。先将识文断字的叫来，她们我要挨个拷问，然后再把会跳舞的，会唱歌的挑出来，你带着她们去练习。还有宋然，他是个人才，无论花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把他留住。剩余的归做一类，我另行安排。”陆归宁道。
“宋然倒是不必担心，他如今可舍不得离开。”暗香道，她实在不赞同陆归宁的做法，可她是主事人，她的话就是命令！
“你下去吧，之前有过表演经验的也不少，你们先合计一下，多安排出几场歌舞，再决定开张日期，大家的天赋都是十分惊人的，我相信你们可以做到！”
“宁儿，你真的是疯了！”
“我只是为了尊严！你们不想改变吗？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就不想尝试一下吗？成功了，你们就可以永远摆脱那样的日子！就算失败了又如何？那个人还舍不得让我死，所以你们也会没事的。”陆归宁道。
尊严！又是尊严！
这个词早已被暗香遗忘了，哪怕平日里听到也不会有半点反应，可今日被陆归宁连翻提起却不知为何，感觉心中有股气憋的难受，想要喷发出来。
“去吧！先帮我把识字的叫来。”陆归宁又道。
这里到底是小地方，像兰儿那样落魄的大家闺女还是少，识字的也没几个。
陆归宁让她们坐下，就像聊天一般，渐渐的就将几个人的经历了解清楚了。
“你家以前是开粮铺的，你又会算账，以后咱们莺歌院的钱就由你来管。”陆归宁轻飘飘的指着香君道。
“什……什么？钱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交给我管？我，我不敢的，我不行……”香君惶恐的道。
“钱到最后自然还是要交给我，只是你要负责把没一天的收入和支出核算清楚。目前咱们莺歌院人少，只能叫你一个人多费心了。若是做的好，你以后就是咱们的财务总管！超级厉害的哦！”陆归宁道。
“可是……”
“怎么？比接客还难？”陆归宁忽然沉下脸来道。
“当然不！我一定会做到的。”香君连忙道。
“那就好，你不必太过紧张，如果尽力了真的做不好也没关系，还可以去做别的。我想提醒你们所有人的就是，改变命运的机会有，且只有这一次！抓住了，你们就一定能逆袭成功，再也不用低声下气的去出卖肉体和灵魂。”陆归宁郑重的道。
“是，我明白了。”在场的人异口同声的答到。
所有人都有预感，这一次，不是像从前那般闹着玩的。或许……一切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