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离开这常春楼前,其中优雅的女子在路过念寒时,稍稍停住了脚步。
她漠然的看了一眼念寒,无言离去。
待三人走后,这常春楼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要说不同,就是今日在场的这些人心里,都多了一条别的信息。
紫晶石出,人中龙凤也是要再现了。
念寒赏得一出仙人之曲,拿一把折扇,径自上了二楼雅间。
都过了好几个时辰了,怎得也不见自己这二哥从房间里出来过一步?
她婉然轻笑,怕是这二哥清白不保吧。她轻轻叩响房门,道一声:“我进来了。”
房间里,常青衣衫不整的酣睡在床上,脸上的一抹红晕挥之不去。离日侧了侧身子,眼神有些迷离的看了念寒一眼,羞笑。
待常青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马车走在颠簸的路上,慢悠悠的回了九王府。
他坐起身,揉了揉有些痛意的头,然后稍作清醒之后,脑海里涌来常春楼的那一番旖旎画面。
自己,这是被强上了?还是被个男人?
他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愣在一边。念寒敲敲他的肩膀,顿时吓得他整个人都叫了起来。
“你干嘛!”
“噗……二哥,你性情倒是多变。”
“你……你……我才不是断袖!你家的王爷才是个断袖!”他情急,虽是无意间记起自己确实对那离日起了生理反应,可他就是不愿承认,自己是个断袖。
马车停稳,凤九卿黑着一张脸,掀开了马车的帷帐。
常青还未从刚刚一事里走出来,下意识的双手护胸,也不看清来人就大喊:“别,别靠近我!”
凤九卿懒得看他,冷冷的将一旁幸灾乐祸的念寒像拎小鸡一样从马车上拎了下来。
“你干嘛!”
这次轮到念寒愣神了,自己不是和这王爷约法三章了吗,她去哪是她的自由,他可管不得!
“你说我干嘛?”
凤九卿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念寒,言语间有些道不明的别扭。
常青看着九王爷脸上的一抹怒色,在一旁急着嚷道:“九王爷,你可别放过我的九妹,她今天可是带我去了常春楼的!还,还找了个男妓!”
虽然这男妓强上了自己,可常青还是眼一闭心一横说了出来。反正此时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念寒知,其他人又无从考证,到时,赖着不承认就好了。
凤九卿本就阴骛的眸子,听到男妓二字,又添了一份说不清楚的意味。他冷着脸,将念寒一个横抱,抱回了主卧。
“喂,你放开我,我们可是约法三章了的。”念寒以为他是要在常青面前与自己做足了感情戏,才这般模样看着自己,不由极力配合的反抗道。
可看着凤九卿越来越黑的脸色,越来越不爽的心情,念寒哑然,直觉告诉她,这王爷,生气了。
“喂,我重不重,你抱的累不累?”
她抬头,一双眼睛灿若星河,直直的对上他的眸子,毫不闪躲。
凤九卿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眸,调皮的语气瞬间让他的心情好了一点。他瞪了念寒一眼,不开口回答,只将抱着她的手臂又牢牢的圈紧了一些。
“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会走的。”念寒看他吃软,又乖巧小声的添了这么一句。
凤九卿抱着她,站定在这卧房外,一步也不再上前。附身,覆上了念寒柔软的唇瓣。
“唔”你干嘛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嘴唇就被他捉住。念寒瞪大了眼睛,挣脱他的怀抱,可她越是挣脱,凤九卿手上的力气就越是加重一分。
他的吻酸涩,粗暴,这是第一次,念寒看到他这般乖张的模样,像是头狮子,在她的唇间叫嚣着不满。
念寒还在不安分的乱动,口中的空气慢慢消失殆尽,念寒奋力的推开他的脸,一个响亮的巴掌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一时间,就连空气中的因子,都紧张到了极点。
也许是从未被打过巴掌,凤九卿愣了愣,又快速的清醒过来,抱着她的双臂丝毫不打算放开。
他舔舐掉嘴角的血丝,心想,这小东西,当真下的去手。
“你可知道,就凭你现在的实力,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死亡的?”
“这就是你同我约法三章,然后又用实力来压制我的理由?”念寒不屑,趁他放松之际跳出他的怀抱,推开卧房的门,重重的关上。
“三月之期,太久了,还是现在就赐我一纸休书为好。”
念寒清了清嗓子,在房间内自说自话,风轻轻的吹着,这句话也不知道能不能吹落进他的耳边。
她无力的躺在床榻上,把头缩进被子里,周遭一片漆黑。
她分不清楚,凤九卿的那股怒火是爱还是愤怒。不过她想,几个月筑起的感情,应该很易瓦解吧,更何况,对于感情之事,她从不在意。
看着她就此重重的关上了门,将自己拒之门外,凤九卿低垂着眸子,飞身去了别处。
他没有想到,他竟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没把控的了自己,更没有想到,他本是相信她的,却在紧要关头迷失了自己。
什么时候,他的自控能力这么不好了?
后天便是皇上寿辰,听说南国大皇子和小公主前来祝贺,顺便还有联姻一事。虽然这联姻一事,他想拒绝便可以拒绝,可他还是想听听念寒的想法,想看看念寒的态度。
结果,处理完百鬼一事,才刚回来,就听得洛轩说,这小王妃去了常青楼。那南国皇子和公主二人,今日也在那常青楼处,要买下自己安放在那里的‘仙子’羽落,献给当国皇上。
若这个小东西一个不小心,暴露了身份,他又第一时间赶不过来……那抹心痛之意,他不想再经历一遍。
晚风吹过,拂过凤九卿的脸庞,拂过念寒的心尖,二人一夜无眠。
洛轩将早膳送进来时,就看得念寒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呆愣愣的坐在床榻上。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他低着头,将早膳一一摆在桌上,赶忙退了出去。
一夜无眠的念寒看着镜中自己像只熊猫一样,还有些水肿的身子,不由哀叹一声,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怎么就会遇到这样摸不透心思的王爷呢,明明是毫不在意,却还是想要逃离,感觉她再在这九王府多待些时日,都要待出毛病了。
她愤愤然下床,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桌上早膳飘香,她肚子咕咕叫着,念寒犹豫再三,洗漱完毕坐定在桌前,认真的吃起了早饭。
再大的事,也没有她的胃重要!
一连两天,念寒都未曾再见到凤九卿,紫涵也如同消失了一般,好几日都未曾出现。
她一个人无聊的左转转,右转转,没事又拉着常青上上街,可就是觉得哪里让自己有些别扭。
“九妹,你和九王爷吵架了?”
“你管的倒是多,怎么,又想让我带你去常春楼看你的小离日了?”
“呸呸呸,谁要去常春楼了,我这是身为兄长的关心,你懂什么!”常青瞥了一眼好心没好报的念寒,拉了拉她的衣袖,轻声道:“九妹,你知道南国要和我们联姻一事吗?”
“联姻?”念寒不是傻得,她听到这事,突然记起那日晚上,凤九卿怪异的模样,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她还以为,那日凤九卿因为她去了常春楼,又叫了男妓,而吃醋生气。现在好了,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你怎么不早说?”
她愤然,瞪了常青一眼,想要离去,找到凤九卿,让他不要为难,快快赐自己一纸休书吧!常青拉住她的衣袖,又道:“你知道和谁联姻吗?”
“凤云国九王爷,凤九卿。”
“你怎么知道?他告诉你的?”常青惊讶,看来这九王爷是真真的把自己这废物九妹放在了心上,否则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还不知道,这九妹就早已得知了?
念寒瞥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解释,她撩起裙摆,一路小跑到了书房。
书房外,念寒犹豫半分,深呼一口气,轻轻叩响了房门,轻声问:“凤九卿,你在不在里面?”
良久,门内无人回应。
她轻轻推开书房的门,书房内一个人都没有,看样子,凤九卿去了别的地方。
念寒转身欲走,墙上的一幅画吸引了她的视线。她靠近些,仔细的端详着这画里的人,怎么,越看和自己越像?
她伸出手,轻轻摩挲这幅画卷里的人,心中轻笑。自己这般急着来找他解释,是做什么呢?什么时候,他都能影响自己的决定和心情了?真是有些可笑。
念寒的手离开画卷,推开书房的门,悄然离去。仿佛这个地方,她从未来过,这幅画,她也从未见过。
皇上寿辰,晚宴上多是别国的人进献宝贝。
也只有这个晚上,念寒才再次看到了凤九卿。
他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
凤九卿安静的侧卧在马车里的卧榻上,手里一卷经书,虽是看到念寒上来,却也不扶一把,只安静的盯着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