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在赵祯面前也是个软蛋。一看自己赌输了,立刻怂了,双膝跪倒在地。
“圣上饶命。微臣罪该万死,触怒龙颜。但臣的一腔忠心,天地可鉴……”
赵祯打断了他的话,“混账!你的意思是朕昏庸无道,残害忠良?”
“臣不敢……”
“哼,这等摇唇鼓舌之士,只会防空炮,一点儿良策出不来,还拖人家的后退。对你这等人不惩戒,那是对忠贞之士的亵渎。廷杖三十,门外跪听,不准发一言。”
富弼哪敢反驳,连求饶都不敢。被两名武士拉出去,在朝堂外行刑。
富弼从怀中摸出二锭银子,一锭足足有二十两,递给武士道,“两位大人,下手轻些。”
武士二人一对眼儿,将银子收下,道,“富大人,得罪了。但是,不见血是交不了差的。这样,我们先从你屁股上取少许鲜血,可否?”
富弼点头。
一武士褪去富弼的裤子,取出匕首,迅捷地刺破皮肤,取了鲜血后,从怀中取出两片牛皮,垫在富弼的屁股上。
砰砰砰砰——
足足响了三十下。把个富弼疼得,满身大汗。但是,并没有伤筋动骨。武士又娴熟地将鲜血洒在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上。将富弼架到宫门外。
富弼老老实实地跪在门外。只听得里面传来刘平的慷慨陈词。
“陛下可以下诏,赐嘉勒斯赉为灵武军节度使西平王,使他成为钳制元昊的一枚关键棋子。我们还可以从内部分化瓦解元昊。用重金砸河西部族的酋长们,离间他们,离间成功,咱们大军进行讨伐,所得城池,都分封给这些部族的酋长,以此来稳固边境。说穿了,这个元昊也没什么,他只不过是窜占河外之地的一个穷寇罢了。咱们要在战略上藐视他,不能被他吓倒。否则,这仗还怎么打?对元昊,咱们必须要胜。否则,咱们那个北方的强敌契丹就会不安分,就会闹事儿。他们向来浑水摸鱼惯了。我们不得不提防。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如果我们败给了元昊。契丹人就会认为堂堂大宋百万之众,竟然抵挡不过一个撮尔小国。那样,他们就会轻视我们,北方站端又会重启。所以,元昊之战,我们必须取胜。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甚合朕意!范雍听旨。”
“臣在。”
“朕命你统领延州军政事务,按刘爱卿所言进行部署,如有差池,拿你是问!刘平,朕封你为鄜延环庆副都部,具体实施抵抗元昊事宜。”
“臣遵旨!”范雍、刘平匆匆而去。
边关,战云密布。
在一匹小矮马上,苏轼被骑兵裹挟着,已经深入到大宋国境内。只不过,他一身党项人打扮,纵然是苏洵在此,恐怕也很难在众人之中认出他来。
他又一次被李元昊推入到战争最前沿。苏轼不明白,这个西夏国的皇帝,为什么会抓住自己不放。令他更为苦恼的是,自己被看得死死的,就是想逃离出去,都没有可能。小小的年纪,他想破头颅,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既然想不明白,索性就继续做个糊涂人吧。苏轼入乡随俗了。
如水一般的西夏军队,骑着战马,擎着长刀,向羊群一样的宋兵袭来。
西夏人的马,高大,爆发力强,是疆场上的王者。这场追击战还怎么玩儿?西夏人像切西瓜一样,追上宋兵,忽地一下,就将脑袋切开,脑浆崩裂。
苏轼被十余个西夏高手保护着。他看到自己的同胞被杀,死得如此惨烈,他只想哭。也许是泪水流干了,他竟然哭不出来了,只有哭的表情写在脸上。
战场上,那风是冷的,裹挟着血腥气,令人窒息。苏轼不想留在战场上。可是,那个半疯儿一样的元昊,什么都为他做主了。他更像是一个摆设,一个玩偶。可别的是,他的这个玩偶,时时刻刻都要体味人世间这种惨绝人寰的厮杀。
嗖——
一颗头颅被砍下来,在空中抛下来,落在了苏轼的怀里。苏轼吓得,将头颅远远地扔了出去,精神陷入了崩溃的边缘。他最终不停地喊叫,像是在呓语。
小矮马也受到了惊吓,冲破十余人的保镖团队,一路狂奔。苏轼闭着眼睛,趴在马背上,任凭它狂飙。
战场上,宋军哭爹喊娘,恨爹娘只生了两条腿。步兵被切了西瓜,尸横遍野。骑兵被一个个响箭射中,应声倒下。
保安军内,一彪人马向战场这边杀来。为首一名宋将,手持长矛,风驰电掣般杀来。
“将士们,前面就是元昊的人马,给我杀!一个都不留!”
“杀!”众位将士跟定主帅,向党项人而来。
溃不成军的宋兵看到有人接应,调转马头,与西夏兵厮杀。
为首这员宋将,正是鄜延钤辖卢守勤。
“抓住这个长胡子的!”西夏军头领命令道。
如潮水一般的西夏兵都朝着卢守勤聚涌而来。
“哼!以为老子是软柿子不成?今儿就让你们这些西夏狗尝一尝老子的手段!”卢守勤怒骂道。
西夏兵岂能被他的一腔怒吼吓倒?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将卢守勤团团围住。
卢守勤手中那把长枪,犹如一条游龙,左冲右突。枪尖儿所到之处,都是一个个血窟窿。可怜的西夏兵,还没有弄明白,就魂归他乡了。
眼看着自己的士兵吃了大亏,那西夏头领命令道,“后撤!弓箭手上!”
刷刷刷,队形变换,骑兵退出,弓箭手齐上阵。
数以万计的响箭在空中组成一条箭河,铺天盖地而来。这密密麻麻的箭,令人看着都头皮发麻。
无数的响箭,发出破空的声音,如同愤怒的火龙,发出凶残的怒吼,张开血盆大口,要吞噬卢守勤。
卢守勤骑在马上,一杆长枪,化作千条万条长龙,将一支支响箭纷纷打落,无数的箭雨失去了凌厉的攻势,纷纷落下,插在了地上。
战马踏着无数的尸体,向着西夏魁首杀来。
“小子,今儿你就别想走了!拿命来!”
卢守勤的长枪狠狠地刺向敌人魁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