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良嫔娘娘好心提点,”温玉娇低头饮了一口茶,“本宫会查的。”
“太子妃,妾身并不是存心要将事情闹大,太子妃您尽管慢慢去查,妾身就先回去了。”良嫔见她低头,心里便也舒坦了些。
“十五皇子的伤势可要紧?”温玉娇关切地问道。
“屁股上烧红了一小块,”一提起十五皇子的伤势,良嫔又开始抹眼泪,心疼地说道,“若不是救火及时,只怕……只怕我的十五他将来就难有子嗣了……”
“吉言,去库房里把那棵上好的紫芝,还有崔监正上次送来的去病丹拿过来,让良嫔娘娘带回去给十五皇子补身体。”温玉娇朝吉言使了个眼色。
作为一个母亲,她太懂良嫔的心情了。
若她所言非虚,那梅儿和陆连理这次的确是做的太过分,若是伤了十五皇子的要害,拿什么赔给人家?
“是。”吉言低头退下,领着两个小黄门往库房方向去了。
“良嫔娘娘,你先带着那紫芝和去病丹回去,给十五皇子好好调养身体,”温玉娇走下台阶,扶着良嫔站起身,温声道,“待本宫查清此事,定会亲自领着两个孩子去给十五皇子赔礼,还望您看在两个孩子还年幼的份上,宽恕他们。”
“太子妃娘娘您放心,妾身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良嫔点头,又道了谢,就跟着两个小黄门出去了。
茶室里安静下来,若不是门口的灯笼火光摇曳,就像是静止画面。
这厢温玉娇脸色铁青,坐在座椅上许久没有动静。
“娘娘,可要回秀安阁去?”葫芦小心问道。
温玉娇摇头。
“那……奴婢去换一盏茶上来。”葫芦刚要转身,就听见温玉娇的声音传来。
“给我把陆连理和梅儿找来!还有霜儿也叫来!”她的声音里含着怒气,音量虽然不大,却如劲风直冲出门去。
良嫔说两个孩子会什么巫术,那最有可能就是霜儿教的!
当初陆晏就说过,霜儿毕竟是江湖中人,留下她在宫里……后患无穷。可惜当初温玉娇想让霜儿保护两个孩子的安全,并没有在意她亦正亦邪的术法。
“娘娘,这都亥时末了,”葫芦被她的气势一震,怕两个孩子和霜儿挨骂,便低声劝道,“小王爷和梅儿小姐想必已经睡下了,要不……明日再说吧?”
“是啊,方才太子殿下不是还说……晚些时候要过来?”司空敏也跟着劝道,“娘娘还是早些回秀安阁去,等着服侍太子殿下……”
“让你们去文山居找人,哪儿这么多废话?”温玉娇重重放下手里的茶盏,“快去!”
她正在气头上,不查清此事,今晚就是天王老子要来,她也懒得见。
“是,那奴婢……去找人。”葫芦欠了欠身,匆匆往文山居去了。
太子妃脾气好,她还从未见过她对小王爷和梅儿发这么大火呢!
约莫一盏茶后,方嬷嬷和霜儿陪着两个孩子走进茶室的门,似是知道闯了祸,几人二话没说全都跪在地上。
“娘娘息怒,”方嬷嬷先开口道,“小王爷和梅儿年纪还小,不懂事,都怪老奴没有教好……”
方才来的路上,葫芦已经将良嫔来过的事跟她们说了,方嬷嬷一琢磨,就知道此事可大可小。
若是十五皇子母子不追究,上书房那边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事可能就过去了。可若是十五皇子母子要追究,又或是上书房那边谁走漏了风声,这事儿必要有人出来受罚不可。
“梅儿,我问你,”温玉娇也不绕弯子,径直问道,“可是你用巫术烧伤了十五皇子?”
梅儿抬起头,皱着眉头道:“变个戏法,我就想吓唬他一下……”
“变个戏法?戏法真把人给烧了?”温玉娇提高了嗓门,指着梅儿斥道,“这种邪术,是谁教你的?!”
见她真的发怒,梅儿也有些慌了,低下头没敢说话。
“陆连理,你说!”见梅儿不说话,温玉娇又指着陆连理,“你们在上书房不是很能耐吗?怎么现在怂了?”
“娘娘别问了,那火符的符纸……是奴婢给的。”旁边的绿衣小丫鬟昂起头回答道,“不过娘娘说错了,火符是正宗的道术,可不是什么邪术。”
温玉娇气得牙齿“咔咔”响:“不管什么道术、邪术,今后都不能教给两个孩子,你可记住了?”
“奴婢不过是想教给他们一点防身的法子,怎么就不行?”霜儿不服气地说道,“娘娘您以为进了这宫里就安全了吗?您和太子殿下是大忙人,哪能时时刻刻盯着孩子们?难道您希望他们将来手无缚鸡之力?”
“要防身,可以去学武,那是正道,”温玉娇揉着眉心,解释道,“至于道术之类的,他们学了只会让人更忌惮。霜儿,你难道忘了那吴柳儿的下场?”
“那是她技不如人……”霜儿轻蔑地说道,“若是奴婢,未必不能全身而退。”
“我知道你厉害,”温玉娇叹了口气,“只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越是厉害,越是会被人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要除之而后快。”
她知道霜儿并不是说大话,当初她只身前往天鹰军大牢,将常忠救出来,虽然有成书故意放水的原因,可也证明了这丫头确实有两下子。
可说到底,术法再怎么厉害也不敌皇权,不敌律法。
“娘娘以为什么都不做,小王爷就不会被人当成眼中钉了吗?”霜儿拉过陆连理,撩起他的衣袖,“娘娘猜猜看,小王爷手臂上的红印是怎么来的?”
陆连理白皙的小手臂上,赫然几道青红相间的印子,横竖都有。
“阿娘,不怪我们,是陆争和萧渊博天天欺负陆连理,说他笨狐狸,”梅儿一脸委屈,大声争辩道,“今天早上陆争又领着萧渊博那个狗腿子在茅房外揪着陆连理打,他们人多势众、人高马大,我瞧不过去才出手教训他的!”
温玉娇闭着眼,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萧渊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