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小时后,套房内的厮杀哀嚎声渐渐消止。
此刻,房间内已是血流成河,断指断手满地。
甚至于猩红粘稠的鲜血已经溢流到门口,流淌至罗美钰的脚下。
‘噗嗤!’
当红姐从小花姐腹部抽出血淋淋的匕首时,她非但没有丝毫的惊恐慌乱,反而神经质的癫狂大笑起来。
“我,我赢了,我赢了。那两千万是我的,那两千万是我的。谁都不能跟我抢,谁都不能···”
红姐发疯似的反复念叨这几句话,僵硬脖颈‘咔咔’作响的扭动着,最后将血红目光定格在郑国昌身上。
见状,郑国昌不惊不慌地打了一个指响,身旁那几名壮汉从沙发后拎出两个沉甸甸的皮箱。
“恭喜你,作为最后的存活者,你不仅可以得到这两千万的赏金,还能和家人一同去国外定居。”
“而且,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满意,我可以多给你一千万。”
说着,郑国昌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支票,飞快签下一千万巨款的数额。
他不在乎钱,在他扭曲的思维里,金钱就是用来取乐的。
无论是吸着带粉的昂贵香烟,还是用几千万来征服罗美钰,都只不过是消遣的方式。
而在这个过程中获取到的支配一切,操纵一切的权欲感,才是真正让郑国昌觉得血脉喷张的刺激点。
接过郑国昌递来的支票,红姐欣喜若狂的跳着,喊着。
似乎已经完全忘记,她所得到的这一切是用几十条人命换来的。
忽然,当红姐癫狂的眼神与罗美钰四目相对之际,她那麻木的神经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
“小钰,我,我不是坏人,我不是杀人犯。”
“我女儿得了白血病,她才五岁,她才五岁你懂不懂。”
“每天看着她那张憔悴病恹恹的脸蛋,我连死都有。医生说了,已经找到了合适的骨髓。可,可我拿不出那两百万的治疗费。”
“我每天都去寺院里拜佛烧香,只求能让我女儿活下来。真的,无论多晚我都会去。甚,甚至很多次我是钻寺庙后院的狗洞才进去的。”
说到这儿,红姐嘴唇剧烈打颤,心酸热泪混合着面颊上的干涸血液不住滑落。
“我不能看着我女儿死,不能,不能···”
到此,良知被唤醒的红姐抱头痛哭,那凄厉哀怨的呜咽哭喊声仿佛是对绝望命运的卑微抗议。
恍惚间,罗美钰也不知道这场为了金钱而展开的屠杀究竟孰对孰错。
红姐发疯似的杀了所有人,甚至对一共工作多年的好姐妹都下了毒手。
可她只是为了重病的女儿能够延续生命。
她有错吗?
即使红姐不杀这些人,她能在这场殊死搏斗中存活下去吗?
恐怕,不能!
究竟是谁错了?
是这个早已颠倒了黑白的世界?还是将人逼到绝境的‘命运’?
罗美钰恍惚了,错愕了。
她麻木的神经和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
在此之前,她是一个憧憬美好未来的名牌大学学生。
生活无忧无虑,即使偶尔有些小烦恼,也能很快就忘记。
可今晚所发生的每一幕,对罗美钰的冲击都是颠覆性的。
就好像在一瞬间,她已经接触到了社会、人性最黑暗的一面。
与此同时,郑国昌以征服者的姿态和口吻命令道:“小钰,脱下你的衣服,过来服侍我。”
“好、好!”
罗美钰神色呆滞麻木,犹如失去了灵魂的躯壳,无神杏眼直勾勾的看向郑国昌。
旋即,罗美钰迈步朝着郑国昌走去。
距离越来越近,郑国昌的神经愈发亢奋。
当罗美钰轻轻张开性感红润的薄唇,吐出一口香气时,郑国昌已经欲罢不能。
‘十公分、五公分、三公分,马上就能吻到罗美钰的小嘴了。’
郑国昌激动的全身兴奋颤栗,眸子内燃烧的欲火愈发猛烈。
突然,门外响起阵阵惨叫声。
罗美钰惊醒过来,急忙连连向后退步。
‘该死!究竟出了什么乱子。马上倒嘴的肥肉啊,就这么飞了!’
郑国昌目眦欲裂,怒不可遏地吼道:“你们几个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四名壮汉刚推门出去,随即传来两道‘砰砰’闷响声。
没等郑国昌缓过神儿来,房门轰然炸裂。
木屑翻飞之际,森然寒煞的周文迈步走了进来。
见周文体型单薄,还是孤身一人,郑国昌并未放在心上。
此刻房间内还有郑国昌花大钱雇佣来的两名贴身保镖,他们都是退役的特种兵,精通枪械,出手就是置人于死地的杀招。
且一个埋伏在门口处,一个站在正对着门口的窗帘旁。
都占据着绝对优势的地理位置。
想要干掉如周文这样的弱鸡,只需一瞬间即可。
“宰了他!”郑国昌懒得询问周文的身份,他现在满脑子只想早点拉着罗美钰上床。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犹如冷水般惊得郑国昌不寒而栗。
埋伏在门口的纹身壮汉本应一刀结果周文的性命。
可他刚刚刺出军用匕首,弯曲蓄力的手臂还未完全伸展,便被周文一记横扫重拳砸的脑壳塌陷了一大块,当场毙命身亡。
与此同时,周文接过悬落在半空中的匕首,一个甩臂抛射。
其出手速度比站在窗帘旁的保镖开枪速度快上了数倍。
下一瞬,军用匕首不禁刺穿了保镖的胸膛,甚至强劲刚猛的力量直接将那名保镖撞出几米远,魁梧身躯连同匕首一并死死钉在墙壁上。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儿,自己两名最得力的保镖全部毙命,甚至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见状,郑国昌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妙,急忙抓起玻璃案几上的开山刀。
“你···你特么是谁啊?我应该与你无冤无仇。”
郑国昌极力在脑海中搜罗着。
可他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也并未找到年龄、相貌、身高与周文相符的仇家。
“文哥,我···我好害怕!”
罗美钰失声痛哭着,想要跑过去紧紧抱住周文寻得一丝安慰和庇护。
但她刚迈出半步,耳边就响起了郑国昌暴怒唳吼声。
“都别动,谁动我就把他的脑袋砍个稀巴烂。”
话落,郑国昌阴鹫目光仔细打量起周文。
一身廉价的地摊货衣服,除了迅猛狠辣的身手外,几乎从周文身上看不出丝毫亮点。
‘穷小子一个,应该很容易就可以用钱来收买。’
心头暗暗腹诽讥讽着,郑国昌冷笑不迭道:“你的身手还不错,最起码要比那几个退役的特种兵强上很多。尽管开价,多少钱可以让你担任我的保镖。”
周文漠然不语,心头迭起的森然杀意。
“比起钱,我更想要你的命!”周文吐字如剑。
要我的命?
郑国昌怔了怔神儿,随即咧开大嘴癫狂嗤笑着:“哈哈哈···你要杀我?我没有听错了吧。”
“这个酒吧里有我手下的一百多号人,他们都是退役的特种兵,而且身上都有功夫。”
“只要我轻轻喊一嗓子,你会立即被打成肉筛子。”
“而且,没有棺木成殓你的尸体,没有亲人给你开追悼会。你的尸体只会被扔进大海里面喂鱼,彻彻底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
虽说郑国昌也不晓得周文是怎么偷偷摸摸溜进来的,但他对自己手下那一百多号特种兵保镖却是非常自信。
即使这个周文身手不俗,也无法在上百名特种兵的手中逃生。
见周文保持沉默,郑国昌微眯的眼神愈发怨毒凶狠。
他明显察觉到周文体内渗出的寒冽杀意。
“不识好歹的狗东西,既然你拒绝当我的狗,那就只能——死。”
就在郑国昌即将冲上来的瞬间,房门处突然闪出几道魁梧身影。
“主人,酒吧内的所有余孽全部被我东青会成员无声暗杀。”海东青恭敬侍立在一旁,低头沉语。
地下皇海东青?
主···人?
立时,郑国昌瞳孔紧缩,颤栗的心脏骤然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