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争是十五皇子的大名，那个萧渊博又是谁？
“回娘娘，萧渊博是右相萧家的庶子，”方嬷嬷解释道，“比咱们小王爷年长三岁，今年六岁了。听闻他聪明好学，是圣上指名进宫为十五皇子伴读的。”
“进宫伴读竟敢欺负皇孙，好大的胆子！”门外忽传来一个男子阴沉的声音，接着便看见一个身穿浅青色宽松锦袍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男子步履沉稳，身姿挺拔，墨发在脑后松散地挽了一个发髻，显然是刚去了秀安阁，发现没人又折返到茶室中来。
“太子殿下！”众人纷纷朝陆晏行礼。
“无需多礼。”陆晏扶着温玉娇起身，走到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又朝跪着的几人道，“都起来说话吧。”
“谢太子殿下。”方嬷嬷和霜儿这才领着两个孩子站起来。
“小孩子打打闹闹的事，你那么较真做什么？”陆晏拉过温玉娇的手，轻拍她的手背，“既然是十五弟先动的手，就不全是陆连理和梅儿的错。”
方才在门口，他已经听吉言说了事情的经过。
“殿下！”温玉娇知道他护犊子心切，可这回的事若是不管，将来出了更大的事就管不了了，便下定决心道，“就算是十五皇子挑事在先，梅儿和陆连理这回也确实闯了祸。在上书房里用什么符纸，若是传到父皇的耳朵里……”
陆晏想了想，神色微冷：“我早就劝过你，道术这种东西亦正亦邪，一旦进了宫，就容易闯祸，轻则废黜，重则……火刑。”
不管陆连理和梅儿怎么占理，律法就是律法，在宫里行巫，那是死罪，此次是看在两个孩子年纪小，上书房的师傅才没有追究，可这苗头不可助长。
将来两个孩子大了，若是动不动就用巫术解决问题，可不就麻烦大了？
“娘娘，此次是奴婢考虑不周，”霜儿双膝跪下，朝温玉娇抱拳道，“若是十五皇子和良嫔娘娘要追究，奴婢愿意一人认罪！”
“认什么罪！”温玉娇摆了摆手，又让吉言扶着霜儿起来，“你别怕，十五皇子没事，我方才送了些补药给良嫔，算是安抚了她们母子。我只是担心，上书房里伴读的不止一两个人，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你和梅儿都会有危险……”
就算良嫔和上书房的师傅不说，也难保那些伴读的学生，还有在上书房里服侍的下人都能管得住嘴。
梅儿和陆连理会巫术的事情传出去，只怕早晚要出大事。
“这样吧，”陆晏手指指节轻轻敲击桌面思忖了片刻，朝温玉娇道，“霜儿是不能留在宫里了，不如给她些银两，让她出宫去避风头。”
“避风头？”温玉娇问道，“要避多久？”
“这不好说，”陆晏巴不得这丫头再也不回来，“或许要避一辈子。”
“母妃，是孩儿的错，霜儿不走！”一听说霜儿要走，陆连理迅速上前抱住温玉娇的膝盖，恳求道，“霜儿不走！”
温玉娇看着面前愁云惨淡的几人，一时也没了主意。
绿珠刚走，文山居里如今只剩下方嬷嬷和霜儿两个贴心的下人，如今霜儿又要走，陆连理自然是舍不得。
“陆连理！”陆晏拉过小家伙，揉着他的头发解释道，“霜儿这回非走不可，你若想让她活命，就不能留她。”
“都是陆争和萧渊博不好！”陆连理委屈巴巴地抹着眼泪，边哭边说道，“他们欺负我！”
“什么陆争，你该叫十五叔！”陆晏皱了皱眉，朝旁边的内侍吩咐道，“吉言，你去上书房说一声，萧家庶子萧渊博品行不端，带坏皇子，即日起不得再入上书房。”
“是，小的明白。”吉言低头应了，便转身出去。
“司空敏，你领着霜儿下去收拾东西，连夜出宫。”陆晏说罢，蹙眉看向梅儿，“至于梅儿……暂且留下，若是再惹事端，也逐出宫去。”
梅儿吓傻了，抖抖索索地看看陆晏，又看向温玉娇，接着“哇”的一声哭出来。
温玉娇赶紧将她拢在怀里安抚：“别怕，只要你不再用巫术，就不用怕。”
“是！”司空敏得了命令，便领着霜儿出了茶室的门。
“殿下，”望着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温玉娇心软起来，“不过是小孩子间的事，咱们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圣人说，莫以恶小而为之，”陆晏目光扫过两个孩子，目光中带着警告，“今日之事，就是为了给你们教训，免得将来惹出更大的祸事难以收拾，记住了吗？”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接着抖抖索索地哽咽道：“记住了。”
“殿下，那十五皇子纠集伴读欺负陆连理，这事儿咱们难道不管？”见两个孩子哭得伤心，温玉娇眼眶也红了。
“怎么不管？我不是让人收拾了萧渊博？他再也不能进上书房了，”陆晏拍拍陆连理的脑袋，微微勾起唇角，“明日我让常朝北进宫，教陆连理习武，至于将来……能不能赢，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这样……也罢。”温玉娇明白他的意思。
萧渊博出了上书房，梅儿也不敢再帮手，如今陆连理和陆争也算是势均力敌。
两个孩子年龄相仿，比文还是比武都相对公平，至于谁输谁赢，全看他们的本事。
陆晏让常朝北进宫教陆连理武功，已经是护犊子，给陆连理开小灶了，若是这样他还打不过十五皇子，那是这娃自己糊不上墙。
第二天上书房放学后，温玉娇领着陆连理和梅儿上门，给良嫔和十五皇子赔礼。
十五皇子看见梅儿还心有余悸，却也没怎么闹，懂事地回了礼，事情算是摆平了。
只是温玉娇心里总觉得对不起霜儿，这两年来霜儿帮过她不止一次，说起来陆平和陆帘月的命都是她救的。
温玉娇本想给霜儿找一门好亲事，风风光光送她出嫁，可没想到竟是提起将她赶走了。
“霜儿离宫几天了？”温玉娇将葫芦叫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