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报，那南风馆，就是那伙子采花贼常出没之处。”闵夙行脸黑到麻木，“我们……”
“跟上。”顾玄卿面无表情。
闵夙行迟疑了一下，只好跟上。
东厂大太监，和闵家的小将军，这两人去逛……南风馆。
若是消息传出去，可不要把大央朝堂上给炸个底儿掉。更易遭弹劾。
不过……
顾玄卿身家相识都在帝都，自己的老巢远在边疆。他都不怕，自己怕什么？
闵夙行加快了步伐。
就是不愿承认，心底对林清清的担忧。
这丫头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去玩过，她玩过个屁！就她那半斤八两，自己还能不知道？又带着樱宛那么个柔弱的小姑娘，可千万不要出事了才好……
南风馆。
林清清根本没给樱宛抗议的机会，也没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眼睛一闭，拉着好友，闷头冲了进去。
迎面直接撞进一个人怀里。
“诶诶诶，这位女客官，吃饭还是住店？不要这么急吗！”
这一把女声，媚入骨髓。
一抬头，两个女孩都是一愣。
眼前的女人，矮矮胖胖的身子裹在烟紫色细绸对襟纱衣里，胸口的对襟咧得极开，抹胸穿得又低，露出一大片细细白白的柔腻肌肤。
“奴家叫艾娘，是这南风馆的老板娘。两位女客官这是……”
艾娘目光在樱宛胸前一扫而过，不露声色地笑道，“第一次来吧？”
林清清这时也不装了，跟着樱宛一起猛点头。
艾娘露出了然的笑意，掩住眼底一丝阴狠。
这两个小姑娘年纪这么小，细皮嫩肉的，可是……能卖个好价钱。只是这二人衣饰看起来精致考究，就怕回头有财有势的家里人来找。
得她们自己情愿才行。
这倒也没什么难的。
艾娘笑容更媚，让手下的小倌儿勾引着两个小姑娘入港，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这女人啊，只要是动了心，接下来，可就身不由己了。
这个穿红衣服的绝美，另一个月白色衣裳的，模样脸蛋更是绝色，尤其是胸前……
听说，帝都里的贵人，尽是好这一口！
转念间，艾娘觉得自己即将赚得盆满钵满，对樱宛二人更是热情。
艾娘：“咱们家的小册子，二位想来已是看过，可有喜欢的？”
两个女孩面面相觑。
看是看了，也和没看一样，啥也没记住……
艾娘：“一时挑花了眼，没选出来也不要紧，不若，听我的推荐？”
见眼前两个小姑娘都脸色发红，艾娘心中好笑，面上却还是一片温柔，“就听艾娘的，你们的心事，艾娘都懂。不急，不急的，先吃饭，喝酒。”
艾娘打了个眼色，几个年轻侍女拥上，竟挤开了樱宛二人。
迷迷糊糊间，樱宛被推进了一间装潢精致豪奢的绣房。
“小姑娘，第一次来我们这儿，都紧张得不得了。你别跑啊，跑什么？等你明白了这通天的快乐，可就再也舍不得走了。”
艾娘按着樱宛肩膀，让她坐在桌边，女人鲜红的樱唇凑到女孩耳边，“我们这儿可都是真男人，伟丈夫，包管啊，伺候到你满意为止。”
真男人，伟丈夫？
跟太监……不一样吧？
樱宛挣不开身子，一只手用力地掐着自己掌心。
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害怕。
面上却强忍着，不肯露出。
“小姑娘，你在这儿先等等，随便吃些喝些，艾娘去给你请人。你啊，就等着享受吧。”
绣房门一关。
樱宛噗通噗通狂跳的心才略略止住。
她根本无心眼前桌案上的饭食，女孩起身，扑到窗边，一推。
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被带上了三楼。
往下看，街道细细窄窄的，来往行人小小的。樱宛一咬牙，真要是危险，她、她也只有闭着眼睛往下跳！
看完了逃生路径，女孩心中稍定了些。
她安慰自己，不至于的，林清清不是说过，不喜欢的话，吃完饭就能走？
她怕什么？她不该怕！
她……她是客人！占主动权的那一个！
想着，女孩挺起胸膛，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门扉。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来。
樱宛紧绷的身子，倦怠了些许。这才察觉出，房间里似是在哪个角落里燃了香，丝丝缕缕的甜腻香气，有几分熟悉。
幸好，不是迷情香，味道不一样。
“吱嘎”
门被推开。
樱宛腰身一下子坐直了，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没能如她所愿那样显得凶，倒显得好奇极了。
进来的男人，身量高挺，腰窄腿长，举动间散发着不经意的矜贵气息。身材倒是极好的。
樱宛一眼就认出，这男人，不就是小册子上打头的那个，什么什么昂藏丈夫吗？
再看他一身的红衣，嗯，没错了。
只是……
女孩目光上抬，见男人脸上，覆盖着一整张面具。五官容色什么的，一丝儿也瞧不见。
樱宛一愣，随即想起林清清的叮嘱，不喜欢了可以换，随时都能走。
还有，在小倌面前，千万不能漏怯！
想着，樱宛下颌向上抬了抬，强迫自己只是来人的眼睛。
男子反手虚掩上了门，轻咳一声，压低声音，“你一个女人家，来这种地方，当真是……”
想着林清清的“教导”，樱宛小脸一扬，“你不就是来赚这份钱的吗？为何，瞧不起客人？”
男子一噎。
樱宛觉得他面具后面那张脸，定是写满了不悦。
她猜得没错。可女孩不知道，面具后面的脸，
是顾玄卿。
男人刚才敲晕了艾娘为樱宛推荐的那个什么首席鸭子，换了他的衣裳，顺手摸了个面具，来见女孩。
目前看来，这个蠢丫头，果然没认出他来。
顾玄卿当下觉得胸口被怼的有点痛，他看向樱宛，刚想开口。
樱宛：“我的朋友都跟我说了，你们这些小倌儿惯用的套路，一进来先叱骂客人一顿，好显得自己三贞九烈，为自己哄抬身价。我都懂的！你走吧，我不吃你这一套……”
顾玄卿一口郁气堵在胸口，感觉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炸。
樱宛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也不喜欢你这一款。”
忍无可忍，顾玄卿：“那你喜欢哪款？”
文弱书生那种吗？！还是多情剑客？还是……？
本是一句负气的话，可问出来了，顾玄卿就想听听答案。
面具后的双眼，炯炯地盯着樱宛。
让樱宛一瞬间，竟有些熟悉。
她喜欢哪种？
女孩心底苦笑，她喜欢她家厂公。
可他那样高高在上，不染纤尘的人，今生跟她恐怕都会渐行渐远，再无交际。
心底有丝丝缕缕的酸涩，樱宛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深吸一口气，“反正不喜欢你这样的人。你来伺候人，还带着面具，你不坦诚！”
女孩看向顾玄卿：“你把面具摘了，我、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