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姜莳下楼才发现家里多了两个人。
一个之前见过，裴家的家庭医生方洐，另外一个生面孔，跟林姨年纪差不多的，自称姓崔。
这是裴知垏安排的。
若说之前让林姨只是多加留心照顾，那么多出这两个人，明显为了监视。
姜莳气不打一处来，冲上二楼。
裴知垏刚洗漱完出来，见姜莳脚步飞快，不禁皱眉。
“不如我们也搬去一楼住，整天看你上上下下确实吓人。”
姜莳本来一肚子气，听了这话反而怔了怔，许久之后才说：“不用那么麻烦了，反正这孩子也不会留。”
裴知垏抬抬眼，没说什么，但是眼底的怒意昭然若揭。
姜莳没理会，继续说道：“你让那两个人走吧，我不需要人监视。”
裴知垏还是没作声，自顾自朝门外走去。
姜莳见状急忙跟上，声调不由得拔高：“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我不要人监视，让他们走。”
卧室转弯的地方就是楼梯，裴知垏怕她不管不顾追上来便停下脚步。
他站在楼梯口，不急不缓的回头，语气冷硬：“姜莳，别挑战我的耐心。”
这话成功让姜莳愣住，但是反而激起了她的脾气。
她不甘的扬着下巴，问他：“裴知垏，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我？”
裴知垏脸色不变：“因为你是我太太，因为你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
“哦，是吗？”姜莳冷冷一笑：“这么肯定是你的，查过了？”
裴知垏脸色僵了一下，随即皱眉，怒不可遏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姜莳，别乱说话。”
他转身下楼，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
姜莳还站在那里，神色复杂。
他想了想，伸出手。
姜莳没理会，推开他，朝楼下走去。
一顿饭在沉默中吃完。
饭后裴知垏要去公司，临走前将姜莳的手机收了起来。
姜莳当场发作，然而没什么用，他面色平静的摸摸她的头，说了声“乖”。
才刚回来，还有一大堆事需要处理。
他没那么多心思跟她斗智斗勇，所以采取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裴知垏走后，林姨赶紧过来安抚着姜莳。
姜莳也从最初的愤怒中慢慢回过神。
裴知垏可以收了她的手机，但是不可能断了她与外界一切联系。
后天是约定好去医院的日子，温柠肯定会来。
晚上裴知垏回来的时候带了甜点，姜莳还在生气，就没理他。
不过半夜起夜的时候，却有点嘴馋。
她蹑手蹑脚下楼，从冰箱里拿出蛋糕。
刚拿出勺子，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你...你怎么醒了。”
姜莳的手顿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裴知垏笑了笑，走到她对面坐下。
姜莳开了餐厅的小灯，不算太亮。
柔和的灯光洒下，他逆着光坐在那里，安静陪她吃完一块蛋糕。
自始至终谁都没有开口，仿佛不愿意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
....
温柠敲开门的时候，姜莳知道自己终于自由了。
她挡在姜莳面对，冷冷看着对面的人：“什么年代了，还敢搞监禁，你们裴家人眼里有没有王法？”
林姨迅速给裴知垏打了电话，姜莳拉着温柠，静静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电话挂断后，林姨才重新走到姜莳面前，低声说：“少奶奶，少爷说一会儿回来，请您稍微等他一下，不要为难我们。”
姜莳没说什么，拉着温柠在沙发上坐下。
半个多小时后，裴知垏回来了。
“又闹什么？”董事会开了一半就接到林姨电话。
他头疼的厉害，不明白姜莳怎么就不肯好好的。
姜莳也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道：“让我走，或者报警。”
裴知垏摘下金丝眼镜，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姜莳，别闹了。”
姜莳笑了笑，“我没跟你闹。”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都不肯先低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裴知垏的手机响起。
裴知垏看了眼来电，直接掐断。
“说吧，怎么样才愿意留下来。”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语气疲惫。
姜莳抿着唇，思考很久。
最终，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的开口：“我会留下这个孩子，但是你要答应我，明年公司上市，我们离婚。”
裴知垏浑身一颤，没有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提出交换条件。
“而且孩子归我，否则我不会生。”
裴知垏终究没忍住问了句：“为什么？”
就算他们没有多恩爱，可是婚也结了，孩子也有了，她怎么就不能好好的？
姜莳又笑了，这次的笑容却有些苦涩。
“我那天说的不够清楚吗？”
“裴知垏，你是不是真的把我当傻子？”
“我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会让你怀疑，怀疑到要做亲子鉴定的地步，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了。”
姜莳就这么跟着温柠出了家门，没再看裴知垏铁青的脸色。
他问她：“谁告诉你的？”
姜莳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其实她大概猜到是谁了，能知道这种事的人并不多，但她不打算明说。
裴知垏不是傻子，她能想到的事他一定也能。
至于其他，就不是她能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