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苗依晴带着一群嬷嬷宫女气势汹汹地寻找着那个被宠幸的宫女。到了御膳房,就看到玉屏正蹲在地上择菜。
因为穿着的宫女服不同,苗依晴很快找到了她。
“你就是那个叫玉屏的宫女吗?”苗依晴语气生冷,直言问道。
“是又怎样。”玉屏抬头不屑地看着她,紧跟着站了起身。
“带走!”苗依晴确定了其身份,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是,掌事。”两三个宫女应下,上前将玉屏架住。
她瞪着苗依晴,使劲挣扎着架着自己的宫女,朝着她们吼道:“你们干什么,你们不要碰我。”
宫女们被她这么挣扎尖叫,吓住了。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干什么呢,还不赶紧拖走!”苗依晴大声呵斥。
宫女们这才硬拖着将她拉出了御膳房,玉屏本就性子刚烈一路上吵吵嚷嚷。
“放开我,快放开我啊!”
苗依晴根本不予理会她,脚步急速朝着风鸾殿奔去。进了凤鸾殿,殿门随即关上,与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
她被扔到了正殿中,抬眸就看到了一双黄底金丝凤靴。华颜坐在正殿中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中的怨气一丝不减反而徒增。
“抬起头来。”
她强压着心底的怨恨和妒忌,命令道。然而,她只看到了一张不算太美的脸,最多只能算上精致。能算的上是上品,但称不上是美人。可是,为何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见她垂下脑袋,华颜瞬间似想到了什么。
“等等,你是当时跟着废皇后南氏一起来的那个婢女?”
“是,没错。我本是南大人府上的丫鬟,现在在皇宫里当宫女。”玉屏直接了当说了出来,头却一直垂着。
“也就是说,你被陛下宠幸了?你一介宫女竟敢…”
华颜早已忍耐不住内心的冲动,指着她的手指直打发抖。
玉屏抬眸,朝她翻着白眼,口气尽是不屑。
“是,我被宠幸了。”
“那你怎么会在凝桑阁里被陛下宠幸呢?”华颜美目微怒,直视着她。
玉屏撇嘴,故意发笑。“在我为遭到废黜的皇后娘娘准备生辰的时候,陛下驾临了那里。”
“为遭到废黜的皇后娘娘准备生辰?”华颜起了疑惑。
“是,没错。”
华颜脑子里忽地闪过那夜的梦,南允姝和陛下相拥在和雅居的栏桥上。她的思想也跟着开始错乱,大叫一声:“依晴,依晴赶紧拿戒尺来!”
“是,皇后娘娘。”苗依晴将早已准备好的长长的戒尺交到华颜手里,立马就有宫女摁住了地上的玉屏,将她拉了起来。
“放开我,放开!”
玉屏大叫挣扎,却被人强行钳制,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无计可施。苗依晴走近,垂首小声对华颜说道:“娘娘,还是奴婢来吧,免得弄脏了娘娘的手。”
“不,本宫亲自来。”华颜冷着脸从椅子上站起,绕到玉屏的身后。
“你是受到废皇后南氏的指使而接近陛下的吧?”
“不,绝无此事。”玉屏脸扭到一边,态度强硬。
“说谎,还不从实招来。”华颜挥动着手里的戒尺,一下打在她的身上。玉屏紧蹙着眉头,忍者痛疼,还在辩解:“不,我只是为皇后娘娘生辰。”
“肯定是受废皇后的命令,为了返回皇宫夺走本宫的位置。本宫说的没错吧?”华颜说着,又是一下打在她的身上,这一次比上一次狠了许多。
“我真的只是为皇后娘娘准备生辰啊!您为何如此啊!”玉屏声嘶力竭,大声吼着。
“还不给本宫从实招来!”又一下打过去,玉屏淡蓝色的宫女服上隐隐透着血一样的颜色。
华颜像是着了魔一样,一下一下地挥在她的身上,直到衣裙上脏污。一旁候着的苗依晴等宫人,都看得胆战心惊。
玉屏早已脸色惨白,因疼痛而紧咬着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屈服。华颜挥动着的戒尺,脑子里却是想着南允姝离宫那日跟她说的话:你肯定也听陛下说过,他的圣宠已尽。他便不再是属于你一个人而是一国之君,百姓的天。你就好好坐在那位置上吧,刚坐上去,就会感到不安。
“陛下驾到!”殿外突然传来一声长长的通禀声,瞬间唤醒了华颜。一惊神,手里的戒尺应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差点重心不稳摔倒下去。
众宫人慌慌张张将玉屏扯到最后,用身子挡起来,殿门在这时候打了开来。
夜瑾默本就对她们白日里紧闭殿门感到质疑,殿门一打开,满殿的狼藉,让他更加的确定自己的质疑是对的。大着步子进殿,身后跟着的是抱着小夜熙的小安。近了,华颜带着宫人朝着他俯身简单行礼。
“臣妾参见陛下!奴婢参见陛下!”
夜瑾默巡视了一眼殿里的阵仗,平日里这殿里从未有过这么多的宫人,看来今日这是举行了什么重大的活动了吧?这样想着,脸上的表情也跟着骤然变冷。
“陛下!”华颜抬眸,强烈压制内心的惊恐,看到他的脸色不太好,到了嘴边的话,只能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夜瑾默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转头对着身后的小安道:“你先带太子出去。”
“是,陛下。”小安瞟了华颜等宫人,抱着小夜熙退出了大殿。
看着他带着孩子进来,又命人将自己的孩子带走,华颜一颗心紧张的呼之欲出,一时间愣在原地。
“让开!”夜瑾默突然对着她大声呵道。华颜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直愣愣的注视着夜瑾默。并没有要挪开的意思,再加上这是有史以来,他第一次这么吼她。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陛下!”华颜委屈地动了动嘴唇,清眸有泪花闪过。夜瑾默铁青着脸,完全将她的可怜忽略,好似她做了永远不可原谅的事情。
“就算只是襁褓里的婴儿,朕也无法让他看到自己娘亲的这副样子,所以让人带出去。”他说话的语气,透着生冷,不带一丝感情。
华颜脚下一个踉跄,心也跟着沉入谷底。他吼她,他的温柔不再。难道真是应了废后的话,他不再是属于她的男人,而是天下百姓的一国之君?
“你们还不赶紧让开!”他对着她身后垂着脑袋的宫女吼道。宫女赶紧挪开身子,最后那满身是伤的玉屏,暴露在人前。
夜瑾默由上到下看到那宫裙上触目惊心的污色,不由地一震。转眸,对上华颜,满满的失望。
“皇后你在朕看不到的地方,原来是这种人?”
这种人?华颜突然感觉心像被掏空了一样,连忙解释:“陛下,不是那样,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不想,夜瑾默完全不听她的解释,对着她吼道:“就算是对畜生,也不会如此啊!何况是个人,你怎能如此残忍地对一个无辜的人用酷刑!”
“陛下,不是你想的那样。”华颜摇头,否决。玉屏却先一步跪在地上,大声哭泣:“陛下,请您赐奴婢一死吧。奴婢因让皇后娘娘心气不顺,所以才会受罚。”
夜瑾默见她这么一哭,更是心烦意乱。
“全部都退下!”
宫人一时间,也愣在了原地,无人移动脚步。
“还不都给朕退下!”夜瑾默怒言,又吼了一声。
宫人们这才缓慢地移动脚步,两名宫女驾着玉屏跟着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