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里,南德泓看着殿上的金龙宝座,转而问夜笙歌:“您觉得如何?您喜欢吗?”
夜笙歌转身环视了大殿,张臂无所谓地说:“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能进来这里是本侯的梦想。”
“那个位置?”南德泓指着金銮宝座。
夜笙歌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内心早已明了。不禁嗤笑:“现在不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吧?”
南德泓视线转向他,一本正经道:“什么玩笑,竟然看不出我的真心?”
夜笙歌怒瞪着他,眼睛里似要冒出火焰。“如果那不是玩笑,难道是想要让本侯陷进谋反的陷阱吗!”
南德泓一副狡诈的嘴脸,坏笑。“怎么可能。既然,咱们进行了此等密约,也就成为共谋事了啊?”
“共谋者?”夜笙歌疑惑。
南德泓狞笑,认真道:“参与反正的共谋者,但是侯爷无需流一滴血就可以轻松上位。”
“这可如何是好。”夜笙歌突地笑了,笑的极度勉强。
他缓缓地踏着玉阶下来,面上冷了几分。
“你知道本侯在这世上最怕谁吗?”
南德泓怔怔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进自己,等待他说出答案。
“正是咱们的皇帝陛下。”夜笙歌此刻已经立在他的面前,傲娇地递给南德泓一记不屑眼神,在他耳侧轻语:“万一,本侯选错路,走上死亡之路怎么办?也不想想咱们陛下有多可怕。”
南德泓朝他投来锐利的目光,郑重道:“没有多少时间了,请赶快做决定吧。”
夜笙歌窃笑,调皮地说:“本侯如果拒绝呢?”
南德泓一下子变了脸色,狠狠道:“那样的话,在我们皇后娘娘垂帘听政的右政天下,您将成为我们要除掉的第一批左政之一。”
夜笙歌当即也变了脸色,猛咽了一口,锦袍下的手早已握成了拳头。眼神死命地盯着南德泓,似在警告。别高兴的太早,倒时陛下醒来有你好看。
良久,两人不欢而散。
政局再一次陷入僵局,继位人选,只得从新考虑。
南允姝坐着凤撵进入和雅居的庭院时,远远地就被大殿门前停放着的一顶华丽的轿子给吸引了。近了,她由凤撵下来仔细查看了那轿子,好奇地问:“这是歆妃离宫时要坐的轿子吗?”
李嬷嬷低头不语,神色略显慌张。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她也不知情。
南允姝不再多问什么,转而对着她说:“那你去把太子抱出来吧。”
“是,皇后娘娘。”李嬷嬷恭敬应下,带着宫女往大殿走去。
大殿内的华颜,一看到李嬷嬷气势汹汹地带人来,当即吓傻了。
“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歆妃娘娘还是乖乖地把孩子交给奴婢吧,不然的话…”
“大胆!你们放肆,竟敢抢本宫的孩子,你不要命了吗!”华颜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严厉呵斥。
“你们不准碰小太子和娘娘。”苗依晴伸手护着自己的主子,内心也是一片慌乱。
“来人,把她拉到一边去。”李嬷嬷慢声细语道。上来两个宫女,一把抓着苗依晴拖了出去。
华颜一时孤立无援,抱着小夜熙的手更紧了,以至于他突然‘哇哇’大哭起来。华颜焦急万分,不停地摇着哄着,还要担心她们靠近来抢孩子。
“歆妃娘娘,您就要出宫了,难不成还要小太子跟着您去受那苦?只有交给我们,小太子才能健康成长。”李嬷嬷见硬的不行,只能好心规劝了。
“不行,凭什么把太子交给你们。”华颜朝她们嚷着,脸上因紧张惧怕,涨的通红,眼眸中泪光盈盈。
再这么墨迹下去,皇后娘娘该等急了。李嬷嬷见她这是软硬不吃,只好来强的。“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
李嬷嬷瞪着待命的宫女,一声令下,宫女纷纷朝着华颜而去。
华颜呀牙切齿,不断后退。
“你们在做什么,还不如把本宫杀死了,否则你们休想夺走本宫的熙儿。”
华颜被三五个宫女死命拽着拉着,怀里的儿子还是哇哇地哭个不停,她紧紧抱着孩子就是不松手。
“还不赶快把皇子带到皇后那里去。”李嬷嬷再次催促。
“不行,你们谁敢,绝对不行!”华颜扯着嗓子喊,拼命挣脱那些宫女的束缚。
见迟迟没有将孩子抱出来,里面又传出争吵和孩子的哭声。南允姝按奈不住心中的不悦,默默地走进大殿,脸色煞是难看。
宫女们见正宫主子进来,便纷纷退开。南允姝走近华颜,死盯着她,狠声说:“你不记得约定了吗?还在这里闹什么?”
华颜稍定了神,仍防备地看着她。“陛下还没下旨,让臣妾怎么履行诺言。”
南允姝微扬了扬下颌,一副傲慢的样子,略带挑衅地说:“陛下因病不在,所以不能下旨。作为皇室最高身份的皇后,做了这个决定。”
华颜再次慌了神。“但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违背天意,没有子女的皇后,怎会理解被抢走孩子的心情。”
南允姝悲凉一笑,随即换上傲娇的笑容。“是啊,本宫是无法理解那种心情,可是养育之情也是情。本宫打算好好培养那种感情,你若现在不把太子让出来,本宫就无法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一步步走近,华颜一步步后退,直到无路可退。才恨恨地看着她,对她嚷着:“什么叫无法保证!”
南允姝理了理思绪,淡然地说:“本宫只是想通过太子垂帘听政而已,可本宫的父亲在想着别的;二者之中哪个对你更不利,本宫会告诉你,第二个对你更不利。如此一来,在这个战争的漩涡中,能够存活下来的人会是谁呢?”
此时此刻,再多的道理,也安抚不了一个母亲失去孩子,那破碎的心。华颜即是如此,曾经年幼的她与母亲分开,独自生活;现在她怎么也不愿自己的孩子步上自己的后尘。
“皇后娘娘!”华颜强忍着眼泪不掉下来,委屈地朝她大吼:“如果带走熙儿,怎么保证不会杀害熙儿。”
南允姝强作镇定,优雅说道:“本宫怎么会让陛下唯一的血脉出事呢?”听到她这句话,华颜也无力再说什么,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掉,内心筑起的城墙,顷刻崩塌。
“陛下,陛下。”她痛苦地唤了两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趁她走神之际,南允姝示意宫女,立刻有两名左右搀住华颜。
“不行,等一下!”华颜如梦初醒,泪眼朦胧地看着南允姝。南允姝眼神移向两边的宫女,她们会意,忙低头退到一边。
“我有一个请求。”华颜这次在南允姝面前放低姿态,不再自称臣妾而是换成了我。
“说说看。”南允姝挑眉含笑。
“让我,让我见一面陛下,让我怎样都没有关系。”华颜说着,低头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孩子,抬眸对着南允姝,央求道:“无论如何,请让我和熙儿见陛下一面,皇后娘娘。”
南允姝将脸撇向一边,狠下心说:“那可不行,你以什么脸面见呀。”
华颜急了,摇头拒绝。“那您就无法拆散我和孩子,让我们骨肉分离。我的熙儿没在身边,我还活着干什么!连陛下的龙颜都无法见到,出去之后叫我如何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