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见过这么高的女子、”
泠涯用手比划着还没有说完便被人挥手说着,“没见过没见过……”
他已经记不清楚这是他问过的第几个人,但是得出来的答案却都是出奇的一致。
泠涯看向四周,大雨滂沱,让他的视线都渐渐地模样,雨中的街道看起来是那样的混浊不堪。泠涯继续往前面走去,却猛地停住脚步,刚刚那无意中的一瞥,有个身影却牵制住了他的心弦。
泠涯往后倒了几步,转身,便见着石桥洞下蜷缩着一个女子,坐在河畔边上,离河水那么近,近到好像身体微微地往前一倾便就可以掉落下去,然后在大雨滂沱之中被泛绿色的湖水淹没。
泠涯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下去,腿脚永远都大脑来的快,等到他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跑了下去,一把将坐在地上的女人给拉了起来。
楚离歌被突然的拽了起来,望着面前的男人时,楚离歌积压的强忍下的委屈辛酸却再也按压不住,整个人像是疯了一般地对泠涯又哭又打又闹又咬。
泠涯就这么站着,任由着楚离歌发泄着,最后扔掉竹伞将精疲力尽的人儿紧紧地圈固在怀中。
泠涯想,就这样,一辈子吧。
屋子里总是暖和的,隔开了外面淅淅沥沥的大雨,点上一盆暖暖的火盆,泠涯坐在床边就这么静静地望着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楚离歌。
衣服是禾玉换的,欧阳也来问过诊,只是风寒,本没什么,只是她的身体底子不好,旧病未痊愈又染了风寒,所以难免会比普通人染了风寒要严重些。
泠涯这时候其实是挺懊恼的,为什么那个时候就同意让木子柱将她接走,就算他人不在这里,他也可以叮嘱羽令欧阳让他们留住她,可是他偏偏却没有。
泠涯将楚离歌露在外面的手轻轻地塞进被子里,人儿的手很凉,明明已经点上了火盆,明明已经将窗户关了起来,可是人儿的手还是那么的凉,凉的入骨,凉的让他心疼。
“我该叫你什么?”泠涯望着人儿精致的五官,好像只有她在睡着的时候才能这么的安静,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如此肆无忌惮地这般打量着她。
“不管你是谁,现在,你只是我最想守护的那一个人。”
情话肉麻,泠涯觉得自己不会说,因为他从来都不说那些肉麻的话,他只说自己心里面想的,他认为那应该叫做‘实话’。
泠涯将被子叠了叠,确保不会走风,目光微微地垂着落在初级工的身上,脑海里面却想起了那晚在盛家看到的场景,很意外没有当时的悲愤痛心,现在却是难得平静。
这些天,他一直都在逃避,逃避她,逃避自己,逃避那晚的事情, 他用酒精来麻醉自己,以为这样可以让自己变得轻轻,彻底的忘记他所想要忘记的。可是在刚刚那么一刹那,在大雨滂沱之中见到蜷缩在石洞下的楚离歌那刹那间,他突然之间便就全部都想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