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田实在不想看到这家人,她把头扭过去,不愿再说话。
“二丫,”阮二牛一脸严肃,沉声说道,“我不管你对我还是你娘亲有多大的怨气,从今日起,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你以后好好待在家里,待在你姐姐和你母亲身边,给我乖乖的!”
王仙姑说累了,对阮青青道,“把她领回房。”
“走吧,妹妹。”阮青青冷冷地瞅了她一眼。
阮青田决定从大姐身上下功夫,她跟着阮青青回了她们俩住的房间,丫头们伺候她们两个洗漱后,阮青田说道,“姐姐,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帮我的嘛。”
阮青青正在一盏白玉屏风后泡澡,幽幽说道,“我是帮你啊,所以娘亲说你的时候,我都没插嘴。”
“你这哪里是帮我?”阮青田扯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
她坐在梳妆镜前梳头,对正在洗澡的阮青青说,“姐姐,我看你是公报私仇吧。”
“二丫,我以前还指望你能帮我一雪前耻的,如今看来,你也就那点本事啊。”
阮青田把梳子往桌上一摔,“我说了会帮你报仇的,你急什么。”
“我怎么不急啊,”阮青青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从里面出来,鄙夷地扫了她一眼,“我恨不得立刻让高贺去死!”
“姐姐,你要相信我,我是家里唯一能帮你的人,要不然,你指望母亲帮你杀了高贺,那是不可能的,还惹祸上身,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帮你报仇。”
阮青田走到跟前,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在阮青青面前做小伏低,阮青青对她没了戒心,她才可能从王仙姑和阮二牛那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妹妹,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你是不知道,等开了春,父母琢磨着跟我找户人家嫁了,再过两年就是你,”阮青青是想明白了,与其在这一个劲的跟阮青田和高贺计较,倒不如早点嫁出去,当个当家主母算了,“你啊,别想着赚钱这些事,有空学学持家。”
“姐姐,你还是我姐姐嘛?”以前,阮青青睚眦必报,一点小事能闹到天上去,怎么现在突然一下想开了?
“二丫,冥冥之中只有天意,高贺作恶多端,以后一定会有报应!”阮青青懒懒地扫了她眼,“你如今自身难保,还怎么帮我?况且……”
“我有法子,只要你跟我合作……”阮青田拉着她,轻声说,“只要你能帮我重掌家事,我一定能帮你对付高贺。”
“你别想了,”阮青青无奈地很,连连摇头,“你知道爹爹娘亲为何突然把你带回来的,还收了你的财产?”
阮青田一脸懵逼,她哪里知道?真是莫名其妙。
阮大姑娘心情好,坐在炕上跟她解释,“爹爹打算捐一个小官,恰逢手上没钱,而你不是赚了五十金嘛,所以他们打算用你的钱办这个事,当然,一时半会是办不下来的,怎么着也等明年吧,等到明年,爹爹捐的官成了,咱们一家子就离开这个镇,爹爹说了,等他当了官,再去别镇替我说人家,你也是,你如今在镇上声名狼藉,外面的人纷纷议论,说阮家门风败坏,阮二姑娘惹上了人命官司,你本来是镇上的福星,一下成了扫把星,爹爹下定决心要整治家风,所以他们大家伙在你回来之前商议,以后家里的事,我跟你都不能插手,爹爹说了,要想发家,靠做生意是成不了气候的,还是得做官。”
“做官不是有立德哥哥吗?他明年考上了科举,不就可以做官了吗?”
阮青青冷笑,“阮立德是三房的人,咱们大房没儿子,他做官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我们以后都不能再管家里的事?”
阮青青打了个哈欠,“本来我是可以替母亲分担的,但是,爹爹说了不许我们过问。”
阮青田越听心里越难受,“我不插手,你也不能?”
“是啊,娘亲说,免得我插手惹出乱子,让人笑话,”阮青青同情地抬眼瞥向她,“行了,你还是省省力气吧,连我都不能插手,更何况你?”
“可是……”
难怪阮二牛果断地把她从三婶那拽了回来,原来,阮二牛是打算捐个官当当,如此一来,他不能让外面的人非议阮家,所以他今日才会如此。
“你别再折腾了,以前嘛,爹爹是不管你,任由你胡作非为,一来是觉得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翻不起大浪,而来,也是冲三婶娘家的面子,如今三婶不中用了,只怕有天撒手人寰,而你呢,这次闹了这大的风波,我想,从今以后,爹爹不会允许你再出去,”阮青青见她一脸怒气,冷笑了声,“爹爹冲娘亲说,开春了爹爹还要纳妾,为阮家传宗接代。”
“呸,他那么大年纪了还传宗接代?”
阮青田翻了个白眼,“拿着我的钱花,真是不心疼。”
她的大姐丝毫不在意,“反正咱们家是越来越好,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那还不是靠我……”她小声嘀咕了句。
“我是想开了,咱们姐妹俩以后也是各嫁人家的,倒不如好好在家呆着,绣绣花看看草,”她懒懒地靠着炕上的枕头,“不过,咱们家有了家底,换个地方,人家还以为我们是大户人家呢。”
阮青青说的这话差点没让她笑出来,“姐姐,大户人家的贵气是需要长时间培养的,咱们这一大家子一看就知道是小门小户。”
阮青青躺在床上冲她翻了个白眼,把身子往里侧过去。
阮青田蜷缩在炕上的另一头,一个瘦巴巴的丫头进来伺候她们睡觉,她靠在炕上睡不着,睁着一双大眼睛。
不知道阮立德回来了没?大邵二胖他们几个以后怎么办?她的酒楼怎么经营?以阮二牛跟王仙姑的智商,只怕苏楼很快会倒闭。
她以后是不是再也出不了阮家大门了?
阮青田觉得,她所有的努力难道都要白费吗?
她叹了口长气,真是睡也睡不安稳,她好想阮立德,好想苏少爷,好想酒店里的伙计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