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赵伊岑这个皇后形同摆设,新皇虽然只有皇后一人,却从不踏入后宫一步。
夜瑾默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放开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赵伊岑还愣在原地,内心万念俱灰。她爱他,他却一直将她用作政治的牺牲品。
好,我一定会好好地当好这个皇后,不会给你添加任何的负担。
一阵风来,御花园的花儿随风摇了一下,似乎也在嘲笑她的不受宠。然而,这一切,都被躲在御花园暗处的赵靖源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一直以来,宫里都在传着皇后娘娘被陛下冷落,看来是真的。
未时,赵靖源拎着一个方木盒子来到长寿宫。南馨见到赵靖源带了东西过来,心情大好。当看到木盒打开,这个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不大的箱子里堆满了金灿灿的首饰珠宝,耀眼夺目。玉手摸着价值不菲的财物,笑的合不拢嘴:“国丈,今天怎么又带此等上品呢?”赵靖源岔开话题:“陛下,最近都不去皇后那里吗?”
“国丈,来日方长嘛!”南馨放下珠宝金钗,一副贪婪的笑笑:“您为何如此担心,陛下又没看上其他女子。或许是忙于政事,因为政事才会耽搁了皇后吧?国丈大可放心地对抗凶恶的右派就行了,后宫还有哀家在呢?只要朝廷安定了,陛下就会将部分心思分给皇后的。”赵靖源明知她这是在为她的儿子开脱,却无计可施,只好无奈咽下这口气。
南府。自从夜瑾默登基,南德泓被罢官。南家以前的盛世虽然不在了,但南府的日子却还是过得舒坦宁静。南允姝约了姐妹去摘花,南府的花园大的好比普通平民家的好几座房子。
“玫瑰用来欣赏,最好不过了。”南允姝端庄大方地坐在屏风前的软垫上,将一株血红玫瑰插进花瓶中,悠悠说道。
“那当然,上次我因为用带刺的海棠花,我这手都被刺得不行。”好姐妹接话。
“对了,听传闻了吗?皇后娘娘的传闻。”另一个好姐妹停下手里的玫瑰对着南允姝说“什么传闻。”南允姝漫不经心地问道。“皇后娘娘独守空房的传闻,据说一直被陛下冷落。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那皇后娘娘的位置……”
“我有些听不下去了。”南允姝突然打断,阴沉着脸看着那个小姐妹,不好气地说:“在背后这么议论一国之母,不觉得可耻吗?曾经,我被别人拿出来说,都觉得没脸见人。那么,请你分场合说话。”那两个小姐妹一顿语塞,纷纷低下头。房间之内顿时陷入一片尴尬的情景。
太液湖边的依水亭内,夜瑾默正在和文修激烈地下棋。“臣惶恐,这边是将军。”文修提醒道。夜瑾默不禁唏嘘,他指了指棋盘中间那个空子。
“天啊!朕竟然没有看到。”忽而抬眸看着文修:“太师,能不能就让朕一步。”
“不能这么白白的让一步。明后是微臣的生辰之日,不知陛下能否赏脸参加宴会。”文修趁机说出了计划的开头引线。夜瑾默想了一下,笑说:“这么快就到了太师的生辰宴,太师现在可是我风元的元老级人物了。”文修没算到他会这么说,忙打哈哈:“没做成什么事只是一味的长年龄。”
“为何如此谦虚?”夜瑾默对上了文修那双有些狭小暗黄的眼神,他似乎看到了奸诈和阴谋,真是让人痛心疾首。夜瑾默马上换上另一种眼神,歉意地说:“真是有些惭愧呢?那天,朕准备去涉猎。”文修眼看计划就要进入第一步,却还等到开始,就给阻挡了。眼神瞬间暗淡下去,脸色黑一阵白一阵,整个心情都陷入了无底深渊。
夜瑾默忙转移话题,伸手在棋盘上,移动棋子。“可以从这里再从这里,将军。你觉得如何,这回朕将你一军了。”文修早已不见了刚才的郁闷,反而大加赞赏:“这不就是一通手吗?您真是天才棋手啊,陛下。”夜瑾默自知他是故意阿谀奉承,便将计就计:“如此一来,朕来教你一招。”文修面不改色,洗耳恭听:“请陛下赐教!”
“但是,朕也有事相求。朕儿时的武术师傅余飞。”
“余飞?”文修疑惑了。“父皇执政期间,因某种事件他被赶出皇宫。朕一直很挂念他,如今朕想让他进宫。”夜瑾默说这话的时候,心平气和,完全不像是在征求谁的意见。文修紧抿嘴唇,有些为难:“让规定以外的人进宫,这可是……”
不等他说完,夜瑾默连忙接道:“朕让您一步如何?”文修低眸瞧了一眼棋盘,脱口而出:“车。”不想夜瑾默下面的话,更让他吃惊:“都体察使,这样的话应该是个不错的交易。”
“倘若是都体察使……”文修差点激动地找不到北了。夜瑾默看着棋盘若无其事地说道:“这样的话等于是给了车和炮啊,你给朕一个小兵又何妨?”他说着指向棋盘上的棋子。“那么,倘若陛下出席微臣的生辰宴,微臣就同意此笔交易。”夜瑾默突然就笑了,是嘲笑自己还是嘲笑他,不得而知。最后,还是妥协:“太师提出了这么难以推迟的条件,朕哪里还有不去的道理。好吧,朕去打猎之前去一趟吧!”文修听到夜瑾默的话,心里那颗巨石瞬间有黑暗里浮了上来,嘴角的笑意溢于言表。
深夜,金陵,南宅府邸。南德泓与旧部对着盘膝坐在窗下,屋内的油灯将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映在窗纸上。“听说陛下要把余飞招进宫来,而且还拱手交出都体察使这个特别的职务?”南德泓慢条斯理地问旧部。旧部听了,咬牙切齿:“真是荒荒谬之极啊!为了招进一个微不足道的草民,竟然拱手让出这样的职务。这下我们可要怎么办,左派如此气焰嚣张,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吗?”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我们就可趁机而入了。”
“大人……”旧部还想说什么,就被南德泓打断:“时刻注视着陛下的动向,去的路上叫他来一下我这里。我不久就会上京,让他准备好一切。”旧部自知是谁,那人虽然身在朝廷,女儿贵为皇后,可终究还是摆脱不了自己是右派的人——赵靖源。旧部应下,才出了南宅。御书房内,景王将秘密收集来的情报呈给夜瑾默。夜瑾默打开纸卷,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一些名字。他大致浏览了一遍,气的无力拍在书案上。“这些都是邀请参加文修生辰宴的名单吗?”
“除了赵靖源,其余都是掌握兵权的大臣们;若让赵靖源出动就会惊动他们。所以,办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余飞。”夜笙歌严肃认真的样子,足以说明这件事的严重性。
夜瑾默不禁失笑:“看来他们是另有图谋啊!”夜笙歌提议:“倘若他们联手逆反的话,我们就素手无策了。不过正因为如此,我们也有胜算的可能,只要余飞能准时到达。”夜瑾默看着自信满满的皇叔,如负释重:“那就有劳皇叔亲自给余飞传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