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姜莳电话时，裴知垏刚开始高层会议。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愣了愣，随即抬手，打断了正在汇报工作的分公司总经理。
他拿着手机走出会议室，按下接听键，温和着声音问：“怎么了？”
从他走后，姜莳还没来过电话。
之前每次出差，姜莳偶尔联系他，基本都是因为工作。
他甚至以为这次出来不会接到她的电话，因此语气有些诧异。
那头顿了顿，很快响起姜莳的声音：“没什么，我想搬回去住，想让你帮我跟妈说一声。”
她的声音有些沉，裴知垏的心立马提了起来，紧张的问她：“怎么了？跟妈吵架了？”
姜莳语气平静的说“没有”，然后补充，“只是觉得不太方便。”
裴知垏松了口气，很快应下。
“那晚点我跟妈说。”
姜莳却没挂断，电话里清晰可闻的呼吸声，在耳边盘亘。
也不知过了多久，裴知垏透过玻璃窗看着会议室里的众人，然后问她：“还有别的事吗？”
姜莳回答“没有”，顿了顿，又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裴知垏总觉得姜莳有些奇怪，可是要说哪里奇怪，他又说不清楚。
“得下个礼拜了，事情处理完再回去。”
这次姜莳答的很快，紧接着电话便被挂断。
看着暗下来的屏幕，裴知垏眉头微紧，神色怔忪。
彼时裴家老宅。
宋美兰一早接到儿子电话，说叫司机把姜莳送回家。
宋美兰很是纳闷儿，问儿子怎么回事。
“住的好好的怎么忽然要回去？姜莳跟你说什么了？”
裴知垏倒真希望她说些什么，偏偏什么都没说才最奇怪。
不过对宋美兰他没透露情绪，只是淡声说道：“没事，她想家了。”
这理由算不上正当，可宋美兰也不好说什么。
怀了孕的女人情绪难免敏感一些，作为过来人，她可以理解。
宋美兰让人帮姜莳收拾了东西，送她回去的路上一直嘱咐着些什么。
姜莳心不在焉的听着，等到家后，径直上了二楼。
宋美兰对她的举动十分不满，却没说什么，跟林姨交代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姜莳回到房间后给温柠去了个消息，温柠很快回复：“明天早上我去接你。”
这一晚姜莳没睡好。
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应，她总觉得小腹胀胀的，有些难受。
第二天姜莳早早起床，下楼的时候林姨正在准备早饭。
“少奶奶，怎么醒这么早？”
怀孕后姜莳有睡懒觉的习惯，难怪林姨会吃惊。
姜莳笑笑：“今天约了温柠。”
一听姜莳要出去，林姨顿时警铃大作。
“夫人昨天才嘱咐过，让您在家好好休息。”
姜莳皱眉：“你们这是把我当犯人呢？”
从姜莳透露出不想要这个孩子的想法后，裴知垏真把她看挺紧。
不过没什么所谓，裴知垏现在不在国内，婆婆他们又住的远。
姜莳连饭都没吃就出门了。
到了门口，温柠的车已经等在那里。
姜莳上车后，温柠看着她有些泛白的脸色，想了想，还是问她：“你真想好了？”
姜莳点点头。
“想好了。”
温柠有点难受，但没说什么。
自己的老公背着做亲子鉴定，只怕任谁都很难接受。
姜莳约的之前那位医生，照例一通检查。
报告单出来后，医生帮她开了药，然后问她：“你打算住院还是回家吃？”
因为之前了解过，姜莳没做犹豫：“回家吃。”
医生点头，“那你要注意出血以及排泄物情况，第三天再过来。”
她又跟姜莳嘱咐了下药的吃法说了下可能会产生的副作用，姜莳听的仔细，确认没问题后，才将药收好后，出了医院。
“听医生的意思，这药有可能副作用很大，你回去不合适吧？要不这几天你先住到我家去？万一有不舒服的反应，我还能照顾一下。”
姜莳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温柠没结婚，也没见过这种情况，她不想给她留下阴影。
“没事，我查过了，最大的副作用就是肚子疼，吐。不过这个吐跟孕吐差不多，问题不大。”
温柠还想坚持，姜莳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米非司酮需要第二天一早空腹吃。
临睡前姜莳把药跟水都放在床头，还准备了些卫生用品。
睡到半夜她想去趟洗手间，起身的时候却发现腰上搭了条手臂。
姜莳被吓了一跳，顿时清醒过来，一声尖叫，很快淹没在一个熟悉低哑的声音中：“叫什么，是我。”
姜莳惊魂未定，慌忙开灯，等看清楚身边躺着的人，脑子嗡了一声。
她下意识看向床头，除了水杯，再无其他...
“你...”
“扔了。”
他一点也不意外她的反应，低声吐出两个字。
姜莳没想到他这么快回来，愣在当场。
两人就那么静静对峙着，许久之后，还是姜莳先开口：“就算扔了也没用，这种药，随便一个医院都可以开。”
裴知垏闭着眼睛没动，但是呼吸明显紧促了几分。
几天时间不见，姜莳又开始作妖。
他们的孩子，她就这么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