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来到底是想干什么?”语气中夹带着些急促,又或者说是害怕。
即墨言看着她这样一副表情,心情大好,“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他还以为昨天那个在公堂上振振有辞的那个女人,真想她自己说的那样天不怕地不怕。“不用害怕,我今天来不是找你的。”说着用用下巴指了指夜安歌身后的钱氏父子,“是来找他们的。”
怕什么来什么!夜安歌瞬间慌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昨天在公堂上对你出言不逊的人是我,有什么事情尽管冲我来就好了,不管他们的事!”
说完好还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这些细微的动作都被离夜安歌之后半步之远的即墨言尽收眼底,嘴角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笑,心中蓦然生出一个想法。微微俯身,侧过脸正好对着林初夏露在外面的洁白的脖颈,低低道,“只是这件事似乎跟你没有关系。”
“怎么就没有关系!”夜安歌急了,该死的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即墨言脸上流露出的那种得逞似的笑,“昨天顶撞你的,惹你不痛快的人是我,你要是一夜都还没想清楚,要杀要剐尽管冲我来,放了他们两个,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即墨言的眼睛从她身上和她身后的钱氏父子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又再次落到了夜安歌那张充满着倔强和焦急却依旧美丽无比的脸上,“可是昨天,夜小姐似乎并不是这么说的吧?”
“即墨言!”夜安歌心里的不安感在即墨言来回不定的眼神中到达了极限最终坍塌。
“原来你记得我的名字。”即墨言心里当下划过一丝胜利的喜悦,只是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种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夜安歌完全没了和他在这里回旋的耐心,“我昨天说的很清楚,如果我的那番话你未能消化,你只管把我抓过去,要杀要剐随意。难道你没有听明白吗?”
昨天在公堂上看他那难过的样子,夜安歌还以为是自己话说的太过了,误会了好人。看今天这个形式,彻底觉得自己昨天的顾虑分明就是多余的。像他们这种没皮没脸的公子哥,哪里知道自尊心是什么东西。
即墨言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夜安歌不断变换的脸部表情,很是精彩了。
小丫头到底是小丫头,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
眉毛一挑身体压的更低了,夜安歌也不得不将自己的身体降得更低,只是这个姿势饶是在谁看来都是那么的暧昧不清。最主要的是夜安歌觉得自己非常的不舒服,腰都快要断了,可是还不能流露出一丁点的异样。
“你想干嘛?”夜安歌很是谨慎的看着他。
“我……”即墨言环视一圈,最后站直了身体,得以站立的夜安歌迅速后退一步和他保持一段距离,这一系列的动作在即墨言看来真是非常可爱了。“我今天是来带着我大哥过来道歉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没听错吧,堂堂相府的少爷,西夜国的大将军,竟然过来给一个小老百姓道歉,说出去怕是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吧。
反观夜安歌似乎没有那么惊讶,更多的是一种开心,就好像是下注押对了庄一样的心情。往旁边走了一步,将钱大壮和钱大壮的父亲往前推了一下。
“二少爷,你这不是折煞我们吗?”钱大壮的父亲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阵势,更别说让相府公子哥向自己道歉了。
“钱大叔,你别怕这些是你和大壮应该得到的。”夜安歌忍不住插了一句。
即墨言听闻此话笑了笑,附和道,“没错,本就是我们有错在先,这个道歉是欠你们的。”说着将坐在那里一副非常不情愿的即墨恒给拉了过来,“前几日,是我大哥做事欠妥,让你们平白受罪,今日特来赔不是,还望你们原谅。你放心,这几日花费的所有费用都由我们来出。”
虽然,一旁的即墨恒十分的不情愿,但还是跟着即墨言说出来了。
从未见过这种阵仗的钱氏父子有些手足无措,慌张的不行。好在夜安歌上前帮他们解决了。也算是没闹出什么笑话。
“既然事情解决了,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说完一行人便走了出去。故意走在最后面的即墨言在路过夜安歌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夜小姐,期待我们的下一次见面。”语气里尽是愉悦。
只是这份开心倒是让夜安歌感到非常的不爽,看着他没好气道,“如果二少爷不怕挨骂的话,我倒是不建议。”
“哈哈哈哈!”即墨言没有再多少什么,只是留下一串爽朗且无比响亮的笑声离开了。
只留下一圈无比蒙圈的伙计和还沉浸在不敢相信之中的钱氏父子在医馆里愣愣的站着,而此时的夜安歌却在盘算着自己是不是该离开了。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如今即墨言他们已经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倘若有一天突然哪根筋不对过来生事,那遭殃的人可就不是只有自己了。而且也不是每一次都能像今天这么幸运,化险为夷。
而且根据今天她的观察,即墨恒显然不是什么善茬,品行各方面完全不敌即墨言,倘若哪天想起来了今天的事情过来惹事找茬怎么办?
想了想,离开的主意更加的坚定了。
只是还没还找到合适的时间来说。
本来夜安歌是打算午饭过后趁着大家都在休息的时候找田医师说的,却不想午饭还没结束整个医馆就挤满了人,仔细一看,瞧病问诊的倒是没几个,大多都是听闻今天上午的事情过来打听的。
见此,夜安歌忍不住摇头,渍渍道,果然中国人爱凑热闹和打听事的习惯是千古流传下来的。
不过这样也好,下午又不用干活了。想到此夜安歌直接朝自己房间走去了。
只是路过平安的房间的时候停住了,想进去,敲门的手却停在半空中犹豫不定。
此时房间里的平安并没有睡,门外的情况他透过那层薄薄的纸张看的真切,窈窕的身形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我没睡,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