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田接下来的日子很不好过。
怎么说呢,她以为在古代来能干一番大事业,以为能在这个小镇上有大作为,借用她在现代的理论知识加上实操经验,可以带领全村走上发家致富道路,但是,她还是太年轻了。
她完全忽视了古代男尊女卑的社会现实,完全忘记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观念,完全不知道自己太嚣张带来的种种恶果。
再就是,她这个身体的亲生老爹利用完她后把她一脚踹开,这个老爹闷声不响地收走了她所有财产,包括她的田地和她的伙计,究其原因,是因为他是阮青田的爹,就算告到官府那,她也站不住理,父慈子孝兄友弟恭是千百年来的传统,她不能跟她老爹对着干,更不能试图对付她老爹。
阮青田感受到了巨大的挫败,毕竟,这次阮二牛这次是动真格了,无论阮立德怎么帮她求情,阮二牛就是不肯放她出去,甚至还让阮青青看着她,好好教她刺绣女红。
不过,阮青田心态好,绣花就绣花,也是学一门手艺嘛。
她安心在家绣花起来,等到时机成熟再想对策对付阮二牛。
不得不说,阮青青的刺绣针黹工夫真是不错,阮青田绣了两天,把鸳鸯绣的像企鹅,左看右看看不过去,拿剪刀绞了。
阮青青看了眼,笑道,“都绣了十天了,你还是这样毛躁。”
阮青田坐在炕上看阮青青以前的绣品,鸳鸯,凤凰,还有孔雀,绣的栩栩如生,她抚摸着上面的针脚,不由赞叹道,“这要是在现代,肯定价值连城啊。”
“你在嘀咕什么呢,”阮青青鄙夷地扫了她一眼,“好好绣你的。”
“大姐,你绣这么多鸳鸯,是给高少爷的吧?”阮青田挑了挑眉,“这些绣品绣的这么好,真是情真意切。”
“闭嘴!”阮青青冲她吼了声,赌气把手上的绣活放下。
“诶,姐姐,难道你不想出气吗?现在高少爷肯定是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你在这绣信物,他在那嫖的不亦乐乎,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阮青田知道,要想出去,先得从阮青青身上下功夫。
“哪能怎么办?”阮青青当然眼不下这口气,但是现在的局势,她不能把高贺怎么样。
“姐姐,我们得团结起来,只要你帮我,我们还是有办法的,”她冲阮青青拼命的使眼色,“你看,我跟苏少爷那么熟,要是苏少爷肯帮忙,肯定能出一口气。”
“得了吧,连你都被他逼得跳楼,而且,你那个伙计的死,说不定就是他做的,高贺一手遮天,想对付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杀你一个伙计算什么,他要是不高兴连你一块杀了你也不知道啊,”阮青青满脸不屑,“省省力气吧,安心待在家,等这阵风头过去了,爹爹带咱们离开这。”
阮青田决定要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她,如今就只有阮青青能救她出水火了,“姐姐,我不是斗不过高贺,而是我们得从长计议是不是?我不是被高贺逼得跳楼,那是我的计策,我要让全镇的人看清他的真面目。”
“结果呢?现在臭名远扬的人是你啊,”她斜着眼瞅着这个妹妹,“你的本事真让我怀疑,你根本不是高贺的对手嘛,看来,我当初错信了你。”
阮青田第一次觉得如此沮丧,她居然连阮青青都说服不了了。
她垂着头,拖着腮帮子说,“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就放了我吧。”
“阮青田,你不要得寸进尺了,”阮青青颇为不耐烦,“要是以前我早就把你狠狠打一顿,你落到我手里,有的吃有的穿就不错了,我没折腾你,你就该谢天谢地!还跟我讨价还价!”
阮青田意思到她要是再说一会话,只怕阮青青要把她狠狠折磨一顿,说不定会像容嬷嬷一样给她扎针。
她缩成一团,苦恼地望着绣品,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桌上的东西,“姐姐,难道你真不想报仇?”
“你真啰嗦,”阮青青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眼神冷漠决绝,“你要是再说,我让娘进来打你。”
阮青田不敢说话,她低着头不言语,琢磨着怎么办。
“姐姐,你能让我见见立德哥哥吗?”
先不说能不能出去,至少得跟阮立德商量哈对策。
“不行,娘亲说了,不许你找阮立德,他是三房的人,你是大房的,娘亲跟爹爹都说,你们以后不许单独见面,你又是个女儿家,阮立德是三房过继的,得避讳男女之嫌。”
阮青青的话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说她就得这样了?听天由命?然后等到阮二牛给她找个人家嫁了?就这样了此一生?
那她为什么会穿越到古代?难道说老天就是要她来体验下?不,既然穿越到这里,证明肯定她会有一番作为啊!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
阮青田觉得饿了。
“姐姐,我想吃东西了。”
阮青青翻了个白眼,“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旁边伺候她们两个的婆子听到这话,给阮青田拿吃的去了。
望着满满一桌的零食,阮青田拿了一个奶油酥烙放进嘴里,“你尝尝,真的好好吃。”
阮青青根本不想搭理她,翻了个白眼,“不吃。”
“不吃我自己吃。”阮青田把头别过去,忽然看到站在门口的阮立德,她心里一凛,隔着窗棱看到阮立德,他熟悉的眼神,俊朗的轮廓,剑眉星目,挺拔身姿,一举一动都无比熟悉。
她趴在窗口,试图看得他更清楚一点,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她凝视着她,连呼吸都停止了。
他一定费尽心思过来找她吧。
她好想跟他说说话,哪怕一句都好,她真的很跟他说句话,见见他。
在阮家,只有阮立德与她如此亲近,只有阮立德和她如此亲切,在这里,他会全心全意地对她好,一心一意地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