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要走了。”阿苔晚上还有课,从这里骑车过去至少要半个小时。
“把联系方式留一个。”罗母拽住她往大厅走:“虽然赵元离过婚但有什么关系?你跟卢正伟还同居了好几年呢,除了没领证,其实跟夫妻也没区别是不是?”
“妈,我现在不想谈恋爱。”
“不用谈,直接结婚好了,赵元经济实力强,你结了婚也不用那么拼命了,赵元说,一个月给我一万块家用,不包括给你的。”
这就是她妈的风格,阿苔和赵元还不算认识呢,她妈就已经规划好以后的事情了。
阿苔说:“妈,我和赵元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他是男的你是女的,怎么就不可能?”
“妈,我离他近一点,我就觉得腻的慌。”
“什么意思?”
“他太油腻了,我难受。”阿苔从她妈的手里挣扎出来,逃也似地逃出了酒店。
罗母在她身后追着喊:“赵元有车,他说要送你走啊!”
“不用了,我骑小电驴来的!”阿苔大声说着,开了锁桃之夭夭。
上完课回到家,她站在画了半张脸的画板前半天,忽然拿起了画笔坐了下来。
本来已经不打算继续画的,但可能是今天真的被腻到了。
何以解腻,唯有画画。
也许,赵元那样的男人应该是属于她的世界的人的,可是阿苔发现,她的世界待久了,她自己都想逃。
她想都没想的,一鼓作气地在那半张脸的旁边,画了自己的脸。
她画了一夜,平时定的早起的闹铃都响了,阿苔才放下了画笔。
她的半张脸画完了,和那半张男性的年轻的脸一左一右地放在一起,既突兀又和谐。
非常矛盾的感觉,但又觉得矛盾的很有道理。
阿苔看着看着就激动起来,虽然她没觉得自己的画技有多高超,但这是一副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画。
闹铃响了一遍又一遍,她才放下了画笔,匆匆忙忙地冲进洗手间去洗漱。
临出门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画架上的画,尽管一夜没睡觉,但却觉得神清气爽,昨晚积压在心口的郁结已经散开了。
昨晚一夜没睡,今天还得上一天的班。
主要是图书馆的工作太清闲,上午更没什么人,就容易犯困。
这里管理也很人性化,职工可以免费办理读书证,没人的时候也能看看书。
阿苔更倾向于美术类的书,这次看着看着就有点犯困。
这时,电话在口袋里震动,在图书馆工作,阿苔都是把电话打震动。
她掏出来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排列倒是满整齐的,不像是诈骗电话。
她蹲下来接通了贴在耳边小声说:“喂,你好。”
从话筒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罗小姐?”
听声音就觉得肥厚的很,油腻感穿过电波直接糊住了阿苔的耳朵孔。
虽然这声音她记不住是谁的,但立刻反应过来了,她试探地问:“赵元先生?”
“是啊。”对方开心地哈哈大笑:“罗小姐真的把我记在了心里,我刚开口就听出了我的声音。”
真的是赵元,他对她的称呼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阿苔压低声音道:“请问您找我什么事?”
“中午不知道罗小姐有没有空,我请你吃个饭。”
“不了。”阿苔极小声:“我在上班。”
“什么工作没有午休时间吗?不给人吃饭的吗?”
“我带了午饭。”
“那,罗小姐...”
“你叫我罗芸苔吧!”阿苔打断他的话。
“好好好,小罗,”他自作主张又换了个称呼:“那我们吃晚饭吧,总不见得上班要上一天的吧!发个地址给我,我下午来接你,我有个哥们今天饭店开张,我带你过去尝尝鲜。”
赵元自来熟的能力一流,压根不给阿苔拒绝的机会。
她打着哈哈:“我同事找我有事了,回聊。”
她赶紧把电话给挂掉了,扔进了包里。
不知道赵元是怎么知道她的电话号码的,十之八九是她妈妈给他的。
她不喜欢赵元,甚至是有点厌恶。
她不喜欢这种充满了优越感的社会老男人,觉得像阿苔这种女孩子,给块糖就能跟着走一样。
不出阿苔所料,没多久罗母就给她打电话,阿苔没有接,电话一直在包包里震动,同事问阿苔:“你包里什么在动啊,养了仓鼠?”
阿苔笑笑不说话。
罗母硬是把阿苔的手机给打没电了,下班的时候发现已经自动关机了。
这样更好,她乐得清静。
她回到家,补了个觉,晚上上课前经过客厅时,用小楷笔在落款处工工整整地写上自己的名字:罗芸苔。
今天星期一,同屋的男生应该在学校没回来。
礼尚往来,阿苔带走了画,打算送去裱起来挂在墙上。
第三幅画,是阿苔开的头。
她的生活被填的满满的,上班,下班,画画,上课,睡觉,。
虽然忙碌,但是这种全新的生活,让阿苔感到特别充实。
客厅的白墙上,开始陆陆续续地挂上她和男生合作的画。
和男生比起来,人家是专业的,阿苔的技艺显得稚嫩多了,后来每次男生还会写长长的便签给她,告诉她哪里的色彩用的不够,那些线条没有力度,当然更多的是对她的鼓励和认可。
最初对男生的猜疑和闪躲,渐渐地消失了。
男生就像是阿苔一个看不见的朋友,在同一个空间的某个地方,跟阿苔用画做着最奇妙的交流。
生活平静而又朝着阿苔想要的方向慢慢流淌。
只是,也会有不太和谐的插曲。
比如,赵元会打电话来约她吃饭逛街之类的,她都婉拒了,罗母也会打电话来催她和赵元谈恋爱。
罗母说的多了,阿苔干脆一句话把话给堵死,她说:“我不喜欢赵元那种人,我也不喜欢他描述的那种生活,总之,我已经把赵元的电话给拉黑了,妈,你不要再给我介绍对象了!”