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愣了一下,笑容立刻堆满唇角:“你终于想通了?我跟你说啊,你陈阿姨的侄子的条件真的特别好,虽然是离婚的,但年纪不大,人又一表人才的。你陈阿姨给他看过你的照片,他看了一眼就好喜欢的。他没有小孩的,你们俩以后可以生孩子,想生几个都行,你是我女儿,我不会害你的...”
“妈。”阿苔不想听她妈继续絮絮叨叨地说下去:“就是你上次说的有三套房的那个?”
“对对对。”她妈开心地直拍桌子,仿佛那三套房子都是她的一样。
阿苔的桌子本来就不太稳,被她妈这么一拍,桌面颤了一下,水杯里的水都漾出来了:“就是他,你们见一见,都是奔着结婚去的,差不多了就能结婚了。到时候你跟他提一提,要结婚了,至少要把一套房子写你的名字...”
“然后,我再把房子过户给罗梓鸣,这样罗梓鸣结婚就有婚房了?”
“那不行的。”她妈直摇手:“那都是旧房子,怎么能结婚?要卖掉的,然后再贴点钱换一个新的,到时候你跟他讲嘛,小舅子要结婚,当姐夫的总不能一毛不拔吧!”
阿苔没忍住,笑出声来了:“所以,罗梓鸣要结婚,你们是空手套白狼?”
“别讲的这么难听,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他,不出点血怎么行?”
“妈,不是我有癔症就是您有,八字还没一撇就想的这么远。”阿苔脚痛的厉害,拿了药膏给自己揉脚,揉完一只浑身都是汗。
“所以让你去相亲啊,走出了第一步才有第二步。”
“妈,我今天刚刚被辞退。”阿苔用纸巾擦干净手,抬头看着她妈:“现在应该是工作时间,我忽然跑回家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那些班上的乱七八糟的,谁搞得清楚作息?”她妈皱着眉头:“那正好了,你被辞退了,收入也减少了,那就嫁人好了。”
“我还在和卢正伟在一起,怎么去相亲?”
“卢正伟卢正伟!他就是一个废柴!没用的东西,你图他什么?你看看你过的什么日子!”
她妈走到洗手间的盥洗台翻她的护肤品:“你瞧瞧你用的这些,连我们家对门的保姆都不用,你看看你,才三十岁吧,面黄肌瘦的,像你这样皮肤很快就要打皱的,楼上刘阿婆的儿媳妇生了两胎了,气色都比你好!”
“妈。”阿苔头疼的厉害,她把药膏放好,准备去冰箱拿退热贴贴在脚踝上缓解下疼痛,一抬头却发现她妈在看她的手机。
她起身想去拿过来,她妈瞪大眼睛把手机都快贴到鼻尖了:“你发了这么多钱都不跟我说,还整天跟我哭穷!”
阿苔脑袋嗡了一下,刚才杨美发微信给她说定了晚上去吃串串,阿苔知道杨美是给她省钱。
看完微信之后她就忘了把手机锁屏,她没想到她妈会翻她的短信。
她跳着脚抢过手机:“妈,你怎么看我手机?”
“别跟我说什么隐私,你都是我生的,有什么隐私?上次知不知道我多丢脸,见面礼一条手链都送不起,刚好明晚她家人约我们去他家吃饭,我们得带点礼物,把面子找补回来。”
阿苔知道,她妈已经看到了这些钱,如果不拿点给她,今天她妈是不会走的。
她给她妈转了三千:“妈,微信给你了。”
她妈喜不自胜地点开手机,看了一眼就把脸拉下来了:“就给三千?你这都一万出头了。”
“妈。”阿苔指着自己的脚:“我昨天扭到脚了,还是一个朋友送我去医院帮我付的医药费,我要把钱还给人家的!还有我被辞退了就少了一份收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新工作,我也要生活的。”
她妈的目光飞速地从她脚上滑过,气短了一丢丢:“平时小心一点嘛!走路都走不好还买什么电瓶车,浪费。”
“妈,我能休息一会吗,昨晚脚痛了一晚。”
“再给一千嘛!”她妈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三千块能买什么?商场的东西有多贵你都不知道!”
“三千块是我和卢正伟两个月的伙食费。”
“所以我让你找个男人养你嘛!你赶紧养养脚,过几天就去相亲!”她妈从椅子上站起来:“本来我是要你再给我两千的,现在你脚受伤了,那一千就当做我给你买补品吃的,你给我一千就好了。”
阿苔拿起手机飞快地转了一千给她妈,就当做花钱买个清静。
她妈一边换鞋一边跟她说:“你那个脚啊小心一点,有事情就让卢正伟去做,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她妈终于走了,阿苔躺在了床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的钱在她的荷包里从来都待不长久,不是她妈来要,就是卢正伟要买这买那。
这种日子,她真的过到头了。
她要不要干脆听她妈的,去跟那个有三套房的离婚男相亲算了?
她还没喘匀气,卢正伟回来了,他在门口重重地换鞋,把鞋都踢到房间里面来了。
阿苔脚痛,刚才店里的事情还在生气,不想跟他讲话。
卢正伟进来之后破天荒地去洗了把澡,平时让他洗澡就像要他的命一样。
他洗完澡就换衣服,做什么都弄的很大声。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衣服在哪里,把衣柜里的衣服都翻的乱七八糟,阿苔闭着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终于卢正伟憋不住了,抱着一大堆衣服砸在床上:“我终于知道你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买这么多衣服当然没钱了!”
阿苔睁开眼看了一眼,这些衣服已经是她春夏秋冬所有的衣服了。
夏城的四季不分明,热带气候,最冷的季节都有十几度。
这堆衣服里,还有卢正伟的秋衣秋裤。
阿苔翻了个身,疲倦地开口:“把衣服放回原处!”
“我那件蓝色的衬衫呢?”卢正伟粗声粗气地问。
“上个月你沾上了墨水,洗不掉扔了。”她淡淡的。
“那我穿什么!”
阿苔想问你就一件衬衣吗,想了想他好像真的就一件,他好几年没上班也没怎么出门,不需要穿那么正规的衣服,平时出去就穿T恤夹克。
阿苔把被子拉过头顶:“衣服在旧衣箱里,估计人家还没拉走,你可以拿回来穿。”
“罗芸苔,你什么意思?”卢正伟一把掀开了阿苔身上盖的被子,咆哮道:“你对我这个态度,是打算甩了我去跟那个有三套房子的相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