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与温玉娇从未欢好,甚至连她的手都不曾拉过,可不知怎么的,陆驰就是觉得方才那名女子比起温玉娇,还是差了一点味道。
“王爷放心。这只是权宜之计,待王爷将来坐拥天下,别说一个温氏,便是整个梁国和北戎都是王爷的囊中之物。”陈叶舟眼角微弯,又拱手道,“对了,王爷,您交代的……那位秋罗郡主,下官已经寻到了。”
陆驰满意地勾了勾嘴角,转头看向陈叶舟:“怎么样,依你之见,这位秋罗郡主可还入得了父皇的眼?”
“王爷英明。下官瞧着这位秋罗郡主虽是异国女子,年纪尚轻,却是媚骨天成,且精于男女之道,比起咱们北戎的女子,反倒是有些新鲜感。圣上久未扩充后宫,咱们若是……此时将这位秋罗郡主献上,定能讨得他老人家欢心。”陈叶舟捋着胡须道。
陆驰点点头,俊朗的脸上现出一抹冷笑,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父皇会喜欢就好。”
“只是下官不明白……有淑妃娘娘在,咱们为何还要献女人给圣上?”陈叶舟捋了捋胡须,谨慎问道,“咱们这么做,只怕淑妃娘娘会不高兴……”
儿子给自己的夫君送小妾,哪个女人会高兴?
陈叶舟毕竟是杨淑妃派来,跟在襄王身边的,杨淑妃也算是他半个主子。
“母妃如今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力不从心。放心吧,母妃那边……我自会去解释。”陆驰一边喝水,一边用手指指节轻轻敲着桌案,又问道,“那秋罗郡主怎么说?本王的意思……你可告诉她了?”
他听闻梁国有一位秋罗郡主,容貌艳丽,心思诡谲,从前在梁国时就养了不少面首。这样一个有貌无心、心狠手辣之人,正是他所需要的工具。
“回王爷,下官已经说了王爷的意思,那女人现在不过是个流民,她能有什么异议?自然是唯王爷马首是瞻。”陈叶舟捋着胡须笑道。
“她现在自然说的好听,可将来入了宫,只怕不好掌控……”陆驰挑眉看了一眼陈叶舟,暗示道,“这女人一向狡猾狠毒,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免得日后被她反咬一口。你务必做得滴水不漏。”
这位梁国的秋罗郡主,在梁国时就已经劣迹斑斑,除了长得好看,精于男女之道外,一无是处。
不过这倒正合了陆驰的心意,他要的就是一条疯狗,一条能将陆晏咬伤咬死的疯狗。
“王爷放心,”陈叶舟眯起漆黑的眸子,脸上现出一缕瘆人的阴鸷,“下官已经给她服用了追心散,她这一辈子都得听您的话,否则那追心散的毒发作,必叫她如万箭穿心般生不如死。”
“很好。”陆驰这才放心,邪魅一笑道,“既然如此,明日就快马加鞭,将人送往上京吧!本王等不及想看好戏开场了。”
“是。”陈叶舟低头一拜。
“好了,你下去吧,本王累了。”陆驰颇有些心不在焉地掸了掸弄脏的衣襟,若有所思道,“让那个如玉……住进柔霜院吧。”
虽说味道差强人意,可聊胜于无。
“是!”陈叶舟连忙应了,拱手退出了大殿。
北戎的冬季寒冷漫长。
这段时日,昭王府中几个姬妾都被禁足,没人敢生事端,难得太平了好一阵。
接近年关,春寒院中张灯结彩,下人们忙忙碌碌地准备置办年货。
晨夫人虽然被禁足,可王爷吩咐,这过年的气氛和流程一样都不能少。
厨房的白嬷嬷有空就派人往春寒院中送各式美食,把梅儿喂得嘴都刁了,小丫头最近也不再喊陆晏“大坏蛋”,反而看见他就乐呵呵地迎上去抱膝盖。
王府的下人们都在议论,同样是被禁足,可含春院和月心院中一片惨淡凄凉,春寒院中却是整日热闹得紧。
昭王这段时间都留在王府中,说是军中事务告一段落,要留在王府中过个好年,还打开了空置许久的兰正院,白天就在兰正院中与幕僚和副将议事。
不仅如此,昭王还命人将兰正院和春寒院中间那一堵围墙给敲了,找工匠来置了一个月亮门,方便他来回穿梭。
下人们私下里都说,这春寒院自从和兰正院打通,都快变成主院了,一个月来,昭王就连外书房也不怎么去,青兰和青竹两个丫鬟最近都闲得很。
因着马上就要过年,温玉娇给梅儿绣了一身金线提花小棉袄,见小姑娘穿在身上蹦蹦跳跳的,她心中也十分欣慰。
“夫人真是心灵手巧,这金线牡丹绣的,便是从前宛都城中的长生绣庄也比不了。”方嬷嬷端了一盅茶上来,又比划了一下梅尔头顶的高度,咧嘴一笑,“梅儿又长高了,再过两年该超过老奴了。”
梅儿嘻嘻笑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小花袄,颇有些自豪,跑过去歪在温玉娇怀里蹭了蹭:“谢谢阿娘。”
一屋子人正说说笑笑,暖融融的,忽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便见绿珠跑进来,喘着大气道:“夫人……夫人!鹭丘傅家的表少爷到了!说是……要接夫人回大梁去!”
温玉娇闻言,瞬间握紧了手中茶盏,看了一眼方嬷嬷,又朝绿珠问道:“傅家表哥到了?是哪一位?”
鹭丘傅家也算是大家族,温玉娇有三位舅父,能称得上表哥的大概有七八位,只是不知傅家派谁来接她。
绿珠擦了一把额上的汗,回答道:“方才邱嬷嬷派人来,说是鹭丘傅家的傅齐之傅公子领着商队来了北戎。”
温玉娇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当即高兴起来。
傅齐之乃是傅家大房嫡子,也就是傅家未来的家主。
此人曾经考中过进士,在梁国的翰林院中当过编修,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回到鹭丘,又遇上宛都之乱爆发,就再也没有出仕,转而从商去了。
他亲自来接自己,说明傅家对她和梅儿十分重视,也说明母亲在傅家还能说得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